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黑蔷薇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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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墓地

这天晚上大家睡的都不是很舒服,地穴小屋可能是年久失修,缝隙里总能钻进来一丝丝刺骨的凉风。即便是准备了睡袋,几人露在外面的脸也冻的冰凉。阿旺没有睡袋,他用的是自己做的毛皮套子,李承志觉得他可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天气,早上起来的时候阿旺的精神比安西博士要好多了。

炉子里的火半夜就熄了,但底下还有一些余烬未熄,阿旺用一种看起来像干草丝的东西又引着了火。大家合力烧了一锅菜汤,把昨天剩下的面饼掰碎,加上碎干肉煮沸后也是一顿热乎乎的早餐。

吃完早餐后,阿旺开始收拾小屋,按他的说法是每个旅人都要爱护这里的环境,毕竟这是当地人无偿奉献的福利,又是每个旅者都会用到的,不珍惜不行。既然如此,李承志也跟着一起帮忙,清理炉膛,补充干柴,这些做完已经早上7点多了。

旅程继续展开,离开这个无名小村之后,地势逐渐变高,气温也越来越低。阿旺边走边说:“葡萄山区从10月份开始就降温了,到第二年5月才回暖,但很快就进入雨季,直到9月才有接近半个月的少雨温和的日子。你们来的还算是时候,要是10月份来,这儿就下雪了。”

李承志和阿旺并行前进,一边走一边问些当地环境之类的问题,他已经完全不记得当初自己是怎么离开这片大山的了,但隐藏在血脉里的记忆正不断地提醒着他,似乎正缓慢接近着某个很重要的地方。

到了中午吃饭休息时,天空里又开始下雨,雨线连绵不绝的从高空砸到地面上,溅起无数水花。李承志等人在阿旺的带领下找到了一个天然岩洞,这里可以暂时避雨,但如果雨一直不停,他们便只能在这里临时宿营了。

冒雨前进也是可以的,但是阿旺担心走不到下一个宿营地就天黑了,在山里夜间赶路非常危险,老猎人也不敢干这种事,因为晚上不但是野兽活动的高峰期,视野也会受限。而且更危险的毒蛇、蚂蝗、蚊虫,都是夜间更为活跃,不小心进入毒蛇的攻击范围,救治起来也很麻烦。

既然天公不作美,李承志也不会强求什么,冒雨收集了一些木料拿回来点着,在这种天气,保持热源是有助于维持体力的好办法。湿木头烧起来烟很大,幸好雨下的不久,木头内里还是干的,不至于让洞里都是烟。

这种情况还是只能吃干粮,吃完了午餐,几个人坐在洞口看着外面的大雨发愣。火堆现在倒是没多少烟了,阿旺用木架架着铝锅烧水,喝热水可以解除疲劳,在这样的冷天还能保持体力。

烧好了水,李承志从包里拿出可可粉,冲泡好的热可可不但能提供能量还能给人提神,是野外活动的必备品之一。喝着热可可,看着大雨磅礴,没事干的众人只得继续聊天。

阿旺这时候倒是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小李,你没说我也没问,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到这里你该给我个准信了吧。”

李承志笑着答道:“阿旺叔,我也说不上来,只是跟着感觉走,也许走着走着就想起来了。”看到阿旺脸上的担忧之色,他又说道:“阿旺叔你不用担心,真要找不到,我也不会非要坚持的。”

阿旺点点头,看着外面的大雨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啊。”他的声音逐渐低沉,似乎想起了别的什么事。

休息了大约半个小时,老天爷似乎也觉得下够了,雨势开始减弱。阿旺穿上雨具去外面转了一圈,回来说:“可以走了,我看外面积水不多,紧赶一阵,应该能赶到下个聚居地。”

既然如此就继续上路,这次因为要赶时间的关系,就没什么人说话了,4人排成一列直队,沿着一尺宽的山间小路前行。道路两旁都是被雨水洗刷的翠绿可爱的大叶子,这些灌木都不高,最高的也只到眉间高度,地面上铺满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腐烂树叶,脚踩上去都快陷进去了。

沿着羊肠小道走了半个多小时,众人眼前豁然一亮。这时他们这支小队已经走到了山崖边,这里的山势似乎在这里断开了,正好露出道路左侧一大截空间,远远地可以看到远处的苍翠群山,更远的地方还有掩映在云雾之中的白色山峰。

李承志的感觉比罗丝要强的多,他此刻明显的感到了在群山之中有个东西似乎正在呼唤他,而罗丝大概是没有被“司马的遗产”开锁,所以她还感觉不到这种呼唤。

接下来的路程变成了下山,据阿旺说这样的上上下下在今后几天里将是常有的事。随着逐渐深入山区,他们也发现了不少动物的足迹,甚至有一次近距离看到一只山豹从树上跳过,至于蛇类更是常见,阿旺还抓了一条蛇打算晚上吃。

在入住溪谷聚居地之前,李承志打了一只色彩斑斓的野鸡,在进入高原地区之后,这种野鸡就很少能看到了。晚上的晚餐就是野鸡肉和蛇肉,配上菜汤和面饼还是挺丰盛的。

接下来的几天,基本上就是这样度过,早早的起床动身,路上有小雨就继续赶路,大雨就找地方避雨,看到合适的猎物就打一打,阿旺还会辨别野菇和野果,倒也能丰富野餐的组成。越到深山里,像开始时那样的聚居地就越少,大多数时候都是露宿野外,为了避雨他们多半都尽量找天然岩洞。

第5天晚上,因为没有找到天然岩洞,所以只能在一处凸出的山崖下找个避风的地方。这天晚上,有一只野兽触动了李承志设置在外围的陷阱,第二天早起才发现是一只独狼,这只独狼被陷阱套住了前腿和脖子,吊在半空已经死透了。

自从有了这样的遭遇,大家变得更加小心,第7天的时候,李承志的感觉越发强烈,而罗丝也开始能感受到隐约的躁动。这段时间,白天遇到的野兽都会躲开人类,可见它们肯定见过“危险”的人,这是它们的本能。只有晚上,才有胆大或者饿晕的野兽在营地附近转悠。

阿旺虽然没有抱怨,但是他对这样毫无目标的旅程也感到有些厌烦了,这一点李承志也看出来了。第8天早上,吃早餐的时候,李承志突然对所有人说道:“目的地很近了。阿旺叔,这个岩洞易守难攻,你就在这里等我们。没有意外的话,我们晚上就会回来。”

阿旺闷头喝汤,老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小李,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来干嘛的,我也不想知道。这里我没有来过,记住一切小心。”

李承志默然点头,喝完他那一份汤,起身背起自己的行李,提着步枪走出洞穴。罗丝也两口把汤喝完,背上背包,抓起装着骨灰盒的防水包裹,急匆匆的跟着出去了。安西博士这几天被没完没了的山路折磨的小腿浮肿,他嫌绑腿不好看硬是不绑,结果第3天就开始难受,再补绑也没起到多少效果。

等到安西博士带着他那点行李出来,外面两人已经走到了那片山坡底部正在向上爬,距离洞口差不多有七八十米了,这还是两人压着速度,不然早就没影了。

翻过山坡,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片简陋的墓地,这个简陋的墓地就是个被低矮的蕨类植物包围的小空地。空地上东倒西歪的插着几根木条,这些木条被风吹雨打的已经失去了本来的颜色,但还能勉强看清上面似乎刻着字。

李承志和罗丝快步走向墓地,迎接他们的第一根木条上的字迹已经模糊,只能看到“兰花”两个字。看到这两个字,一种难言的滋味涌上两人心头,李承志站在这里没动,罗丝走向旁边一个木条,上面能看清的字是“黑”和“丹”。

“黑兰花和黑牡丹。”

罗丝转头看去,李承志已经走了过来,他扫视了一遍这个小小的墓地,木条的数量并不多,只有5根,但却不是聚在一起,而是奇怪的错落分布。

黑兰花和黑牡丹的墓并排在一起,后面4米处应该是黑郁金香,这根木条上只能看到“郁”和“香”两个字。最后两根木条在墓地最深处的两个角落,似乎不屑于跟其他3人待在一起似的。

左边的角落埋葬着黑莲花,木条上的字迹很深,所以比前面几个都要清晰。罗丝把墨菊的骨灰盒放在旁边,解下折叠工兵铲开始挖坑,李承志没有在这里呆看,而是转身走向右边角落。

那里的木条歪倒在地上,他把木条扶起来,擦掉上面的灰泥,露出下面的字迹,果然是“黑曼陀罗”。这个字迹和黑莲花的那个一样,都比较深,所以保存的比较好。

李承志把木条竖好插进土里,拍拍手起身看了一阵,他能感觉到这个名字对他来说似乎有点与众不同,这种感觉非常微妙,难以清晰的表述。

安西博士气喘吁吁的爬过山坡走到墓地这边的时候,罗丝已经挖好了坑,她和李把墨菊的骨灰盒放进坑里填上土,又找了根合适的树切下一片木条,用小刀刻上代号插到土里。

现在,墨菊和黑莲花终于能待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