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少一双眼就没从段楚身上移开过,听她这么说有些不大愿意,柳青见此蹙过去说了句什么,田少一愣,末了乐呵呵的离开,临走之前还不忘叮嘱。
“你可得快点。”
田少一走,屋中只剩下两人,柳青眉眼间的笑意消失,神色漠然,段楚的眼始终盯着柳青,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盯着她拉过一把椅子在床边坐下,隔的近,近到段楚都可以闻到柳青头上的洗发水味道,那洗发水还是自己家浴室的。
“为什么?”
段楚没想到此时此刻自己的声音还能如此平静。
柳青笑了笑,那笑却不达眼底,声音轻柔的就好像在说今天的天气。
“田少想要你,我只是顺手推舟了一把而已。”
段楚执着的问道:“为什么?”
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柳青只是看着她,两人视线相对,却是谁都不退让,突然柳青笑了,笑出了声,而且是越笑越大声,笑的弯下了腰,突的一把抓过段楚头发。
“啊!”
突然而来的疼痛让段楚没忍住叫出了声,头皮紧绷,被迫仰起,蹙近的眼迫使她清楚的看见了柳青眼中的仇恨。
“要恨你就恨庄扬吧,谁让你是她的女人!”
“庄扬?”
段楚疼的双眼眯起,勉强听明白两字,想起庄扬和柳青仅有的几次交集,不明白那眼中浓烈的恨意从何而来,唯一可说得上的冲突便是……
“那,那天晚上是个误会。”
“误会?”
柳青底喃着两字,紧盯自己慢慢摊开的手掌,直到手指忍不住的颤抖,突的抬头,眼中透出丝冷意。
“那晚,要不是那一群杂碎,我会变成今天这样?”
段楚头皮疼的发麻,看着柳青眼中的疯狂,勉强听出些只字片语,却是越听越疑惑。
她说的那晚是两人在庄扬家过夜,庄扬把她当成自己的事情,而柳青口中所说的好像并不是这一件。
“你知道他们是怎样对待我的吗?”柳青似是陷入了回忆,声音时重时轻,刚刚还是疯狂的嘶吼,这会又变成了轻言细语,只是比起疯狂,这种轻语更让人头皮发麻。
“就在那里,他们一群人将我摁倒在地上,兴奋着叫嚣着,任由那姓田的为所欲为,你知道当众被扒光衣服羞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特别是他们居高临下看着你笑时,就如同看个最底下的蝼蚁,蝼蚁知道吗?那种难堪和羞愤你懂吗?”
“……”
要说还没听明白那是不可能的。
段楚微垂着着眸子良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在段楚短暂的二十几年生命里,最难堪的一刻莫过于第一次雌伏在庄扬身下之时。
那种不甘和无能为力……
柳青所经历的却让人想想都会崩溃,所以段楚半天说不出话来。
此时此刻,她不知道是同情她多一点还是同情自己多一点。
“你不是说不恨……”
段楚想说不恨庄扬,可话到一半顿住了,突然想起仅有的几次询问,柳青只道自己命不好,却从未说过不恨。
是她只看见那笑着摇头,却未发现摇头背后真正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