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要跟着林艳走,刘成扯住他就拉了回来:“扶着我。”
转头和王夫人说道:“你看这事?”
“这是大事,我得去和娘家大哥商量商量。”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多鲁莽,难怪平常王老虎骂她脑子不够数。这种大事,她一个妇道人家能干啥?娘家大哥小弟那才是自己的主心骨。
老刘到底是外人,思忖半响:“这个人靠谱吗?”
“眼光很毒。”刘成眯着眼睛叹口气:“咱们万宝斋能拿得上台面的也就是里面那几样,而那几样东西也是最近刚入手,王老板看瓷器很准,可玉器是短板,之前那个玉盘就是例子。”
王老板一生挚爱玉器,可惜,他对玉器一窍不通。
“我再想想。”
林艳刚回到医院就碰上小舅,白粱一看到林艳瞪大了眼:“哎呀,你这是去那里了?你妈光和我哭了具体什么事都不说。”
林艳倒是没想到白秀娥会如此,她走的时候给白秀娥钱了:“怎么了?我爹的病情有变吗?还是钱不够花?”
一听林艳这么说,白粱咧嘴笑的露出白牙:“艳子,这可真是神了,医生说姐夫还有一个月就能出院了。上天保佑啊,不用去市医院了,少花不少钱呢!”
林艳也笑了下:“挺好。”
“你最近去那里了?到处跑,多大的闺女了!”
“出去跑生意。”林艳说:“就因为年纪不小了,才更想多赚点钱,日子过的好一点。”
“呦?”
白粱停下脚步看过来:“你这想法很新奇啊?大姑娘了考虑的不是嫁人,竟然是赚钱?我姐要是知道你这想法,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笑吧。”林艳摊手:“我爹现在这情况,半年干不来重活,家里花销怎么办?我是家里的苦力啊,可怜出身不好。”
白粱笑出了声:“这话我要告诉姐。”
“别提了,回头又是一顿哭。”
林艳叹口气,白粱就收敛了笑,不再多。
穷人孩子早当家。
“你在数学上很有天赋。”
走进医院,白粱忽然开口。
林艳心里嗤笑一声,数学?她只会打算盘,扭头看过来:“你认识有什么人家里闲置房子不住吗?我想租间房子让我妈和妹妹住。”
“住在家里就成了,还用租房?”
白粱理所当然道:“家里房子再少,也有你们几个人的地方。”
“如果有的话和我打声招呼。”俗话说的好,关系再好的人住在一个屋檐下没几天就臭了,何况姑嫂关系,这不是上赶着没事找事嘛?回头舅舅夹在中间也是比较难做人。
“我爹还要住一个月呢,舅舅,这不是凑合一天两天。”
白粱刚想说什么,突然听见一个大嗓门叫了起来:“艳子!”
林艳还没回过神,只见一个身影扑过来抱住了她,林艳被勒的快吐血了。“妈,你干嘛啊?”
白秀娥哭的鼻涕眼泪都出来了,捶了林艳一下:“你这孩子跑去那里了?怎么这么多天才回来?我这一天到晚的惦记,你这个死孩子!”
林艳被捶的内脏都快碎了,咳嗽一声,这才几天,至于吗?
“妈,我又不是死去了,就说了去B市有生意要做,至于吗?”
“呸呸呸!胡说什么?什么死不死的。”
白秀娥松开林艳,上下打量,看到脸上的伤,皱眉语气软了下去:“你这是被他打了?怎么伤成这样?可怜的孩子啊,回头妈给你寻个好婆家,可别再到处跑了。”
“我自己磕的。”
林艳回头看了眼满脸迷茫的白栋,不能再任由白秀娥胡说下去。“什么他啊,别胡说,咱们进去。”
林艳进了病房,林桃和林梅就扑过来抱住她的腿:“姐,你回来了。”
林艳:“我再说一遍,我是去B市跑生意了。”
她又不是自杀去了,至于这么当她是死而复生一样吗?
刚说了没两句话,平安就贼眉鼠眼的在病房门口看,林艳走出去,平安退后几步警惕的盯着林艳,林艳笑眯眯看着他:“想不想吃肉?红烧肉。”
平安抿了下嘴唇,林艳挑了下眉:“走,出去说。”
她率先出了门往医院餐厅走去,平安跟在身后,眼巴巴看着林艳的背影。餐厅里,林艳点了两份红烧肉,一份带回去给妹妹,一份给平安吃。
“这是我信任你才把事情交给你办,千万别办砸了,如果让外人知道,那以后就别再出现在我眼前了。”
平安吃的满嘴油,抬头黑眸静静看着她,深的望不到底。
“听明白了吗?”
林艳敲了下他的头:“懂不懂?咱们是干大事的人,赚大钱,以后不准小偷小摸的了,再让我发现你去偷别人东西,我打死你。”视线一闪,落在平安的脖子上,表情顿变,伸手到平安眼前:“脖子上戴的什么?交出来?”
“什么?”
“今天在万宝斋拿了什么?”
平安眼睛眨巴一下,浓密睫毛在阳光下清晰分明。
“我没偷。”
“再敢狡辩!”
桌子下面的脚踢在了平安的膝盖上,冷下脸:“我都看到了,拿出来。”
“这是宋掌柜的东西。”
平安皱着眉头,把脖子上的东西掏出来:“我没偷。”
“不问自取就是偷。”
那是一块血红的玉,林艳看了一眼,只叹平安真是命硬,换了别人戴这块玉早死了。
“平安。”
林艳突然声音放缓了,看着平安:“你认为,一个人该怎么活着?堂堂正正让人景仰好还是偷偷摸摸令人憎恨好?我知道你明白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想一辈子像个老鼠一样活在阴暗的下水道里,那就继续偷吧,以你的生活方式而活。”
“我不想!”平安的眼睛瞪的发红,紧紧捏着拳头,几乎要把那块玉捏碎。
“你已经做了,那是你不想?”
林艳冷冷看着他:“你想过学好吗?人见人打的老鼠,当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