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复杂地看着他,竟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柔声语调对他说道:“若是知道那会给弹琴者施加如此巨大的痛苦,我定不会去碰一下那个秘籍的。”
“痛苦!”林寺烨暗暗地念叨了一下这个词汇,继而他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抚弄了一下我额前的秀发,感伤而又真切地望着我,“我一个朋友曾经这样跟我说过,他现在都不知道痛苦到底是什么?也许是被伤得太深太重,以至于都感觉不到痛苦的存在,但是即使感觉不到,他也明白那个东西到底还是存在的,并且在他的内心深处永远地驻扎徘徊,无时无刻影响着他的一举一动,那些一举一动也许是会毁了他,因而让他犯下了滔天大罪,让他不得好死,但是他不后悔,真的若是付出最后得到了回报,哪怕让他立即去死,他也绝不会后悔。”
“你……为什么要说这话?”我不知他为何会借用这么一些别人深沉感伤的话语,便不解地问道。
“没有什么,我只是突发奇想想到了有必要关心我那个朋友,所以向你寻求帮助。”林寺烨蓦地直直地盯着我,“你回答我,他这样做值不值得。”
我轻叹一口气,盯着他的面罩,见他双眸都蒙上了一层雾气,也不忍拒绝,便轻轻地出声,半是推敲地说出了自己心底的话:“他的行为到底值不值得,无论赞同还是否认,错综复杂地都说不清楚,因为本来某些事情便是很难用对或是错去衡量的,若是这样做能减轻一些他的痛苦的话,那也许是……”
余下的话语,我缄口,没有再说出来,而是等待着林寺烨的反映,他的手温柔地抚摸着我柔嫩的面颊,双唇竟然是颤抖着的……看来他被我的回答所倾倒了。
寂静闷热的气氛之下,时光依依流逝,呼吸着那份清澈的空气,在林寺烨的执意要求下,我只能陪着他,迟留在这里,一直等到了日暮的降临。
“我扶你回屋吧!”夕阳的余晖即将过去,眼看四周的景色渐渐地黯淡下来,我终于脱口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林寺烨这时也倒终于是同意了。
就在我挽着他的胳膊,向房间走去的时候,突然从旁边窜出了一个武士,他面色慌张像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报告教主,属下又收到了一封信。”
林寺烨却只是淡淡地瞄了他一眼,说道:“那信无关重要,你可以撕了它了。”说完,他便拖着我,径直朝大门走去。
我回头望去,见武士还是一直傻愣着呆在一边,一脸的惊愕,我的心中顿时泛起了一阵疑惑,若是真的无关重要的信,那武士脸上为何会有奇怪的表情,从他先前那慌张的神情上来推测,这信必定是十万火急的吧!会是什么信呢?是谁来的信呢?信上说了些什么?
正当我处在思虑之中时,林寺烨的一句话却把我从无边无际的遐想中拉了回来:“今天你吃药了吗?屋内桌上放着能够治愈你蛊毒的药丸,你每天切记去吃一粒。”
“等会马上就去吃。”我点头附和着,到了屋内之后,我便按林寺烨的要求服下了一颗,随后把药品放回到了桌上。
“你的伤呢?要不要紧。”我侧过头,望向他,问道。
“我的武功底子好,没有行人伤得那么重,只是稍稍休息一下就好了!”林寺烨轻叹了一口气,走到窗前,便在一张躺椅上躺了下来,他的头高仰着,垂下了修长的眼睫,“好累啊!看来我真的是太累了!不过我值得!”
我愣了一下,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发觉今日的他是如此的反常,倒真的是让我大吃一惊了,陡然增添了一种想要剖根究底了解他的渴望。直到他那保持在椅子上的俊美姿势不动了,呼吸也渐渐平稳了。我悄悄地走出去,默默地关上门,现在的我只想去弄明白一件事,那信上究竟说的是什么?
当我找到了那个武士时,是在偏僻的一处草丛里,四周是无比的静谧安静,连枝叶摇动的声音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那武士独自的连连叹息声,更是衬托此地的阴郁氛围,一个大大的月亮显露在那漆黑的夜空之中,那明媚的亮光模模糊糊地打下了一个洛影,被月光拂照的影子颤颤巍巍地拿出信封,左右两只手指贴在了一起,作势想要撕毁。
“等一下。”我出声制止了他,武士好奇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向了我。
“那信很重要,是吗?”我考究地问道。
“嗯。”武士点点头。
“你是很想呈给教主看,是吗?”我接着问道。
“嗯。”武士再次点点头。
“那么把信给我吧!由我说服他,亲自把信呈给他。”我向武士伸出手,见他依旧半是怀疑地望着我,我轻松地一笑,“若是连这个小事都没办法做的话,我又有什么资格能做教主的心腹呢?”
“可是这封信是关于……”武士眯起眼,直直地盯着我,“那封信是关于你的。”
被他这么一说,我心底着实一惊,遂而我抑制住了内心的翻腾,镇定地微微一笑:“是不是关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但是,你记住,我是教主的心腹,我就有资格一定要如实向他汇报。”
“这……”武士迟疑着思索了几秒之后,顿了几秒钟之后,他缓缓地走向我,遂而把信放到我手上,离去。
我把信放到眼前,借助着月光,依稀地看清了其上那些字:这次闲话也不多扯了,你我心知肚明,我再给你第二次机会,必须把她还给我,作为交换,我会把“惊世”秘籍的一半送给你,否则的话,你上尊派和我日火教从此一刀两断,虽然直至今日还找不到你上尊派犯罪的证据,但倘若我一旦找到,必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是骐纣夜!是骐纣夜!是他!是他!怪不得林寺烨心情看上去如此沉重,原本他正在受到骐纣夜的威胁。
就在我意识到了什么的时候,忽然一双强壮的手臂抚上我的脖颈,于此同时,一股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
“素素,哈哈哈,我终于抓到你了。”
在月光的照耀之下,淡淡显现出一张有棱有角、俊美非凡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