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匆忙压了电话的文修更加认定乔夏是在躲着自己,同时更坚定了要用“春风化雨”的形式“温柔入驻”乔夏心里。
他放弃了开车,决定步行到摄影棚,他开车送过乔夏几次,知道摄影棚的位置,距离这不远——他打死也不会承认他不开车就是为了等落雨后雨中漫步的。他更不会承认,他故意只带了一把伞——届时他一定要将伞面都遮住乔夏,让狂风暴雨狠狠淋湿自己,用湿漉漉的大半边肩膀彰显自己的绅士风度以及呵护她的决心!
文修越想越来劲,像是学生时代考试必拿满分的激动与欣喜。他抬头望天,觉得哪怕现在电闪雷鸣倾盆如注,都是一件普天同庆的好事!
于是他顶着暗沉沉的天气高高兴兴往前走,然而才走过一条街,脚步忽然慢了下来。
左边的一排店铺门口,几口人围在一起,对着一串什么东西指指点点,有人在说:“这珠子货好,正宗南洋珠,个大浑圆饱满,还是刚买不久的新货呢!”
文修走过去,见是一串珍珠项链,在强光下流转着莹莹的光,再一看门店招牌,是个当铺。文修越瞅那个项链越眼熟,听那当铺老板还在那对旁人说:“哎,这珠子的主人年纪轻轻的不学好,欠一屁股赌债,爱情信物都舍得拿来卖钱!我劝她考虑一下,她却只要钱!诶……喂喂,小伙子你拿我东西做什么?”
挤入人群的文修抓着珍珠项链,视线锁在那颗珀金扣子上,上面两个微型的小字——文乔。
文修脸色唰地阴下来。
夜里九点,乔夏结束一晚上的走秀展,去后台临时更衣室换上自己的衣服。
换好了衣服,她揉揉自己发酸的小腿——穿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连着三天早九点到晚九点的站立,着实有些累。
休息一会,她推开更衣室的门,向外走去,目光扫到门外那道身影时,眸子一睁,“咦,老好人,你怎么在这?”
文修面无表情,开门见山的问:“我送你的项链呢?”
乔夏一愣,迅速挤出一抹笑,“那个啊……呃,在家里放着呢。”
“是吗?”
“当然是。”
文修又重复问了一遍,“真的?”
乔夏虽然心虚,却还是强笑着,“当然,那么贵重的东西,我肯定是放着家里收好啊。”
“乔夏!”文修陡然抬高声音,憋了许久的情绪骤然爆发,“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乔夏不自然的将眼睛瞟向其他地方,脸还是笑着,“我没有骗你,真的在我家里的屉子里呢!”
文修高声质问:“究竟是在你家的屉子里,还是在当铺的屉子里!”
乔夏眸光微闪,“你……你知道啦?”
“乔夏,你为什么要把项链卖掉?”
“我……我急着去还一些债。”
“还债?还什么债?”
“还……”乔夏扭过头去,“总之一言难尽……”
“恐怕不是一言难尽,而是羞于启齿吧!”
“我有什么羞于启齿的?”
“因为那都是赌债!因为你嗜赌成性,所以欠了一屁股的债,所以才那么贪财!”
乔夏摆手,急切地道:“不是赌债,我没有欠赌债。”
“到现在你还在撒谎!”文修摇头,慢慢后退,眸光里有痛惜,“乔夏,你不学无术,坑蒙拐骗,贪婪市侩,嗜财如命……事到如今,你还厚颜无耻,谎话连篇……乔夏,我怎么会认识你这样的人?”
乔夏呆了好半天,不敢置信的问:“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是。”文修道:“不然你为什么把项链卖到当铺?”
乔夏不答话了,文修再一指比基尼展台,痛心疾首,“你为了钱,居然还穿着那种东西,光天化日下……”联想起方才她穿着三点的宝蓝色比基尼暴露在台上,任由台下一群猥琐的男人拍照起哄,胸臆间更是火气直窜,“你,你还有没有廉耻之心!”
“说够了没?”乔夏薄唇越抿越紧,手一挥打断他的话,急促笑了一声,“你说的对。我就是这样的人,坑蒙拐骗,视财如命,厚颜无耻,谎话连篇。”
“你看清楚了吧!”她陡然抬高声音,眸子里却似有哀伤弥漫,“看清楚了快走!我一个没脸没皮的女流氓女骗子,哪有资格配你人品清高的文修院长!走!快走!”
“好。”文修定定看了她三秒,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