又一次被送上飘渺的云端,女孩的手臂无力地环着男人的脖子,无助的泪水从眼角滑下,与男人身上的汗珠融在一起,黏黏腻腻。
男人粗声喘息着来抱她,薄唇吻着她的耳际:“宝宝,去洗个澡,嗯?”
他说话时的气息吹拂得她很痒,女孩偏头躲他的唇,娇娇弱弱地拿小拳头捶他,撒娇道:“不要去,不想动,不洗澡……”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一点都不听话,一不顺意怎么都不肯合作。
男人薄唇勾起,伸出舌尖****着女孩的耳窝,哑着嗓子问:“还这么有力气?那……再拆一次礼物?嗯?宝宝……”
她往他怀里缩,眉头蹙起来,双臂环紧他的脖子,摇头又摇头,她困倦地哼:“哥哥,好累好困,不要了……”刚下飞机就来了这里,又被折腾了那么久那么狠,怎么会不累?
男人只是说说而已,哪里舍得真的再拆一遍,女孩柔软的长发擦过男人的脖颈和胸口,带起一阵心满意足的酥麻。出于个人的癖好,他喜欢女孩留长发,两年多不见,她的发都已经这么长了,长度足以用来计算她离开他的那些时光。
忽然遍身惶恐,男人咬着女孩的耳垂,大掌将女孩更紧地揉进怀里,叹道:“宝宝,回来为什么不告诉哥哥?为什么不让哥哥去接你?”只要她一句话,千山万水,无论在哪里,他都会去接她,多等上一刻都是煎熬。
女孩眼睛困得眯起来,像只慵懒的小猫直往他怀里蹭,支吾道:“想给哥哥一个惊喜嘛。”忽然睁开眼,颇为不满地咬着唇道:“哥哥,那时候你没有去送我,我以为你也不想来接我了,我还以为你找到别的宝宝了……来这里的时候我就想,我只是来看一看哥哥,只是来告诉哥哥一句话,一句我在罗马的许愿池边突然想到的话。要是哥哥有别的宝宝了,我就把那句话忘掉,永不再说。”
原来,担忧的何止男人一个,骄傲的公主何尝不是带着惶恐奔赴回来?男人因为她的年幼无知而忐忑,怕她因为年轻气盛稀里糊涂地被别人拐走,女孩因为自己的弱小和无力,担心她的爱人已经遇到更好的更适合他的那个宝宝。男人的惶恐来自女孩的年幼多变,女孩的惶恐来自男人的成熟完美,因为爱情,让彼此都这么小心翼翼。
男人明明很笃定自己的坚持,却还是在听见女孩的抱怨时心里“咯噔”了一下,像是将将抓住挚爱的尾巴,差一点就从指缝间溜走了似的心有余悸,哪怕有一点点的偏差,他就要彻底失去她了。这辈子,这个女孩,控制着他所有的情绪,他收紧手臂把她搂得更紧,一下一下或轻或重地吻她,像个口拙的傻瓜似的只会反反复复叫她的名字:“宝宝,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冷雨笑着躲他灼热的呼吸,身子却往他怀里缩得更紧,男人稳稳的心跳声就在耳边,让她觉得安心无比。她想,这么多年了,哥哥还是像个大傻瓜一样,一激动连话都不会说了。
她偷偷抬起头瞧他,想起两年多以来她画的那些画,每一幅都有进步,可每一幅画却越来越不像哥哥,至今画过的无数幅画里,没有哪一幅比哥哥好看,到后来她握着画笔却不知从何下手,于是,她才惊觉离开他太久太久了。
现在,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活生生地在眼前放大,她的眼不由地湿了,突然伸出双手捧住男人的脸,一口咬住男人的下巴,听见男人低低闷哼了一声,她却笑了,画纸上的哥哥不会疼,梦里的哥哥看不清脸上的表情,现在会疼的哥哥才是真的。
松了口,鼻尖抵着男人的鼻尖,两人的唇近在咫尺,她闭着眼道:“哥哥,其实,我还有一句话要告诉你……你不是我的亲哥哥,但一直都是宝宝最爱的哥哥……”
爷爷的遗嘱里把南法的庄园给了她,她在一个月前飞去那里,葡萄园有专门的人在打理,可是作为禁地,十几年来秦家的人一直没有去过。她在保险柜里找到了妈咪留下的日记,隐秘的日记是不会骗人的,最有利的证据证明,她是秦家的孩子,她和哥哥毫无血缘关系,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任何一种力量能够阻止他们在一起。
人生充斥着无数的惊喜,可是冷卿觉得,走到他三十而立的这些岁月里,太多的挫折和风浪让他的心冰冷顽固,对很多事情提不起一丝兴致,而他得到的所有惊喜几乎都来自他的宝贝。萝莉养成的过程虽然艰难,但养成的那一天他将成为世上最富有的人。
亲手养大的宝贝比起别的女人有诸多的好处,她从不矫揉造作,她会把什么情绪都告诉你,她爱着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你,她都愿意说,她的心智不成熟,可正因为不成熟,她才显得那么可爱那么真实,让他波澜不惊的心涌起惊涛骇浪般的幸福感。
凌乱的床上,男人低头一个绵长的吻又压了下来,女孩搂着他的脖子笨拙回应,忽地皮肤一凉,一枚戒指套在了她纤细的手指上,男人咬着她的唇低低问:“宝宝,嫁给哥哥,做哥哥一生一世的宝贝,好不好?”
这就是他给她刚刚那句话的回应,他想了很多很多年,终于能在此刻说出口。
冷雨明显愣住了,抬起手,左手无名指上有一枚眼熟的红宝石戒指,热情如火的颜色,象征着热烈的爱情,看着男人深邃如海满含期待的眼眸,她忽然有点胆怯起来,咬着手指满脸无措。
从哥哥十九岁时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就是她的神。他的情绪起初多变起伏,眸光冰冷决绝,让她很不安。后来,在岁月沉淀下,他越来越掩住锋芒,变得温柔内敛,让她爱让她恨。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一个男人能让她的情绪如此大起大落,现在,她只要轻点一点头就能得到他的一生一世,如此简单,不费任何代价,她竟惶恐地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