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夏盯着绷带,大眼睛眨了几秒,突然抬头冲文修一笑:“你能不能把绷带折成现金给我?”
文修:“……”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啊!流氓,无耻,彪悍,还莫名其妙的贪财!
见文修脸色不好,女流氓担心财物两空,赶紧手一捞将绷带揣进了怀里,“谢谢你啦老好人,我明天还有活,先走了啊。”
说罢她大摇大摆向巷子里走去,只剩文修在车里目瞪口呆。
啥?明天还有活?
下一刻被碰瓷的倒霉蛋又是谁?
翌日,文修泪流满面地知道了那个倒霉蛋是谁。
早上八点半,文修准时到了医院——永康医院。
文家乃杏林世家,这家永康医院就是文家三代人的心血,几年前文修的父母年纪大了,就将医院的担子丢给了文修,所以文修年纪轻轻就做了院长。但因着他从小家教严格,二十年来学的又是严谨细致的医学,难免养成了端重沉稳,一丝不苟的性格——就像每一****来医院,沉稳和缓的步伐,干净整洁的衣装,不苟言笑的表情已固定成了他的招牌风格。
他一路往办公室走,时不时停下脚步提醒路过的下属:“XX,我们永康医院第三十八条职业守则规定,女性职工头发必须用头花绑起来,刘海不得过眉,你看你……”他摇头,声音却是温和的:“快点回去理好。”
“XX,第七十五条职业守则规定,上班时间不要刷微博。”
“XXX,第五十七条规定,工作牌别在工作服左口袋上面三厘米的地方,你超过了范围。”
“XX,第二十九条规定,上班时间打私人电话的频率不得过高,请认真工作。”
“XXX,第四十五条规定,透明指甲油可以适当的涂,但你这种大红色……现在去处理掉。”
他一路走,一路就有犯错的员工低头小步走开,几个护士一边走一边抱怨:“文院长真是守规矩,从前老院长在的时候都不管的……”
“对呀,那种规章制度不过就是形式主义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就行了,何必较真……”
“嘘,小点声,别让他听见……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咱院长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循规蹈矩三十年……”
“可他这也太龟毛了,难怪老婆都跑了……”
“喂!别这么说,文院长虽然那个了点,人还是很好的啦,给大家的福利比别的医院好多了,而且他就算批评别人,也是温声细语的,从没见他发过什么脾气……”
“也是,算了算了,我去把指甲洗掉……”
几人越走越远,而文修已经来到了他的办公室。温煦的阳光从窗台照入办公室,房间里一片亮堂堂,窗台的兰花新绽开雪白的几瓣,随风散放清雅宜人的香,他微微一笑,心平气和开始一天的工作。
然而,这心平气和还没持续半小时,便被一阵喧哗声打断。下属小陈急忙忙敲开了他的办公室门,道:“不好了文院长,高美那边又出事了,高院长请您过去帮一下。“
听到那两个“又”字,文修忍不住皱了皱眉。
高美是一家美容院,原本跟文修的永康医院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可问题在于这家美容院是文修姨妈开的,而文修有个贪财的姨父,为了敛财,去年底他在美容院内开设了一些整容项目,但因着没有整容资质,医生技术又不过关,闹了几场整容纠纷。而这姨夫又是个孬种,一旦出了纠纷就躲到国外,把烂摊子丢给老婆。而他的老婆,也就是文修的姨妈,招架不住各方来讨说法的病患们,就求助老好人文修。文修心底觉得这种坑钱害人的事是恶有恶报,但碍着是自己的嫡亲姨妈,无法坐视不管,一来二去就出面了好几次。
文修不由叹气,问小陈:“这次又是什么事?”
小陈说着,“还不是美容纠纷,一位姓陈的家属来讨说法,一伙十几号人,领头一个女人最凶,自称是病人的妹妹,要给姐姐讨个公道,一会哭一会闹,一会撒泼一会摔东西……”
正说着文修的手机响了,他姨妈的声音那边交集地道:“外甥你外来!我头次见这么彪悍的女人,前台都被她吓哭了!”
文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