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琰一拍脑袋,他可真是鲁莽,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自己不能不去,宋咸贞又不能去,想想就憋屈。
但再憋屈,也只能忍着,宋琰总觉得,自己虽说是侯府的少爷,但总有种寄人篱下之感。
他真想赶紧分家,赶紧离开这个虚伪世故的地方。
另一边,太夫人正在众人的恭维中享受着无上风光。
她有时会不禁想,若那个女人不死,那今时今日,享受着这一切的,就是她了。
她这辈子有很多值得骄傲的事,但最值得骄傲的,就是都斗垮了那个女人。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什么都不懂,她只要耍一点手段,就足以对付。
那女人大概到死都不会明白,为什么她不仅失去了身份地位,也失去了丈夫的心,到最后落个戚戚惨惨的下场。
人总是依靠感情来过活,是没有未来的。
她觉得宋咸贞和那女人很像,愚笨天真,不通世故,她随便动动嘴皮子,就能毁了她的一生。可近来一段时间,宋咸贞给她的感觉却变了,她的目光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就像春日暖融的表象下,深埋的冰凌,而冰凌所覆之处,是一层又一层的滚滚熔岩。
这么美好的一天,若有是宋咸贞在场,她必定过得不痛快,所以,干脆让她禁足,别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
太夫人正与其他世家夫人交谈甚欢时,堂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一道天青色的修长人影在众人的注视下,缓步迈入了正堂。
男子体型高挑秀雅,举手投足间,颇具贵气。
这便是宁王了。
而几乎与他同时到来的男子,则是一身赤色织锦长衫,腰系墨色龙纹锦带,容颜冷峻,双目如炬,整张面容如一把锋利的刀子,连那一身赤红暖色,都无法中和他身上的锋寒之意。
此人,则是当今圣上的第四子,豫章王卫邝。
听说这位豫章王的脾气不好,所以即便他长得丰神俊朗,姑娘们也是不敢上前与之搭话的。
相反,宁王的身边,则围了一群心怀爱慕之情的少女。
这也难怪,宁王待人温和,还没有皇室中人的架子,长得又俊,姑娘们不喜欢都不行。
豫章王似乎也不在意,将寿礼交给侯府的侍人,便在自己的席位坐下,开始自斟自饮。
说来也怪,从未有人在豫章王身边见过任何一个女子,大家纷纷猜测,这位豫章王,该不会是有断袖之癖吧?
之后,又陆陆续续来了些皇室宗亲,到了开席的时候,宴请的宾客皆已到场,却独有一人缺席。
“哟,今儿来的都挺齐,难得难得。”轻扬中带着嚣狂的声音,如旋风一般卷入堂中。
站在大堂中央的少年,一身黑色锦衣,绣着简单纹样的袍角无风自摆,挺拔如松的身子,偏要歪歪斜斜靠向柱子,一双墨眸流光溢彩:“我没什么好东西能拿得出手,只好去山上猎了只白狐,献给太夫人做寿礼,还新鲜着呢,太夫人要不要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