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杂志四川文学(2016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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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不会风化的云(组诗)

刘红立

刘红立,笔名老房子,中国检察官文联文学协会副会长,四川省检察官文联主席。作品散见《星星》诗刊、《人民日报》等中外报刊,有诗集出版,有作品获奖。

嗨一碗月亮大的酒,醉倒在秋风的草原

可以在一阵秋风中醉倒的

除了你我,还有哪一个

没有,没有看见风吹草低,一次也没有

一台孤零零的康拜因,不歇气地吼

嗓音低沉,重复一支酒后的歌

像一只落日下的狗,撵着自己影子晕转

没有,没有哪一片绿色不清醒,露珠滚落之前

与山坡、树木以及潇洒的鹰一一作别

被打捆成一团团草垛之后,再大的风

也奈何不了一地冬寒的敦厚

有羊群一直撕扯着我肤色的地毯

有奶牛左顾右盼,移动一只草地晕眩的眸子

有彪马一派野性扬尘的节奏

有寂寥,踱去了一阵由蓝至黑的碎步

一种黯淡,直到辽远

要醉,就一定要靠着草堆

吼一声草原的母语

再嗨一碗月亮大的酒

秋,立在哪一行诗呢

三月的一簇油菜花凋敝

一个人迟到

八月的一片油菜花盛开

一人也不相邀

一样的花开一样的色调一样的热烈一样的抱有幻想

不一样的季节不一样的地方不一样的熙攘不一样的拥

堵失望

一个徜徉与一个踟蹰相向

一个不点头,一个不道别

一个应该有的会意,缄默,不认识一样

一个是不是一个的故事

土地唯一的染色体,遗传

一处零落一处阔大

一个基因

一如夕阳西下

一缕白

将摇荡哪一枝芦花

有一颗初心

有一个直立禀赋

他的背脊与书脊一样挺拔

等待任何一次翻阅

每一次读出的,都是

一个直立禀赋

有一个霓虹等待

黑白分明,一盘琴键

一袭燕尾服狂舞

一本乐谱翩翻

一曲如歌的行板

一滴如泣的音符

一片睫毛合拢后渐渐睁开

一条侧影挤出幕布

大街上,霓虹一闪一闪

有一个声音朗朗

一个圈,画地为牢

说是一生的时间

一团岩石、一块龟壳、一片竹简、一方缣帛

匍匐身躯,寻找汉字变换

任自己的声音一次比一次明朗

有一声钟在荡远

秒针、分针、时针

一根绕到一根,压住

瞬间一声鸣响

把一个寂寥越荡越远

有一颗初心安然

世界给了我一个你

世界给了我一个你

你就给了我一个世界

我是世界秩序唯一的维护者

你会不会在一块墓碑前默许

我曾经犯过一次错误

那是因为内心一个真实的诺言

一句诺言

一片不会风化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