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齿伶俐的大狗,一会儿就把村口事件讲明白了。
听完大狗的话之后,张拴柱还没有说什么呢,楚铮先气乐了:“呵呵,我还真没想到,大土鳖家那二小子还真长出息了,竟然混到了这么牛比的地步,了不起,真了不起。”
当年楚铮和张拴柱等人,和邻村二流子打架时,对方就有这个马小波,也知道他是大土鳖的二儿子。
只是后来从他参军闪人后,这一走就是近十年,早就忘了老家有这号人物了,此时听大狗说起来后,他才猛地一下回想起了他的青少年时期。
人在长大历经沧海后,总是会怀念年少时,楚铮也是这样,想起上高中时和那些二流子打架的事儿,竟然觉得很温馨。
做为楚铮的铁子(张拴柱自己这样认为的),人家为了村里建设拿出了那么大一笔银子,可结果却受到了痞子的干扰,这对张拴柱来讲绝对是很丢脸的一件事,也彰显出了他的无能。
所以在大狗说完了后,张拴柱顿时就骚的满脸通红,举起手中的酒杯刚想摔,但却马上想起现在云家,所以赶紧的放下了杯子。
“大狗你说的都是真得?”张拴柱腾地一声就从马扎上站了起来,大声吼道:“我靠,马小波这样干还有没有王法啊?大狗,你给我把民兵连长张兔子叫来,叫上咱们的人去村口。嘛的,我倒要看看大土鳖这个流氓儿子有多厉害!”
在偏远的农村,只要能混到大土鳖这个境界的,一般来说都和当地派出所的关系不错,有点警匪一家的味道,只要在社会上混得,做事别太过为了,逢年过节的再适当的孝顺一下,派出所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这不是在侮辱某些部门,而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在每一个城市中,都有两个社会,一个是政府机关,一个是地下的。按照阴阳八卦相辅相成的道理,地下势力的存在,也是政府默许的……不能说了,再说肯定被河蟹掉,反正事实的确如此)。
正是因为有着这些不足以为外人道的原因存在,所以张拴柱在听到马小波来捣乱后,没有在第一时间报警,而是决定动用村里的民兵连。
张拴柱其实也很清楚,就马小波这点事,在楚铮眼中根本不算啥,别忘了人家老婆就是市局的局长啊。
可话又说回来了,楚铮为了村里建设已经拿出了这么大一笔银子,要是村里在这件事上还求助于人家的话,那张拴柱这个村长好像也太无能了些。
所以呢,张拴柱这才没有‘麻烦’楚铮,而是准备动用村里的力量,与那些恶势力做斗争……
“栓住哥,你慢点走。”很清楚张拴柱心中在想什么的楚铮,站起来喊住了他:“就这点小事,至于动用民兵连吗,你为什么不报警呢?”
“报警?小扬啊,你不知道那个马小波和派出所的牛大奔是铁子,就算我们报警的话,他也……”张拴柱说到这儿,忽然明白过来了,于是就嘿嘿的笑了笑说:“嘿嘿,你说的不错,我这就报警!人民群众有困难,就找人民警察嘛。小扬,就这样吧,我先到村口去看看,有空再聊!”
说完,张拴柱拽着想说什么的大狗,急匆匆的离开了云家。
在楚铮和张拴柱从外面小马扎上喝酒后,柴紫烟和抱着孩子的梁馨,就回到了北屋里。
等张拴柱俩人走了后,梁馨才走出了屋子,双手抚着膝盖,微微弯腰瞅着他似笑非笑的说:“楚铮,你不会是看到我在这儿闲的无聊,特意给我找点活干吧?”
刚才楚铮阻止张拴柱动用民兵连,要去他报警的那些话,梁馨在里面听得是清清楚楚,也很快就明白过来了:这厮要借用她的力量来,来给张拴柱立威了。
楚铮端起酒杯,把里面的半杯酒喝干后,淡淡的说:“难道你很希望栓住哥动用民兵连,用这种方式来解决问题吗?”
很熟悉最基层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的梁馨,其实很想告诉楚铮:所有地方上都存在这种事的,而且这个镇的派出所所长,还是市局比较贴近她的宗副局长的远亲,马马虎虎说起来,也算是‘亲梁派’。
不过,看到楚铮面无表情的样子后,梁馨可不敢这样说,立马就换成一张笑脸的说:“好了,我不是和你开玩笑嘛,走吧,我陪你走一遭,要是我老公看谁不顺眼,老婆我再出面收拾他好叻。”
“且,你早就该这样说。”楚铮且了一声,转身向门口走去:“把孩子交给紫烟吧,我们去村口看看。”
……
“喂,我说你们这些人是干啥的,为啥阻碍我们干活?”
张拴柱有些气喘吁吁的跑到村口后,老远就看到一些车子挡在了压路机面前,还有十几个剔着光头的好汉,正在推搡市修路工程的负责人,连忙大呼小叫的跑了过来。
“张村长,你来的正好,这活我们是真没法干了!”
修路工程队的负责人,是个戴眼镜的中年人,在看到张拴柱跑来后,他借机离开那些小混混,迎过来是大倒苦水:“这些人说他们是邻村马家堡‘大罗马’修路队的人,非得让我承包给他们一段路基工程,可他们不但拿不出正经的资格证书,而且要价还非常的高,这算什么呀?”
张拴柱陪着笑脸的安慰那个负责人:“李总工,您别生气,由我来解决当前纠纷,您先去旁边休息一下。”
当张拴柱把这位气哼哼的李总工劝走了后,叼着烟卷戴着墨镜的马小波,环抱着双臂,带着两个手下也走了过来。
上下打量了一下张拴柱,马小波第一句话就带着阴阳怪气:“哟呵,刚才我还以为这是谁呢,原来是张家村的首富兼村长大人啊。怎么着,村长大人不会不认识兄弟了吧,要不要我自我介绍一下?”
张拴柱冲马小波皮笑肉不笑的来了一下后说:“嘿嘿,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谁不认识谁啊,你不就是马家堡的马小波吗?记得在很多年前,咱们两个村的爷们,还正儿八经的练过几次,那时候你可没有这么大的威风。”
很多年前的时候,马家堡虽说有大土鳖一家好汉,但张家村也有楚铮和张拴柱这样的猛男,俩村子打架,马小波那边可没有少吃亏的。
听张拴柱这样说后,马小波的脸色一变,抬手把脸上的墨镜摘了下来:“哼哼,你既然知道我是谁,那你也该知道哥儿们是做什么为生的。张村长,虽说我们两个村的关系不咋的,但怎么着也算是乡里乡亲的,应该互相照应吧?”
张拴柱因为有楚铮在后面坐镇,他自然不会怕惹麻烦了,冷笑一声说;“怎么着才算是照应你?难道两年前把张家村的大街马路交给你做,这不是照应你吗?呵呵,可你到底干了些什么呢,花了几十万的街道,才用了一年多时间,就变得坑坑洼洼了,你还好意思的跟我说不照顾你?”
“路没有修好,那是你们村拿出来的钱太少!”马小波毫不脸红的说:“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呢,你们村拿出那么点钱来,给你们修成这样就很不错了,难道们还想我给你们村的街道修成高速公路啊?”
张拴柱也懒得和马小波在这上面打撕咬(争吵的意思),只是在点上一颗烟后,用烟卷指着挡在压路机前面的车子问:“说说吧,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很简单,我刚才看过了,从这儿到镇上大约有十二三里路,我也不贪心,你们村拿出一半的工程,让我的大罗马修路队来做就行了。”马小波狮子大张口的,张嘴就要一半的工程。
张拴柱冷笑着说:“给你大罗马一段路,难道让你们修成村里街道那样子的?马小波,把路修成这样,你不怕丢人,我还为村民们指着我脊梁骂而脸红呢!想承包工程,你做梦去吧,啥时候达到正经级别了,咱们再谈!”
“我草泥马,别给脸不要脸!小波哥能这样和你说话,就算很给你面子了,可你还他嘛的这样不知好歹,不就是当个吊几把的村长吗,你以为你是谁啊,我草!”马小波还没有啥呢,他后面那个光着膀子的手下,就蹭地一下蹦了出来,指着张拴柱的鼻子就破口大骂。
“你们要干啥,干啥!?啊?我们可是报警了!”跟着张拴柱来的大狗和张兔子,看到马小波的人要对村长大人动粗,纷纷抢上前来。
在马小波等人的眼里,大狗这些村民种地也许是一把好手,可要是论起打架,除了张拴柱外,他们可就差粗了。
虽说周围有着很多村民围观,工程队的人也不在少数,但谁敢招惹这些身上刺龙画虎的好汉?
马小波把嘴里的烟头一吐,骂道:“报警算个鸟!老子哥儿们就是派出所所长,我草,干啥,啥也不干,就是看你们不顺眼,要揍你们!”
说实话,自从结婚成家、尤其是成了村长之后,张拴柱早就不玩这些打打杀杀了,所以在看到马小波的那些手下都围上来后,还是脸色一变。
而大狗和张兔子几个人,更是一些大大的良民,刚才上来拥护张拴柱,完全就是因为责任所在。
现在,当张家村的这几个村委会干部,看到这些人都围上来后,脸色都有些发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