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甫李右相权倾朝野,朝中文武百官无不大拍马屁,每天到相府投贴送礼的多如过江之鲫。
投入相府门下,便能某个官职,这在大唐已不是什么秘密。
那些科考落榜或无才的世家子弟,只要家中有钱的,无不千方百计走门路,拜入相爷或杨侍御史等一些有权势的大官门下,某个官职。
因此,李相爷的门生可是遍及天下,这汉洲城内至少有一半的官员是李相爷的门生。
每天都有许多人投贴登门送财礼,李林甫可不一定全收,没有关系的,实在中庸无能的,那个铁定没有机会。
中庸无能但有关系的,多少给个县令尹府之类的芝麻小官当当,算是对你有个交待了。
有关系有才能的,那就官运亨通了。
象汉江水师统领李兴舟,就是有关系有才能的人,是李右相的得意门生之一,所以不出七年便晋升为虎贲中郎将,统领汉江水师。
官大且有实权,威风八面。
李兴舟自然也清楚,若没有李右相的提携,即便是80年,军功再大也无法爬到虎贲中郎将这官位,而且还统管一地的水师。
他对老师很感激,也很忠心,每年送给老师的贺礼很厚重,钱嘛,有去有回,右手送出去,左手就从别的地方赚回来咯。
赚钱的门道很多,就看你怎么赚了,反正当官的收一些黑钱是很正常不过。
李兴舟是统兵打仗的将才,立过显赫战功,但不能说他是个清廉的好官,也不能说他是令人切齿的大坏官,至少他还有一些良心,一些不为人道的事儿没有做得太绝,给人留有活路。
唐小东所说的神奇千里眼把他的魂魄都勾走了,恨不得现在就拿到手。
偏偏制造千里眼的材料很奇缺,价格很贵,有钱都未必够买得到。
不是他心痛钱,而是真的在市面上买不到,逼得实在没法,只好出此下策。
拼着得罪人,他无论如何也要弄到足够的硫离交给唐小东,千里眼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由手下出面,以倭寇奸细的借口,把汉洲所有富人家里收藏的硫离器皿饰物全部弄到手,而他则亲自对付汉洲城的官爷们。
第一个拜访的是汉洲同知刘望。
刘望也是相爷的门生,算起来他们还是同门师兄呐,只不过李兴舟极受相爷宠信,官运亨通,青云直上。
中郎将大人亲自登门拜访,刘望急忙出门迎接。
客套了一番,李兴舟象个撬门入室的窃贼一般,把刘家大厅里摆设的所有器皿都瞄了一遍,没有发现有硫离所制的器皿,估计应该是摆设在寝室里吧?
人家的卧室当然不好意思进去搜,那毕竟有女眷,怎么着也要给别人一点面子呐,毕竟两人还是名义上的同们师兄弟。
他厚着脸皮开口,直接表明了来意。
刘望家里头确实有一个硫离饰品,摆放在最宠爱的第三房小妾的房里头,那玩意很贵,小妾很喜爱。
不过李兴舟既然都开了口,他也不好意思不给,不然就显得小气了,而且说不定以后有什么还要找人家帮忙呐。
只是他进小妾的房里拿硫离饰品时,小妾一哭二闹三上吊,弄得他很狼狈很头痛,直到答应下次买两个补偿才破涕为笑。
一个也是给,两个也是给,反正又不缺这点钱,倒不如把这个人情卖大一点。
刘望不知道李兴舟要硫离饰品做什么,不过从他的神情上,似乎很有急用,干脆又从大夫人的房里取出另一个硫离制的饰品,一并交给李兴舟。
李兴舟咧着大嘴呵呵直笑,从刘望手里头接过两个硫离饰品,象扔垃圾一般扔进手下张开的大布袋里,价格不菲的两个硫离制品乒乓……
碎裂,那声音听得让人很心痛。
两个硫离饰品就值上千两银啊,就这么砸坏了?
李兴舟很感激的给了刘望一个熊抱,“刘兄,这一次算我欠你的,以后有什么事儿摆不平的尽管开口,我这几万汉江水军给你撑腰壮胆,哈。”
刚才还称刘大人,现在改称刘兄,这关系近了许多,刘望心里头偷着乐喝,只花费千两银子便与李兴舟攀上交情,值,非常值。
李兴舟依法炮制,以,同样的手段从另外几个名义上的同门是以兄弟那里弄到了好几个硫离所制的器皿或饰物,笑得更加开心了。
不认识的官员,他张口说借,或是在欣赏硫离制品时故意失手摔坏,巧取豪夺,把汉洲城里所有官员的家里头都扫荡了一遍。
唐小东并不知道李兴舟以特殊手段在帮他弄硫离,反正硫离不够,他暂时先把这事儿放下,派人通知汉洲辖内所有村庄的村长,连夜到衙门集中议事。
他把各村庄组建民团联防一事说出,所有人都高兴的举手赞成。
村民们被越来越猖狂的倭寇海盗弄得提心吊胆,出海打鱼都不敢到稍远的海域去,太近了人多鱼也少,这日子快过不下去了。
劳作、训练两不误,又能防御倭寇海盗的偷袭,上头拨给经费与武器,这么好的事,村长们岂有不举手赞成之理?
唐小东大笔一挥,再盖上平倭大将军的官印,立刻从汉洲府库里调出了一笔钱,再从武器装备库里调出一些武器,由各村的村民自已运回去。
这批武器装备是汉洲步军先前所使用的,如今更换了一小部份新的武器与装备,旧的武器装备就发给各村的民团使用。
武器装备的质量是比不上倭寇的好,但有总比没有的好。
传授武艺的教头,如果村里头有学过武艺的,则由那人担当,实在没有的,由军方派人担当,教头的薪金,由洲府列支,按下级军官的军晌发放,时间为三个月。
村民们都知道这位年青的平倭大将军是真心为他们着想,也狠下心来要打击扫荡倭寇,无不热烈响应,所有村庄的年青人无不热衷于习武,保守家园。
太守府后院,一群汉洲的官员们在跟他们的直接上级张君林诉苦。
自从哪位平倭大将军到达汉洲城后,从未见他带兵跟倭寇打仗,却弄了什么武器装备战马等等花钱的东东,还有好多零杂碎开支,还拨专款给各村庄,花钱倒是很大方。
付库的银子象流水一样哗哗往外流,一个月下来,就把汉洲府库的存银花去了三分之一。
一个很富有的洲府库银,一个月花去三分之一,很大的一笔钱啊,让人心痛得不得了。
这些事,身为一城之守的张君林不是不知道,唐小东所列支的所有款项经费,都很明细的列出来,交一份到他手上过目审批。
让他审批,那是跟他客气。
他也是一脸的无奈,皇上的旨意,还有右相大人的叮嘱,一定要无条件的听从平倭大将军的调派,心痛也没有办法。
正安抚众官员,最宠爱的小妾哭哭啼啼的跑进来,看样子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才哭得这么伤心。
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太守大人养伤的寝室内,一众官员脸上都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妻妾之争,向来是最让男人们头痛的事儿,大夫人仗着是明媒正娶的正室欺负小妾,那是再正常不过的。
而小妾仗着受宠,跟正室对着干,或者一哭二闹三上吊,怎么不让人头痛?
繁忙的公务让人头痛,家里头妻妾又经常闹纠分,实在让人不省心啊。
一般都是小妾吃亏,除了安慰,哄,还能怎样?
张君林对这位小妾看来极宠爱,并没有半点责怪她在这时候哭哭啼啼的闯进来,在众官员面前失了态。
“云儿,又谁欺负你了?”
如果猜得没借,欺负她的只有正室大夫人。
云儿哭哭啼啼道:“是……是……李统领……”
张君林一怔,眉头不由得大皱起来。
一众官员也都皱起眉头,面露古怪表情。
一城之守就是地方上的土皇帝,真正的地头蛇,即便你是强龙,过了江,在人家的地头上也要给人家几分面子呐。
难不成这李兴舟看到云儿美貌,见色起意,想对云儿那个不成?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云儿曲线玲珑的诱人身段上打转,希望能看出点什么。
可惜,云儿身上的衣服很整齐,并没有一点被人用强时挣扎以至于凌乱的痕迹。
李兴舟到底对这个小美人儿怎么啦?
众官员都拼命的竖起耳朵听,生怕漏了哪一个字。
嗯,这是个很暧昧的八卦呐。
满脸神色不自然的张君林不安问道:“他对你怎么啦?”
就是泥人也有脾气,这李兴舟官儿虽大,背山再硬,但若真的欺负到他头上,这口气他绝对忍不下。
所谓朋友妻,不可欺,就算不是朋友,也是同朝为官啊,而且两人的官职差距并不大,地方上的节度使便是一个土皇帝,敢欺负我的女人,哼哼!
云儿哭哭啼啼的把李兴舟欺负她的事儿说出,令张君林卡在嗓子眼的石头呯的落下,同时也满脸的茫然。
所有在场的官员也都是满脸茫然不解的愕然表情。
李兴舟到底想干嘛?
原来,云儿在前日上街时看中了一个光滑晶亮的琉离所制饰品,喜欢得不得了,不过那件饰品已在几天前就有订下了,而且都付了钱。
那件琉离制饰品价格不菲,店家标了五百两纹银,云儿咬牙付了订金订货,今天下午,店家派人送货上门。
云儿正喜滋滋的看着那件饰品,正要补付余下的钱,不想李兴舟正好进来,看到她手上把玩的硫离饰品,二话不说,一把就抢过来,逼问店伙计多少钱,大有后到先抢的态势。
你官儿再大也要讲个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