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面惨白无血的玉真长公主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狠狠的瞪着唐小东,口中说到,“如意,你出去应付那些护卫。”
“是,长公主殿下。”
已经吓得三魂七魄都出窍的如意连滚带爬跑出去应付那帮紧张得就要冲进来的护卫。
霍寒烟暗中松了口气,玉真长公主既然肯为他们遮丑,那就还有商量的余地,也许格外开恩放过他们一命。
“你……你……”
玉真长公主喷火的秀目狠狠的瞪着唐小东,咬牙切齿跺脚道:“你们……你们……不知廉耻……”
见她背转身体,霍寒烟明白她的意思,急忙从地上爬起,拿起唐小东先前放在架上的衣裤,示意他穿上。
反正丑事全让玉真长公主看到了,霍寒烟已抱同死之心,竟出奇的平静,从容不迫的伺候唐小东穿上衣服。
唐小东指着桌上的手枪,示意霍寒烟取过来。
说实话,他可不想就这么的挂掉,真要走投无路了,先干掉玉真长公主解决掉眼前的事再说,至于后果,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
穿好衣服,握在手里的手枪被垂下来的宽大袖子遮挡,唐小东走前两步,双膝跪地,霍寒烟也跪在他身边。
玉真长公主俏面含煞,不停的走动,似乎在考虑着如何处理眼前的事儿。
唐小东已被她来回不停的走动晃得眼花,却强忍着没有轻举妄动,毕竟还没有到走投无路的绝境,忍为上策!
屁股上突然传来震痛,想是玉真长公主心中气极,抬脚在他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却让唐小东卡在嗓子眼的心头呯然落下。
这一脚是心甘情愿的挨,谁让他没看清楚进来的是谁就乱来,大手乱抓******,如此下流无耻,不被砍脑袋已经是万幸。
“你……你……太令我失望了!”
玉真长公主的声音仍是极为恼怒,斥骂唐小东的同时,似乎也带上了霍寒烟。
“是寒烟不守妇道,全是寒烟的……”
霍寒烟幽幽叹息一声,俏面神情惶恐不安中带着羞愧,更多的却是宁死不悔的坚毅。
“寒烟,我们没有错,真爱没有错!”
唐小东打断她的话,说得理直气壮。
玉真长公主坐在椅子上,微眯的凤眼紧盯着唐小东,似乎在等待他的合理解释。
“如果……请长公主恕在下无礼。”
唐小东突然想起了什么,先施礼请求宽恕。
气恼得苍白的俏面隐现一抹羞赧红晕,玉真长公主哼了一声,狠狠瞪了他一眼。
都已经被你无礼过了,现在才请求宽恕,实在可恶!
唐小东察颜观色,知她虽然很气恼,心中杀气却已消了一半,胆气一壮,正色道:“打个比方,如果长公主殿下是寒烟,心中有何感想?”
霍寒烟俏目一红,急忙低头。
玉真长公主微微一怔,柳眉微皱。
本以为他会夸夸其谈的说出一通大道理来,谁知他却把自已比作寒烟妹子,反把问题推回来。
突然想到了什么,俏面腾的飞红起来,喷火凤目冷厉如剑,似乎要把唐小东撕成碎片。
“公主恕罪,在下只是打个比方。”
一脸从容镇静的唐小东抱拳施礼。
他怎么不知玉真长公主脸红的原因,自已与霍寒烟关系暧昧,把她比作霍寒烟,岂不是暗喻她跟自已有奸情?
“奶奶个熊的,联想也太丰富了吧?”
他心中暗骂一声。
其实,玉真长公主心中爱慕之人是诗仙李白,象李白这样的大牛人,他敬重都来不及,怎么会打他女人的主意?
他的目的无非是想让玉真长公主站在霍寒烟的立场上考虑问题。
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嫁给老得足以做自已爷爷的男人做老公,有何幸福可言?
玉真长公主不禁发出一声叹息,且不说霍寒烟,就是贵为万金之躯的公主,自已的终身大事又岂由自已作主?自已身入空门,只是无奈的逃避与抗争。
这是一个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女人的命运,只能由男人主宰,胆敢与世俗抗争的女人,下场很凄惨,她就是贵为公主,亦无力抗争。
“寒烟是活生生的一个人,有血有肉有思想,更有权力追求自已的终身幸福!”
唐小东的话如晴空霹雳,不仅震得俏面苍白的霍寒烟抬起头注视他,就连沉浸往事中的玉真长公主浑身一震,坐直身子,凤目神情复杂。
唐小东这一番挑战世俗礼道惊世骇俗的话直震撼玉真长公主与霍寒烟的芳心,就连刚从外边进来,跪伏在霍寒烟身边的如意都张大小嘴,灵动的大眼睛呆呆的望着唐小东。
玉真长公主如中雷殛,震惊之中俏面一片茫然,凤眼所含的羞恼被吃惊、钦佩、无奈所取代。
是啊,哪个女人不是有血有肉有灵魂有思想有追求?奈何却没有权力追求自已的终身幸福。
连她最为钦佩爱慕的诗仙李白都没有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却从貌不其扬的唐小东嘴里说出,怎么能不震撼她的芳心?
震惊中饱含钦佩,凤目重新打量这个不时有惊人之举,外表粗犷豪放却心细如尘风流不检点的奇男子。
咋看之下很普通,只是越是仔细观看,就越感觉到他身上充满了太多与众不同的神秘,也正是这种神秘,造就了他独特的魅力,如同磁铁一般,令人不知不觉中对他产生好奇,从而想接近他,了解他,解开他身上的神秘。
心头倏然一跳,玉颊莫明奇妙的飞红起来。
突然之间,她明白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奇女子同时爱上他?
想到那个人,她心中不禁幽幽叹息一声。
霍寒烟亦是被唐小东的话震撼得俏面绯红,芳心激动的狂跳不已。
如果说,她这一生想追求的是什么?现在,她可以肯定的说,她找到了。
为了这份绝无仅有的爱,哪怕付出生命,她也在所不惜!
呆坐良久,玉真长公主才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询问唐小东。
“女人,真有权力追求自已的幸福么?”
“有,很多年以后,妇女翻身解放,撑起男人的半边天,女总统女总裁……呃……”
看到三女面上古怪的表情,唐小东突然有种想抽自已嘴巴的冲动。
话题嘎然而止,玉真长公主好奇的要杀人的目光逼得他灵机一动,呐呐道:“比如……比如……武则天皇帝……”
武则天一代女王,毁誉参半,虽然是女人做了皇帝,但依然是男尊女卑的社会,女人的地位根本就没有得到一点改变。
玉真长公主柳眉微皱,不知是不满意他的解释?或是因为涉及大唐李家的事。
站在仍在跪在地上的唐小东面前,玉真长公主突然恶狠狠的逼视着他,“你心里头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古怪神秘念头?”
见她手中举着几本册子在自已面前摇晃,唐小东一时不明所以,一脸的茫然。
听了霍寒烟的解释,唐小东搔搔头。
那几本册子是霍寒烟与唐柔在听了他哼出的水兵圆舞曲、恰恰等曲儿后,两人一同谱的曲,一次演凑时被玉真长公主听到,把曲谱要去了,今天才拿回来,不想竟发生了令她又羞又气的事儿。
从雷洲的青楼艳舞、性感妖冶的情趣内衣、雄浑壮阔的《笑傲江湖》、凤鸣别院的诗会、天天刊印,报导及时准确的〈大唐新闻报〉、风靡大唐所有女性的旗袍,哪一次不引起大唐的震动?
册子里所谱的几首一反大唐音律的新异曲子,轻快流畅,令人心情大悦,情不自禁要手舞足蹈一番,再一度令她震撼、好奇。
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唐小东指着眼睛鼻子嘴巴,表示自已有眼有鼻有嘴,是个象别人一样的普通人。
在人家心里好奇得要命的时候他才装傻,得不到满意答案的玉真长公主扳着俏脸,轻哼一声,“起来罢。”
“谢长公主不杀之恩。”
三人同时叩头,从地上爬起。
想是跪得太久,两腿麻木,刚爬起来的霍寒烟打了个趄趔,手快的唐小东急忙扶住她。
似乎要跌入唐小东怀里的霍寒烟俏面飞红,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想要挣脱他的搀扶,哪知小手掌却给那只大手紧紧握住,让她心中充满幸福甜蜜的同时又羞赧又紧张不安。
唐小东牵着她的手,面上神情坦然。
脱得光溜溜的躲在霍寒烟的寝室里被发现,这跟被捉奸在床根本没有什么差别,反正玉真长公主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可隐瞒可害怕的?
目光落在两人紧紧相连的手上,玉真长公主晶亮的凤目闪过一抹奇异的神情,心中既羡慕又无奈,更有浓浓愁绪伤感。
唉,那个人虽然潇洒风流狂傲不羁,空有满腹经纶却不明白女儿家的心事,若他能有唐公子一半的柔情,她就不必受尽相思之苦了。
也许,天意弄人呀。
俏面倏然一寒,凤眼闪现冷厉光芒,瞪着唐小东森冷道:“今夜之事若泄漏出去,我唯寒烟是问!”
操,这一手够狠。
唐小东施礼赔笑道:“不敢不敢。”
“哼!”
玉真长公主扳着面孔往外行去,经过唐小东身边时,狠狠瞪了他一眼,突然一脚踢出。
掉脑袋的事儿就这么的蒙混过关,唐小东心中偷着乐呵,哪会想到已经接近奔四的玉真长公主竟会如心性顽皮的少女一般突然出脚踢人,小腿中招,痛得他抱着小腿乱蹦乱跳。
霍寒烟与如意面面相觑,见玉真长公主独自往外行去,忙取了宫灯快步跟上。
阿弥佗佛,总算没事了。
唐小东突然有种很疲倦的感觉,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
没过多久,霍寒烟进来,亦是坐在椅子上直喘气,整个人仿佛虚脱得没有一丝力气。
两人大眼瞪着小眼没有说话,房中一阵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