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睡久了之后的腰酸背痛脑袋晕乎,我浑身现在就跟散了架一样,躺在床上死活都不想起来,但是即便是身体不愿意动,我的脑袋却不听话的运转了起来。
这次山上的事情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问题很多,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而且归尚玄这几天得反应也着实让人看着心中担忧,总觉得他的身体并不如他说的那样好。
想到上次他跟宋二娃在花园里面的样子,我不由的皱起了眉头,挣扎着爬了起来。哞哞看我起来了立刻就跳了想要跟上来。
我一看到他这个样子就笑了起来:“我要去找师父,你要是不喜欢就不用跟我去啦。”哞哞一看到忠伯和齐瞎子就跟见了阶级敌人一样,不如就不要让它见到好了。
听我这么一说哞哞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它飞快的跳到了落地窗前,晒着太阳冲着我眨巴着眼睛,一幅我在这里等你回来得样子。
看到他这样我不由的就笑了起来,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脑袋就去找齐瞎子。但是一出门我就感觉到整个氛围似乎有些凝重,我皱眉低头就发现别墅里面但凡颜色鲜亮的东西都被替换成了白色或者黑色。
虽然这别墅内部装潢以前就是低调大气的那一种,但是偶尔鲜艳的颜色还是有的,如今却是一点都看不到了。
我皱眉就看到忠伯穿着一身黑正好从齐瞎子的房间里面走出来,不过他的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一看到我立刻冲我行了一礼:“小姐醒了?”
我点了点头,随即想到担忧的事情连忙就走了过去:“师父是在里面的吧。”说着不等忠伯说话已经去推门了。
“小姐现在不……”忠伯话未说完,我却已经推开了门。
忠伯一愣,我也反应了过来,低头看着忠伯:“您刚才说什么?”
“阿忠啊,你去忙吧。”齐瞎子的声音低沉的从里面冒了出来。
忠伯的脸色微微一沉,随即冲我行了一礼就走了出去。我皱了皱眉头,怎么感觉怪怪的?
“小一有事情啊?”齐瞎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连忙走了进去,一进去就发现齐瞎子也穿了一身黑,不过他房间向来素雅倒是没有什么能换的东西,所以也不知道说不是有特意穿成这样。
齐瞎子是背对着我的,听到我的脚步声随意的冲我摆了摆手:“找个地方做吧。”他说话的时候依旧没有转过来,我不由的皱起了眉头看着他:“师父你怎么了?”
“没什么,你有事情就直说吧。”齐瞎子的声音有些低沉。
我总觉得周围怪怪的,但是他既然这么说了,我再追问好像也不妥,随即正色看向了齐瞎子:“我想知道归尚玄的身体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他有什么不好的表现吗?”齐瞎子并没有转过头来,声音依旧是那种闷闷的感觉,让人觉得几分阴沉。
“就是之前晕了那么一下,然后最近我总觉得他话好少,而且脸色也不太对。他这个人有什么事情都喜欢压在心底,就算有问题也不会跟我们说,我就怕他隐瞒身体的情况。”
“隐瞒。”齐瞎子听到我这么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笑了起来,但是他这笑声之中却总是让人觉得有些莫名的伤感。
“他真的隐瞒了他的身体状况吗?”齐瞎子这话说的有些怪,我不得不进行进一步的确认。
“我认识归尚玄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看过他会像今天这样。”齐瞎子的声音缓慢。
“今天这样是哪样?”我觉得他这么说话实在是能急死个人
“呵呵,怎一个痴字当头啊。”齐瞎子摇了摇头,但是依旧没有回头。
我一愣,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的浓烈了起来:“师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随口一说,他的身体状况除了他自己恐怕谁也算不出来,说不准的。”齐瞎子依旧用后脑勺对着我。
我皱起了眉头,随即想到了山上的事情,大概的把这次的事情讲了下一下,末了再次开口。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一次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特别是黎健民的事情就好像是一个导火索,直接牵扯出来荒山的事情,但是那个荒山所隐藏的事情只怕即便是罗前进他们也不能一下两下就能搞清楚的吧。”
我这一说齐瞎子点了点头:“这事情确实有些麻烦,如果细究的话,肯定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事情。”
“我总有一种预感,这件事情后面还会有问题。”我思索着开口。
齐瞎子并没有回话,他沉默了许久,就在我以为他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他忽然开口
:“小一啊。”
他这一声喊的意味深长,我心中一紧连忙应声,齐瞎子的声音缓慢的响了起来:“我今天有点事情,我们改天再议吧。”
他这么一说我一愣,诧异的看着他,这么久了他竟然没有转过头来,在想想今天这屋里面诡异的气氛,我不由的皱起了眉头立刻起身。
这一起身我就看到背对着我的齐瞎子手中似乎是拿着一个相框,我立刻无声的点起了脚尖就发现他手里拿的那个好像就是之前他摆在床头的那一个相框。
我微微的皱起了眉头:“那我先出去了。”
“嗯。”齐瞎子闷闷的应了一声,我连忙走了出来。
一出来就感觉整个别墅似乎都充斥着一种沉闷的气息,感觉非常的压抑,我抬脚走到了门口,想了想还是转身去敲忠伯的房门。
“小姐,您找我?”忠伯的声音忽然从我的身后响了起来,我吓了一跳连忙扭头就看到忠伯正和善的看着我。
“师父他今天怎么了,我刚才进去的时候他一直都是背对着我的,而且我说什么他丝毫都是情绪不高的样子。”想想齐瞎子那个样子其实也挺让人担心的。
忠伯听到我这么说,眼中露出了一抹安慰:“小姐遮掩关心老爷我很欣慰。”
我连忙摆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但是师父到底怎么了,而且家里今天这个气氛也有些怪怪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连睡了两天这期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忠伯脸上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意:“背对着小姐啊,老爷总是这样,有什么问题都要自己扛着。”
“什么意思?”我一下子就皱紧了眉头。
“背对着你只是因为不想让你看到他难过的样子吧。这么多年过去了,老爷每年也只要在今天这个日子才会示弱难过。”忠伯说道这里神情似乎有些不忍,竟然摇了摇头。
我心中一动,脑海里蓦然浮现了齐瞎子手中的那个相框:“是因为戚婉言吗?”
我这么一说忠伯立刻抬起了头:“小姐知道戚小姐?”
“果然是她吗?”想想之前归尚玄跟我提到过,他当时一幅不愿意多谈的样子,但是看忠伯这个样子,看来事情真的是关于她的了。
忠伯点了点头:“今天是戚小姐的忌日。”
“戚婉言是谁,她跟师父是什么关系?”我顿时好奇了起来。
忠伯想了想了,叹了口气:“小姐不如先进屋里坐坐,这个事情说起来就有些话长了。”
我一听这是有八卦啊,连忙走进了忠伯的房间,忠伯给我泡了杯茶坐在了我的多面,脸上却满是追忆的神色:“事情要说的话就得从头开始说了。”
我点了点头,忠伯这才开了口。
齐瞎子出生的时候家里已经有七八个孩子了,这个孩子的出声无疑又是一个负担,所以他的到来并不受欢迎。家里人口多就越发的穷困,又赶上村子里面闹饥荒,齐瞎子直接就被父母遗弃了。
那个时候齐瞎子不过五六岁的年纪,他流落街头的手,刚开始是在街上垃圾桶里翻找吃的的,坟头也抢过死人的馒头,有的时候还跟野狗抢过吃的,总之五六岁的他,为了生存下去,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反而更像是只野兽。
但是他再怎么凶悍也不过就是个五六岁的孩子,这天他在跟狗抢半拉馒头的时候直接被那只狗要成了重伤,当时浑身是血的就昏迷了。
路过的人以为他已经死了就把他扔到了乱坟岗。阴冷的山风吹过他日渐寒凉的身体,他浑身是血,疼痛折磨的他连蜷缩和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他只能微弱的强睁着眼睛看着天空。
阴沉的天空仿佛是嘲笑他一般没有任何的光芒,漆黑一片的映照在他眼中的,只剩下了死亡。
要死了吗?
他在心中默默的问着自己,同时感受着生命就这样一点一点的从他身上溜走,阴冷一寸一寸的浸透他干瘦的身体。
他不过五六岁的年纪,正是需要呵护的年纪,却看尽了这世间最残酷一面,他对这样的阴暗的没有光芒的人生已经绝望透顶,他不明白自己苦苦强撑着有什么意识,仿佛忽然想通了一样,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好像下一刻就要死去了一样:“也许,死也没有那么可怕。”
“死从来都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知道为什么而活着。”一个声音忽然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