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的小河边,雪夜白正低头饮水,傅君翎用一捆柳枝为它梳洗鬃毛。
当初师兄为了寻找雪夜白的踪迹,颇费了许多功夫,为了降服雪夜白,亦是费了很多心思。
而这些,却也比不过为了让雪夜白诈死脱身,瞒过宫中太仆寺的那些人耗费的功夫要多。况且,这里还担了一个欺君之罪,和欺师之罪。
欺君之罪倒还没什么,皇上赵天行连马都不会骑,宫里有了一匹宝马或是没有一匹雪夜白,他分都分不清楚。
只是师父那里,若是被发现,必然是要问责的。不过傅君卿已是做好了被打的准备。
傅君翎也是自愿做了同谋。他细想想,其实也觉得可笑,这马儿就是送给铃星,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一想到,这其实分明是谨后的意思,傅君翎就觉得自己和师兄做得对,就是将来事情败露被师父责罚,也是值得。
不知茉莉的前世和谨后到底是有何冤仇,谨后今生就一定要欺负茉莉,明是亲生的骨肉,难以见容倒也罢了,偏就是别人对茉莉好,她也容不下。
有哪个亲娘能给自己的孩子下忘忧丹之毒,将她毒成傻子,又把她惟一的一匹马也抢走,送给她那个本来就什么都有的女儿。
茉莉恢复记忆后,还不曾见过雪夜白呢吧。不过在病中的茉莉,可是最喜欢雪夜白的。
谨后就是看见茉莉与雪夜白在河湾中嬉闹,所以才想要夺走雪夜白。
傅君卿是这样想,傅君翎亦是这样想。
茉莉这辈子被谨后夺走的东西太多了,所以,雪夜白一定不可以。
“你想不想茉莉呢?”傅君翎轻轻拍了拍雪夜白的脖颈,雪夜白用头蹭了蹭傅君翎的手,发出低低的嘶叫声。
两名黑衣少年,自远处纵跃而来,在岸边立足,欠身:“君翎师兄。”
傅君翎不由蹙眉道:“你们两个,不是任务失败了吧?”
两名黑衣少年都有些沮丧,垂头道:“若儿、离儿有负师兄所托,请师兄重责。”
傅君翎伸手拍拍雪夜白:“去吧,要小心坏人。”
雪夜白长嘶一声,往远处山谷里绝尘而去,转瞬没了踪影。
“这么好的马,师兄要放归山林吗?”脸蛋圆圆的,一笑露出两个小虎牙的傅君尘有些觉得遗憾。
“是你们君卿师兄的意思。”傅君翎走到岸边,坐在青石上,晾干脚上的水迹。
水光粼粼,衬得傅君翎俊逸的五官熠熠生辉。
“若儿侍奉师兄。”傅君若立时去旁侧的青石上拿了傅君翎的青色薄底靴来。
“还是想着怎样讨好你们大师兄吧。”傅君翎伸手接过靴子,自己穿上,忍不住用手敲了若儿的脑袋一下:“连满家的几个侍卫都对付不了吗?”
傅君若揉了揉头道:“满家的侍卫当然难不倒我和离儿,只是茉莉她不知从哪里喊来一个奇怪的高手,我和离儿一时打他不过,所以才让茉莉带着满家的那个丫头逃走了。”
“茉莉姐姐不会有危险吧?”一直侍立一侧很乖的傅君离问道。
傅君翎淡淡一笑:“茉莉没事,只是满天星的处境怕是凶险了。”
傅君若忍不住叹口气道:“皇后一定要扳倒满太师的话,将他一剑杀了多好,又何必牵连无辜呢。”
傅君翎微蹙眉道:“小心你说话的内容,没得招了板子,还连累大师兄。”
傅君若吐了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