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嵘也不由吃惊,李韵苓将结婚证打开,脸部神色却没有任何变化,“既然你们已经领了证,为什么不告诉家里?”
傅染坐回她对面,“妈,当时您不是说李律师会办吗?既然都承认了我和成佑的关系,也没必要再多此一举。”
李韵苓把结婚证丢回去,傅染手里还有份资料,“这是成佑当初签好的,公司今后的事都交给我全权打理。”
傅染将东西逐一收好放入包内,“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先去MR。”
李韵苓头疼地闭起眼睛,半晌后方开口,“这样还敢说她不是事先预谋好的吗?”
明嵘脸色阴沉,出声安慰,“妈,成佑自己的公司交给她,如今名正言顺,您也别太操心了。”
傅染直到很晚才回来,在玄关处换好鞋走进客厅,萧管家披着睡衣出来,“少奶奶,我给您准备夜宵吧。”
“不用。”傅染心不在焉,她上楼来到婴儿房,孩子睡得安稳,傅染忍不住弯腰亲吻,她把孩子小心翼翼抱回了自己房间,洗过澡出来,她站在落地窗前,一个多月了。
应该,已经有消息了。
每晚都在煎熬似地渡过,傅染的心早已累到忘记跳动,手里捏着陌笙箫当初给她的手机,傅染几乎从来不离身。可这么久过去,连一通电话都没有。
她点开屏幕,将所有功能翻看一遍。
手心突然感觉到震动,她起先以为是错觉,强忍悸动后看到上面一串陌生号码。
傅染心跳加速,手指颤抖按向接听键,“喂?”
里面是一阵不熟悉的男音,醇厚而性感,他对着傅染说了句话。
她左手掩住嘴角,脸上的神色难以形容,对方早已掐断电话,傅染趔趄下,后背抵住落地窗后慢慢往下滑,手机也掉在了脚边。
她双手抱紧膝盖,可孩子还在房间,她不敢哭出声。
别人坐月子都胖了,傅染自从怀孕后就没胖过,现在更是瘦的厉害,有时候整夜成晚得睡不着,心里始终有牵挂,她望向床上的瀚瀚,他出生至今,连爸爸都没见过一面。
傅染哽咽不止,她张开嘴用力咬住膝盖,狠狠地用力,眼泪决堤而出,皮肉的疼痛令她紧绷的神经得已舒缓,意识也越来越清晰。
旁人看着,可能会以为她是为明成佑的事而伤心。
但只有傅染自己清楚,她这是,喜极而泣!
李韵苓对于傅染执掌MR的事,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明嵘尽管是养子,但总比傅染这个外人好,偏偏明铮又不肯认她,她几次试着想找他谈谈,却都被拒之门外。
失去明成佑的庇护,傅染寸步难行,但她深知现在是关键期,挺不过去也要挺。
MR顶层办公室。
高贵紫的衬衣捋至袖口处,傅染听到开门声,眼帘轻抬。
韩隽手里拿着资料坐到傅染对面,“MR内部出了些问题,几个董事最近有异动,据我得到的消息,这跟夫人有关。”
“我妈?”
“夫人的意思,似乎不同意你接管MR。”
傅染头疼地以手指按住眉角处轻揉,“闹得严重吗?”
“等到严重的时候,恐怕就追悔莫及了。”
韩隽将资料递给傅染。
她打开后瞅了眼,“这件事我会想办法解决,你先瞒着底下的人。”
“好。”
傅染心情难免受到影响,她推开椅子拿了挎包走出办公室。
迎面而来的倪秘书手里捧着叠资料,“总裁,您出去?”
“嗯,东西放我桌上吧。”
倪秘书推开办公室门进去,她目光环顾四侧,不免有些惆怅,明家对外说是明成佑去了国外,公司暂时由傅染接管,尤应蕊的事发生后,倪秘书也觉得震惊,但有些事确实是她这外人看不懂的,她跟着明成佑多年,自然要尊重明成佑的意思。
傅染驱车离开MR,冬天悄然离去,她打开车窗,和煦暖风扑面而来,路牙石旁的绿化不再萧瑟枯黄,满眼的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傅染来到墓园。
傅家不像明家有私人墓园,范娴就葬在普通的公墓内,选得位子倒是挺好,高高占据于山头,临近还能吹得到海风。
傅染捧着束康乃馨走进去,范娴的墓前放了束菊花,傅染把它放到旁边,墓碑上的范娴很年轻,傅染蹲下身,取出纸巾擦拭。
“妈,你一直都这样,没变过,”她轻拍自己的脸,“倒是我,好像越发在老了呢。”
她用纸巾铺好后坐在墓碑旁,傅染手掌遮在额前,举目望去,能看到满目葱郁的山脚下,“这儿很安静吧?刚才肯定是爸来看过你,爸每次来都会带这种菊花,也不知道换换花样,”傅染说完,唇角不由浅漾,“但,妈你肯定喜欢对吧?”
她头靠向墓碑,话语间带着些难隐的委屈,“妈,我最近好累,工作的事不顺心,也不能跟别人讲,好想天天窝在你身边哪里都不用去,把我的FU办好,简简单单最开心。”
傅染下颔轻扬,眼睛微眯起道隙缝,“可我要替成佑守住MR,总不能以后又要重新开始吧?好多话我也不能跟妈讲,她现在总给我出难题。”傅染两手捂住脸,“真累呢。”
范娴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安慰傅染,可心里的难受吐出来,倒真好了不少。
傅染才走出墓园,便接到李韵苓的电话。
手机放到耳边,对方已经铺天盖地责备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