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卫他们远去,眼镜戴上围脖,扎紧手套口,“咱们也出发,去见见南隔壁省的那些头头们。”
·······································王大山他们现在,已经离开达兰札达嘎德足足一百来里,一人双马的速度是很快的,而且他们走的道路,因为被行人踩踏得已经结成雪地的半硬路面,跑起来很快的。
“王队,有没有计划?”马瘸子低声问。
王大山还没有答话,旁边张龅牙就笑,“咱们连库伦都没有去过,队长那里去弄个计划。”
马瘸子眼一瞪:“就你能!那你说说咱们怎么弄?”
张龅牙哼道:“想想就知道,你和老黑都来了,开锁的,掌眼的,加上我这个下苦力的,还有三个传话儿的身手都不错,头儿怎么想的仔细想想就有影了。老黑你说是不是!”
宫黑心打马疾跑:“咱们一人双马,天刚亮就出发了,到库伦不足550公里,也就是1100里,明天天黑前两个时辰就可以到达库伦,以咱们老大的身手,就算是硬闯,也足以在夜半之前完事,连夜撤离,快刀斩乱麻!”
王大山宛若没有听到:“你们几个的真名字,现在是不是该登记到总部那里了?老子知道你们用的是匪号。”
宫黑心三人顿时沉默,骏马奔驰之间,一时间只听得马蹄声。
“我叫张爆,小时候叫做张苞,进了绺子之后,因为脾气暴躁,索性改名叫做张爆,后来才有个张龅牙的匪号。”
“我的名字是宫黑,因为出生的时候很黑,老子没文化,随口就给我这么个名字,宫黑心的匪号,是坑了南天王之后才有的。”
“马阙,被人打断腿之后才叫马瘸子。”
王大山:“回去后自己向胡菲说明真名,咱们现在做的是为国为民,堂堂正正的事情!我不希望几十年后后人们说起你们,都是一些只知道匪号的无赖英雄!”
张爆哈哈一笑:“做土匪的时候祸祸平民百姓时确实心有不安,现在祸祸小鬼子,就当是咱为以往赎罪罢了!”
宫黑马鞭一扬,眼神有些迷离;“以前就没想过会有今天这样的日子,以为自己会在黑暗中默默的死去,腐烂。说起来,还是这样的日子更让人舒心。”
马阙大笑,“咱们能在残年余生做点好事,也是为子孙积德。咱堂堂中国人,难道说还能跪在小鬼子面前苟活!”
王大山爆喝一声:“说得好!咱中国大好男儿,自当顶天立地活在天地之间!卑躬屈膝跟那些汉奸一样在鬼子面前摇尾乞怜,妄自为人!”
“男儿汉,自应担当!唯我族,竟天争!荷枪征戈无悔死!征途无涯何惧生!”苍凉雄壮的长调脱口而出,张爆三人骇然色变,这首曲子古朴苍凉,王大山一出口,一股萧杀,宛若万千战士搏杀疆场的罡煞之气似乎就扑面而来,动人心魄!
宫黑眼神凛然的看着头前疾驰的王大山,眼前的这人,不知道经历过怎样的惨烈大战!
“老黑,给个干粮。”张龅牙觉得肚子饿了,大声说。
王大山勒马:“休息一下,接连两个小时的疾驰,马匹的体力也有些跟不上了,还不如索性休息一下。
雪地里推开一片干净的雪场,一个吊壶挂起,浅浅的瓦缸一尺许大小,深不到一寸,拢着上好的煤块烧火,黄中泛蓝的火焰舔在吊壶底部,不到十五分钟,吊壶里的雪水就沸腾起来。不过这时候,他们刚刚将马儿身上的汗水擦干,披上毡毯,喂了两把豆料。水开了,自己也没喝,而是倒在喂马的精料盆里,撒上一点盐,先让马喝了水,然后将才坐下歇息一会。长途奔驰,必须细心的照料马儿,否则一匹战马很容易被跑废。
就着吊壶的热水,喝上一大缸子,暖暖身体,啃上一块怀里捂着的肉干补充体力,一个小时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
嘴里聊着天,手上的动作不慢,一到时间,大家站起来将鞍上的冰渣子拍去,去掉马儿身上的大毡毯,摊上绵软的鞍垫,将坐鞍重新放上绑好。却掉马鞍休息了一个小时的马匹精神明显转好,转动着双耳温顺的听从着战士们的驱使。
没有下雪,风也很小,这样的天气其实很好赶路,不过这条往库伦的大路,根本就没有什么人行走。寒冷的天气里,部落的人都是安逸的等待着寒冬的过去。
轻骑快马,一路如风,王大山七人第二天下午三点时分进入库伦。他们一副牧民的打扮,原本以为会遇到路卡什么的。结果进城的时候到时在路边看到哨卡,但是里面鬼毛都没有一根。
街上的行人很少,就和胡菲他们说的,街上来往购物的牧民有,但是都是将围巾直接拉到了鼻梁上,帽子也压得很下,就几乎是只留出一双眼睛。这样的打扮才是部落里的牧民该有的打扮。市民?王大山仅仅在肉副食品销售店门口看到几个,应该是驻库伦的政府机关工作人员家属,或是驻库伦的公司,单位采购人员。他们都是大口罩带着,围巾围得严严实实,见了面,鬼才认识谁是谁!
“奶奶的,这地方简直太好打劫了!”宫老黑刚说完,就看到街那头转出几个骑警。高筒状的圆帽,带着流穗的制服,袖筒和裤腿上红线条和黄线条相间,倒是显出几分精神。
这几个骑警目不斜视的过去,弄的原本打算问个路的战士都没开口。
“那边!”王大山一眼就看到远处飘扬的外蒙旗帜,而相反方向不到三百米的大街边,一栋四角见方三层的水泥楼房就在那里,门前挂着一面朝鲜旗帜。
所谓朝鲜国,现在就是日军控制下的傀儡,连朝鲜银行都是由日本直接控制。所以王大山他们动起手来非常的没有心理压力。
看看街面上冷清到极点的情况,王大山差点下令直接冲进去。止住自己心中的冲动,命令会说点朝鲜语的战士安琥去侦察一下银行内部,自己带着其他人进了银行侧边的院子。
刚进去,就碰到一个人出来叽里呱啦的引导他们将马匹栓到马廊里。王大山连蒙带猜的,最后发现这人就是个门卫,银行守后院的门卫。
因为那人指着他们将马拴上后,指指一扇门,钻进大院门口的小屋子里,“呯!”的一声关上门,不再理会他们了!
王大山没想到这个院子竟然是银行的,他还以为是隔着五十来米的酒馆所有,现在既然这样了,索性开始下手,反正附近连人影都没有一个。
示意一下,张爆向屋子走去敲门,而王大山和其他几人走进门。
穿过一截不长的走廊,就进入到大厅中,整个一楼都是大厅,一目了然,分为三组长柜,现在坐着三个职员在那里,安琥不在,很可能是上楼去了。
宫老黑大步走到门口,将打烊的告示牌挂在玻璃门上,关上两个进出口的四扇门,拴上。
瞪大双眼的三个职员全是男的,他们没说话,举着双手,满脸惊恐。因为他们被枪口指着。
“嘘!”完的马瘸子一笑,飞快的将三人绑在椅子上,塞住嘴。
王大山此时已经上到二楼,刚拐出楼梯口,就看到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胖子热情的陪着安琥走过来,他们两个的背后还跟着两个彪壮的汉子。
一见到手持着短枪的王大山,那胖子“啊!”的一声没出口,就被安琥一把捂住嘴,一掌切在他颈侧,胖子翻着白眼晕倒,那两个保镖此时此反应过来,急急忙忙拔枪。
王大山只是原地一蹬地,身形箭也似的飙出,闪电间就扑到两个壮汉前面,连嘴带脸,双手按住两个壮汉的头部,“嘭!”的一声,两壮汉后脑撞在墙上,松手,接住自己那柄往下掉的手枪,好整似暇的在滑倒的两壮汉腰间拔出两把托卡列夫手枪。
“绑上,塞上嘴。”王大山嘱咐完,开始在二楼搜索起来,而安琥和马瘸子,另外一个战士向三楼搜索。
楼上很快就完事,王大山在二楼刚搜完,打晕了两个鬼子,几个集在一起喝酒的朝鲜日军(朝鲜士兵为主组成的日军旅团士兵,他们自认是日本人,实际上,朝鲜和台湾,都曾经征集大量士兵加入日军师团)。安琥就跑下来了。
“头,上面是金库,守金库的鬼子自己喝醉了!”
“啥?”
王大山惊咤莫名,难道说库伦这个对方,对于鬼子们来说是个极为安全之地,那可就真是讽刺了!
乔巴山可是以反日著名的,他掌权后外蒙清洗中光是以通日间谍罪被杀的就有上万党员!可是他也是第一个承认日本控制下满洲国,并与日本控制下的朝鲜建立外交关系的。在苏联的支持下外蒙独立,在他的首都库伦,也只有苏联使馆,朝鲜银行,满洲国代办,日本几家株式会社等少有的几家外国机构。当然,现在多了银川矿业。
鬼子们却是很放松,起码在这里,王大山就发现了七个喝醉了的鬼子!难怪下面大厅就没有保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