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夏挂了电话,回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机自娱自乐。
哇啦哇啦的电视剧声音传进房间,正伏案构思学术论文的文修愣了愣,摇头——这女流氓还真把这当自己地盘了。
他看看表,起身去衣柜拿衣服——每天九点半是洗澡时间,他做任何事,向来准时准点。
他拿着衣服出了卧室,客厅里舒舒服服正抱着抱枕看电视的乔夏立马跳起来,“呀,老好人,你要洗澡啊?需不需要搓背服务,这里有资深专业技师,三年工作经验,拿捏娴熟,力度由君,包你搓完神清气爽,飘飘欲仙,价格实惠,每小时只收160块,一次性充值1000块可返现100块,充值2000返现250,另豪享VIP优惠折上折。”
文修:“……”
“But!”乔夏在沙发上骨碌一滚,换了个姿势看文修,笑嘻嘻道:“鉴于你今晚收留我,我决定给你免费按摩。”
文修果断拒绝,“不需要。”
言毕他再不管乔夏,洗完澡径直进了卧室,关门之前说道:“看会电视你就回去吧,别扰民了。”
瞟瞟茶几,补充道:“走时把桌上的东西放好,遥控器摆左一,花瓶摆左二,书籍放中边,杂物篮右一,纸巾盒右二,其他杂七杂八放在茶几下一层。”
乔夏道:“还左一左二?怎么那么多规矩啊,摆哪不一样啊!”
“所以这是规矩。”文修撂下一句话,关上了门。
“规矩多!”乔夏吐吐舌头。见文修关上了卧室门,她轻手轻脚走到窗台前,再次掀开窗帘往下瞅了瞅。
楼底下灯光阴暗,许沉光还在那,四楼的距离隔得太远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见微弱的一星红点在他指尖袅袅燃着,他靠着墙,一口一口抽着烟。
隔着透明的玻璃窗,乔夏看了他很久,久到玻璃上被她呼出的气体氤氲成了朦胧一片,她的神情也跟着这看不清的雾气腾起恍惚,仿佛陷入久远的回忆之中。
良久,她放下帘子,转过身来,低笑了一声,面色分不清是嘲讽还是苦涩。
呆站片刻后她敛住了恍惚的神色,拍拍脑袋自语道:“不想那些破事了!有这时间,不如打扫卫生报答老好人呢!”
文修的作息一向准确到古板,往常都是十点准时上床睡觉的,可今天,因为客厅里呆了一只女流氓,他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听着客厅里噼里啪啦不住的各种声响,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个多小时,终于做出了决定——他得去把这女流氓赶出去,不然他心里不踏实。
嗯,这女流氓太不靠谱,必须,一定,非得,将她轰出去。
就在他以为这个决定足够斩钉截铁,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绝不会再动摇之时,他他他……又失算了!
他走出卧室,脑中已经脑补好了所有的场面——那女流氓一定不会守规矩的,客厅里一定被她翻的一片狼藉,桌上摆满了吃食袋子,地上乱七八糟,女流氓还在那翘着二郎腿嘚瑟的看午夜剧场——按她下流无耻的性格,在看东洋爱情动作片也说不定。
咦,可谁能告诉她,为嘛情况不是这样的?
电视已被关掉了,客厅里静悄悄的,仿佛没人来过,地板上干净而光溜的一片,泛着微微的水光,看起来是被拖过,茶几上收的整整齐齐,没有任何吃食的残骸,就连窗台上的兰花都被人浇过了水,翠绿的叶片上水珠凝然如露。
而这样安静整洁的画面里,那个一贯爱瞎闹腾的女流氓居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