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美杜莎心里猛的一紧,她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刚才还高高在上,这会儿猛的跌入谷底。那个光罩是什么东西?她为何一直没有感觉到?看样子光罩能挡子弹,那么它到底能挡几次?永久还是有数量限制?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趴在地上生死不知的黑蔷薇和黑玫瑰突然动了,他们呻吟着用手按住脑门,然后慢慢爬了起来。美杜莎感到自己的心脏不争气的猛烈跳动起来,似乎有一种猛兽正在苏醒的恐怖感觉。
“开火!”美杜莎沉不住气的大喊,带动着几乎所有的武装人员都扣动了扳机。
十多个火力点同时吐出火舌,如果这是在别的地方,肯定就是一幕终场,可惜这里不是。如水幕一般的光罩再次出现,荡起的波纹如同被雨点袭击的湖面,但无论如何,就像沉稳的湖面一样,雨滴无法对湖面下的东西造成任何影响,子弹也一样。
在这段时间里,李承志和罗丝逐渐恢复了神智,他们从久远的梦境中醒来,一时还不能适应现在的状况。安西博士看到两人起身,也感到精神一振,就好像自己又有了主心骨。虽然刚才有光罩保护,但他心里仍然七上八下,现在不知怎么就觉得放心多了。
美杜莎看到攻击无效,连忙示意停止开火,免得浪费子弹。不过她也不太惊慌,因为光罩看起来只有防御能力,可光罩里面的3人除了一把老式步枪什么都没有,她可不会害怕那把破枪。这些武装人员都携带了最好的防弹插板,而且这里的护栏上还有加强的防弹金属板,对他们非常有利。
李承志从恍惚中恢复了神智,安西博士跑过来快速的向他介绍着情况:“那鬼女人肯定是跟在我们后面进来的,幸亏有这个防弹光罩,不然我们全完了。”
“别担心,我一进基地就想起这种防御光罩了,你不会有事的。”李承志清醒过来之后,首先安慰了安西博士,他从进入基地起就知道美杜莎肯定会跟进来,而他们之间的武力差很大,所以他必须有安全保障才能继续探索,而光罩就是大天使的特权。可惜的是,这种光罩只能抵抗高速运动的小型武器,比如子弹之类的,而对肉搏冷兵器没有作用。
幸好美杜莎没有胆量下来拼冷兵器,不然安西博士和昏迷的两人都要完蛋。这也是抓准了美杜莎的弱点,她一再输给黑蔷薇和黑玫瑰,这种近身肉搏上她不占优势,当然不会舍弃长处去拼短处。哪怕是看到黑蔷薇两人昏倒在地,她也不会轻易下来,万一两人假装昏迷的话她不是送羊入虎口么。
罗丝也慢慢清醒过来,她醒来后呆呆的坐在地上,然后抬头看了看李,带着颤音低声说道:“是我,是我干的。”
李承志知道她的意思,当初司马博士准备了男女两位大天使,但黑玫瑰是非完成品,所以单独放在另外一个地方。大天使感觉到了******们的敌意之后,打算把黑玫瑰放出来并肩对敌。但那之后,黑玫瑰却因为调制不完全的缘故对大天使大打出手,导致双方均至重伤,这才给了******们趁虚而入的机会。
“好了,都是过去的事了,没人会怪你的。”
李承志走过去伸手拉起罗丝,把她苗条的身体抱在怀里,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亲密的抱着对方。换了以前的罗丝被这样一抱肯定高兴坏了,但现在她却抽泣着说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没关系,没关系的。”
美杜莎气急败坏的看着光罩内的两人唧唧我我,她从没被这样挑衅过,但她却忍住了,因为目前对方几乎处于不败之地,只不过没有什么反击手段。美杜莎告诫自己要冷静,然后讽刺的笑道:“啊哈,你们要现场表演春宫吗?我们不介意免费看一场。”
本来李承志还没打算急着处理美杜莎,可她竟然又跳出来嘲讽,罗丝还没有从歉疚中恢复,这下又被美杜莎嘲笑,顿时升起一股怒火。她正要冲出去教训对方,李承志却拦住了她,低声说道:“暂时不需要你动手,看好,别让她跑了。”
美杜莎正巴不得罗丝冲出来呢,她要是离开了光罩保护,就算跑得再快也不见得能躲过这么多支枪。可是黑蔷薇却拦住了她,美杜莎一看奸计没有得逞,又开口嘲讽道:“你们打算缩在这个鸡蛋壳里一辈子吗?或者你们能乱搞生出一大堆孩子,等上十几年就比我们人数多了!”
李承志按住蠢蠢欲动的罗丝,微笑着看向美杜莎说道:“你的嘴巴需要有人帮你洗洗了。”
“噢,如果你真的这样想,我可以请你来帮帮我吗?”
看到美杜莎故作得意的模样,李承志笑道:“真的?希望你不要后悔。”
美杜莎正想继续还嘴,突然间一股冰冷的意志扫过整个空间,仿佛瞬间进入了零下十多度的冰窟。她的惊叫被她自己吞回了肚子里,因为她接下来看到了一幕永生难忘的场景:她身边的那些武装分子突然自燃,就好像一支猛烈燃烧的火炬!
这股燃烧的火焰仅仅只持续了半分钟,惨叫声从高亢到低沉最终渐至无声,一个体重超过75公斤的人很快就变成了一堆灰烬,只留下一些衣服、皮革制品和残骸,武器也掉落在那堆灰烬里。这不是孤例,而是除了美杜莎之外的所有武装人员全都如此!
这一幕壮观的场景不但让美杜莎吃惊的半天说不出话,同样也把站在下方的安西博士吓得够呛,他喃喃的自语道:“线粒体自燃?”情知无人会回答他,这位科学家第一次诚心诚意的在胸前划着十字,然后把包括耶稣和天照在内的所有神都祈祷了一遍。
等到美杜莎反应过来,慌乱的打算转头逃跑时,罗丝仅仅一个跳跃就已经出现在了金属通道上,恰好堵住了通往罐子房的那道门。李承志也离开了光罩保护范围,几个跨步就走上了楼梯,来到美杜莎后方。
“现在,我来满足你的要求了,美杜莎。”
美杜莎紧贴在墙边,左右扫视着两边的敌人,她现在无疑成为了一只钻进风箱的老鼠,左右为难。当然,她可以选择跳下金属通道,也许他们来不及保护安西博士,她也许可以挟持人质,然后成功逃离。
但这又何尝不会是另外一个陷阱?
美杜莎的心沉下去了,她惨笑一声,从怀里取出一支针管,里面荡漾着淡绿色的液体,这是她刚才从那个“基液”罐里抽取的,原本是用这个当借口安抚埃里克先生派来的人,却不料最后留给了自己。
看到美杜莎拿出这个东西,李承志提醒道:“没有用的,这东西对你不起作用。”
“我不信,我不信!”
偏执的家伙听不进任何劝告,实际上美杜莎已经放弃了,她放弃了选择可能的最优解而去相信虚无缥缈的东西时,她就已经死了。美杜莎丢下了空空的针管,玻璃针管在金属格上弹了一下钻入了格子间的缝隙,在地面上摔成碎片。
“我会成功的!我要……,”叫嚷间美杜莎的脸色变了,她嘴角流出鲜血,顺着墙壁滑下去,“我不信,我不信!这不公平!”
坐倒在地靠在墙上时,她的眼睛已经逐渐失去了原本的颜色,脸上灰败的神色怎么也掩盖不住。她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付出了这么多代价,又得到了什么?”
她的脑海里闪电般回想起被掩盖在记忆深处的一幕:昏黄的天幕下,芬芳的花园中,一个梳着小辫的小女孩在花间奔跑,一位少妇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索菲娅,该回家了。”
索菲娅,这个在希腊语中代表智慧的名字早就被她抛弃,现在在这最后的时刻,又再次回到了她身边。
“我真傻,竟然丢掉了这么重要的东西。”
美杜莎,不,或许应该叫索菲娅,她喃喃自语着,眼睛已经失去了焦距。如果人生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她也许不会再选择这样的一条道路了。
李承志蹲下身,伸手将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合上,她已经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但愿她在母亲的怀抱里得到安息。
数个小时之后,宿营地的阿旺父子终于看到了山坡上的人影。他们惴惴不安的等待着他们的命运,却发现走来的是那个只会说英语的老男人。
安西圭吾的衣着并未改变,身上却多了几样东西,包括腰带上的几个小包。他漫步走到阿旺父子面前,以不太标准的英语说道:“事情结束了,你们还有什么要求?”
“没,没什么,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马上。”
安西圭吾掏出一副墨镜戴上,从腰包里取出一个短棒,按动开关闪出一道白光。阿旺父子呆滞的看着这一切,白光消失后,他们惊讶的问道:“这是哪儿?你是谁?”
安西圭吾摘下墨镜,笑眯眯的答道:“我是黑衣人。现在你们可以回家了。”
海参崴的码头总是纷纷扰扰,大大小小的货船进进出出,那些太平洋舰队的舰艇停在那里倒是很少出动。
这一天,从南方而来的一艘客货混装船即将进港,它是从缅甸仰光出发的,绕过马六甲海峡直奔海参崴而来。船舷上站立着2男1女,这正是返回海参崴的李承志、罗丝和安西圭吾。
“快到港了,我去看看船舱里的东西。”
安西博士这样说着,然后转身走掉了,这也是给剩下的两人留下独处的机会。
“他把那些东西看的比他老婆都要重要。”罗丝靠在李的怀里轻声说道。
“他没老婆,那些东西就是他的老婆。而且我已经答应让他做新公司的首席技术顾问,实验室才是他的家,你以后可能都见不到他了。对了,小公主你还不想回家吗?”
罗丝在男人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眯着眼睛问道:“那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就在这里。我倒想问问你,有了这些东西,你打算怎么办呢?征服世界吗?”
“征服世界有什么意思,我连你们都搞不定,还不知道她们相处的怎么样呢。”
罗丝笑嘻嘻的说道:“你不要担心,我坚决支持你。大不了用机器把她们洗脑,那样你就可以继续做昏庸的帝王了。”
“我什么时候就成了昏庸的帝王了?”
罗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有水手大喊着:“入港啦!”
客货混装船在7号码头停靠下来,李承志和罗丝相携走下舷梯,安西博士还在看着他的“老婆”,他不亲眼看着安顿好是不会放心的。
走出栈桥没几步,李承志和罗丝就停下了,十多米开外停着一辆7座SUV,看起来应该是共青城的那辆特制品终于下线了。车前站着4位美女,从左到右分别是安娜、阿曼达、尤利娅和凯瑟琳。
4位美女全都一脸笑容,她们看到李承志和罗丝注意到了这边,齐声大喊道:“欢迎回家!”
李承志没有做出什么反应,他已经吓呆了,罗丝放开他的胳膊,跑去和安娜站在一起,5个女人立刻展现出2500只鸭子的呱噪。等她们上车之后,看到李承志还在原地发呆,充当司机的尤利娅转身捅捅安娜,大小姐转头喊道:“你还发什么楞啊?快上车!”
“啊,上车?好,好。”
看到他呆滞的模样,安娜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是装的,狠狠地说:“回去再好好惩罚你!”
“惩罚!惩罚!惩罚!”
随着其他几个女人开始起哄,车里又闹成一团。
李承志坐在副驾驶座上,傻乎乎的看着这一切,不由得伸手揪了一把。
“疼!你揪我干嘛!”
被揪的司机同志不高兴了,瞥了旁边的男人一眼,轻声骂道:“看你那傻样,偷着乐吧。”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