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重生之毒后当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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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050 不可告人的渊源

她一本正劲,高谈论阔,一身广袖水绿绫裙,随风轻摆,站在殿堂中央,就像是站在千军万马前,与敌军对峙舌战的使臣。

面对这样的宋咸贞,太夫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好似不管她说什么,都是错的,宋咸贞代表的是正义,是天理,她若是反驳,就是逆天而为。

宋琳也是傻眼了,打赌这件事他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根本不相信宋咸贞能赢。直到席间所有人都对她赞不绝口,宋琳才发现自己竟然小看了她,可那又能怎样?宋咸贞一向害怕他,之前故意提起这件事,也不过是出于小女孩的好胜之心,她是绝对不会真的羞辱自己的。

可谁知,她竟然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让他在众人面前出丑,甚至连太夫人的面都不给。

她这是疯了吧?

她到底凭什么这般有恃无恐?就凭她那个没本事的爹?还是一无是处的哥哥?

自己虽然是庶子,他的父亲却是有着二品爵位的宣义侯,她得罪自己,就是得罪父亲,得罪父亲,就等于得罪宁王!

宋琳恶意地想,如果宋咸贞得罪了宁王,那她今后的日子一定会悲惨万分,长房也会跟着一同倒霉,等她落到不得不嫁给粗鄙农夫的时候,他再好好得羞辱她。

“四小姐说的没错,朝廷以法治国,任何人都不得违背规矩,若人人都是这般言而无信,朝令夕改,那国家也就离灭亡不远了。”说话的人是宁王,他语声淡淡,轻柔温和,并无半点严厉,却无端让人感到一阵沉重的威压。

宋琳一阵绝望,瞬间觉得天地都颠倒了过来。

连宁王都这般说了,今日他除非死在这里,否则,这个丑他是出定了。

含着不甘与屈辱,他艰难地挪步到宋咸贞面前,一点一点地跪趴下去。

他满脸的悲愤,盯着大理石地砖的缝隙,双目通红,有泪珠从眼眶中渗出,他连忙伸手拭去。

他知道,今日一过,他宋琳的名字,将会永远印上屈辱的烙印,此生,他都无法再抬起头来做人。

他恨,恨宋咸贞,恨宁王,恨宣义侯府,恨在场的每一个人!

今日他被毁去的,岂止是尊严,还有他生而为人的资格。

可是,即便再恨,再怨,再痛苦,他的命运,都无法由自己来做抉择。

或许,这才是令他最耻辱的事情。

不禁会想,如果今天遭遇这件事的人是宋珏,那他会不会也像自己一般,只能强忍屈辱,无奈而又悲凉地跪爬在这里,给所有人当笑柄。

答案是否定的。

因为身份不同,地位也就不同,所能得到的待遇,更是不同。

或许就像宋珏说的,他的出生,本就是个错误。

到底不甘?父亲真的不在乎他吗?

想到这里,他微微抬起头,朝宋励所在的席位看去。

本以为宋励多少也会表示出一些关心,或是担忧来,可事实上,宋励压根就没往他这边看上一眼,而是在极尽所能,利用这次寿宴的机会,与朝中声势烜赫的大臣们攀谈拉关系。

他终是绝望了,低下头来,再也不抱任何期望。

看着跪伏在自己脚下的宋琳,宋咸贞眼中并未有半丝喜悦,只有沉沉的冷意与深深的悲悯。

从前的自己,又何尝不是这个样子?把自己看得太重,忘了自己的身份,也忘了自己该守的本分,所以才会迷失在公孙良平制造的幻象中。

而现在,她必须保持清醒。

让宋琳出丑,让他当众蒙羞,只是她的第一步,她没有那么多的耐心与时间,与他慢慢周旋,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不想将宝贵的精力放在宋琳这种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所以,这是一个可以挫他锐气的大好机会。

凡事有因必有果,他自己造的孽,自然该由他自己来承受,与人无尤。

“汪……”

这一声不大,却足够在场的每一个人听到,短暂的安静后,席间蓦地的爆发出一阵此起彼伏的大笑声。

那些笑声就似一柄柄利剑,毫不留情地刺向宋琳的心口。

长这么大,他从来都没有这么丢脸过。

他将身子低下去,脸颊贴在冰冷的大理石砖块上,眼泪止不住地夺眶而出。

目的已经达到,无意于欣赏宋琳的丑态,宋咸贞转身走回了席位。

笑声仍在继续,却不知是在笑宋琳,还是在笑今日这场“别开生面”的寿宴。

太夫人觉得挺没面子的,宋琳虽然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庶子,但也是二房所出,他的姐姐前脚才给侯府挣了面子,这混账东西后脚就把面子全给丢尽了!

太夫人气不打一处来,倒暂且忘了宋咸贞之前的顶撞,只想着待寿宴结束,该怎么教训宋琳的生母温姨娘。

风光扳回一局的宋咸贞,心头却闷得慌,重生以来,这般的处处算计,勾心斗角,她尚且还不适应,于是找了个借口,打算出去透透气。

晚春时节的风又暖又柔,吹在脸上,就似母亲温柔的掌心。

想到母后,心头的沉闷感越发重了。

黎国那边并未传来皇后薨逝的消息,想来或许还有与母后重逢的机会。

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她会回去的!

深吸口气,心中郁郁不忿之情渐渐平复,她这才转身,准备回席。

刚一转身,远远瞧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从宴厅急急忙忙走了出来。

她凝神一看,那人竟然宋琬。

犹豫了一下,她决定悄悄跟上。

不敢离得太近,宋琬一向行事谨慎,所以只能站在远处遥遥观望。

侯府的花园旁有个角楼,平日里一直空置,没什么人去,宋琬却在角楼旁停步,左右观察了一番,闪身进了角楼。

宋咸贞正纳闷时,从花园的另一边,又走来一个人。

看到这人的刹那,宋咸贞自己都不敢相信,豫章王竟然跟宋琬,准确说应该是宋励,有着这样不可告人的渊源。

豫章王走路的速度很快,一眨眼就来到了角楼前,他并未如宋琬那般谨慎小心,直接门一推,便走进了角楼。

至此,宋咸贞终于明白,为什么宋琬不在乎与台府之间的结盟了,原来宋励与台侍郎效忠的主子,压根不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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