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沉光就站在她身后,昏暗的楼道灯里,他高鼻薄唇,目光深邃沉若流光,乌黑的身影投到墙上,有不言而喻的压迫感腾然而来。
乔夏不由自主后退一步,神情敛住了往日的嬉皮笑脸,浮起几分肃然与戒备,许沉光留意到她的变化,将手中钥匙缓晃了晃,打破这僵持的局面,“我来送钥匙。”
乔夏让出门口的位置,面无表情往门锁一指,示意他开锁。
门咔擦打开,乔夏按亮了灯,在柜子里找手电。
许沉光一直站在她身边,静默着看她噼里啪啦翻箱倒柜,见她找了许久都没找到,许沉光走上前,似要帮她一起找。
彼此的距离登时拉近许多,乔夏瞟他一眼,后退数步,将距离再次拉开。
许沉光眉目间浮起些许焦躁,道:“你究竟要躲我到什么地步?”
乔夏沉默片刻,眸中有复杂的情愫闪过,随后她又挂上了笑,恢复到了平日里那个散漫而无赖的模样,她微启红唇,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吐出两个字眼像是含着嘲讽的笑——“妹夫。”
那两个字眼原是再寻常不过的称呼,许沉光的表情却僵硬了一下,乔夏注意到他的反应,笑得更加明媚,缓缓说道:“请您站在那,不要离我太近!我们还是保持一定距离比较好,免得大家又说我——”她拖长了嗓音,像是随口的玩笑,又像是隐忍的痛楚,更似久忍不发的伤口:“勾引你。”
许沉光的眸光像被冰水扑灭的乌碳,瞬时一黯。
车子只是小毛病,很快便被修好了。
回去的路上,副驾驶上的乔夏说:“老好人,为了表达我的谢意,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文修用一个严肃的眼神制止了她。
她那鬼哭神嚎乱改歌词的功底太可怕,远比酒驾更可怕,文修怕自己会因车祸英年早逝。
吃了闭门羹的乔夏又说:“那我讲故事给你听?”不等文修回答,她开口问:“你知道白富美与女吊死的区别吗?”
见文修不理她,她自顾自说:“白富美的微博内容一般是:“早安晴好的一天、”“今天和朋友去吃法国料理、”“爱马仕手袋买到啦”……”
文修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而乔夏已大笑出来,“女吊死的微博内容就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卧槽,尼玛肚子笑痛了”、“2333333333,吓尿了”、“妈的今天又把钱花光了,捉急”……”
她笑得花枝乱颤,而文修额上的青筋又开始跳了,他只能出声制止她:“安静点,如果你不想我半路就把你赶下车。”
乔夏敛住了笑,嘟囔道:“干嘛要安静,姐心情不好,讲笑话都不行吗?”
文修手握方向盘,目视前方,就当没听见她的话。
安静下来的乔夏无聊的左顾右盼,没一会她向后看去,似乎发现了什么,眸光一紧。
过了一会,她打开车窗,再次向后探去,阴暗的夜间小道有强光闪到她的脸上,似乎是车灯,她漂亮的纤眉皱了皱——这是她很少有的表情。一旁文修瞧见她的异常,也将头往后飞快瞟了一眼,却见后头有辆车尾随着在。乔夏仿佛怕他起疑,打着哈哈转移他的注意力:“别看了,那只是过路的车而已。”
文修便没再多想,专心驾车,又过了十来分钟,乔夏问:“你家还有多远?”
虽然不明白她这么问的原因,但文修还是告诉了她,“还有五分钟的车距。”
“老好人……”乔夏突然仰起头,满脸堆笑,软糯糯拖长了话音,冷不丁蹦出一句,“今晚我去你家好不好?”
文修握着方向盘的手差点滑了,“你还有没有点廉耻心!”
乔夏眨巴着杏眼,无辜而懵懂,“上厕所还要廉耻心吗?”说着她一手捂住了肚子,五官缩成一团,嘴里哼哼唧唧,“不行啊,救命啊老好人你快点,我快憋不住了,我肚子好痛,哎呀呀呀,肯定是刚才喝了热汤又吃了冰激凌的缘故,哎呀痛痛痛,要死要死要死真的要死了……”
文修:“……”
在乔夏指天指地信誓旦旦的保证只是就近借个厕所的情况下,文修不情不愿的让她进了门。
等这女流氓进了门后,文修悲催的发现,特么的他又被骗了。
女流氓一改在外面捂着肚子要死要活的急切模样,翘腿往沙发上一坐,慢悠悠笑道:“房子不错呀。”又道:“咦,老好人,家里来客人了,你不倒杯茶吗?”
文修:“……”刚才是谁说自己内急,急的都要出痔疮了?敢情都是骗人的!
他无语地朝门一指,“你给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