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找机会给沈承荣服下去,生儿子?哼,他等着生虫子吧!”
“老奴会安排,公主,汪仪凤的儿子沈蕴也是驸马爷亲生,怎么处置?”
慧宁公主冷哼,“沈承荣抛妻弃子闹得满城风雨,他难道还想让沈蕴认祖归宗?那可太愚蠢、太可笑了,随他去认儿子,本宫正想看好戏呢。”
下人打开门,慧宁公主兴冲冲叫着沐元澈的名字进来,对上一张满含谴责愤怒的少年的脸。看到沈婉满脸紧张往沐元澈身后藏,慧宁公主就知道她让人杀死沈藉的事情败露了。她自认没做错,不想解释,只一声叹息,道尽无奈。
“娘,我想离开京城,不想被拘在府里了。”犹豫了许久,沐元澈坚定开口。
“你要去哪里?”
“风叔叔在金州,我想去找他,离开边郡六年,我想回去看看。”
慧宁公主没答应,也没拒绝,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慢慢淌落。她知道沐元澈很善良,无法接受沈藉的死,却又不能责怪母亲,只好选择远离。
是夜,一封书信摆到桌上,一袭纯白的少年的身影划入茫茫夜色。
夜色渐浓,星暗风高,草木浓密的旷野影影绰绰,簌簌作响,幽黑悚人。
沈妍仍被装在黑漆漆的麻袋里,自被从马车上扔下来,又被人踹了两脚,周围就没了动静。她蜷缩四肢,爬在地上,一动不动,摒住呼吸,意图装死。或许那些人嫌麻烦、怕晦气,又以为她死了,就不用再费劲杀她、埋她了。
装死很难熬,她百无聊赖,决定睡觉,睡死连疼都不知道。她紧闭双眼,心里数羊,从山羊数到绵羊,从公羊数到母羊,都忘记自己数到多少只了,倒越数越精神。这等死要是能睡着,可真是高人了,她还没修炼到那种地步,此路不通。
半个时辰过去了,她实在忍无可忍,紧闭的眼皮都疼。她长舒一口气,决定举白旗,不管等待她的是什么,她都要宣告她还活着,让那些人给她个痛快。
她动了一下,没人出声,她滚着一步,没人理她,她又滚了三步,麻袋外面还是没动静。她心中涌起惊喜,难道她装死起到作用了?那些人把她扔到这里就走了。于是,她得寸进尺,鼓起勇气,一口气滚出去了十几步远。
坑爹呀!麻袋外面还是没动静,要知道这样,她何必憋这么久呢?
她手脚被绑,嘴里又塞了一团破布,全身能动的就是脑袋了。她伸着小脑袋往外钻,还好麻袋口没绑住,感觉到火光刺目,她倏地睁开眼,四下张望。
距离她两丈远的地方有一堆火,着得还不旺,一个白衣长袍、头发披散的男子正在很熟练得拨野鸡毛,他手下还有脱了皮的好象兔子一样的东西。他身旁插着一把长剑,正滴着血,两个黑衣男子倒在地上,血沿着脖颈往外流。在他身后还蹲着两个男子、一个婆子,都瑟瑟发抖,连大气也不敢出。
“你这小姑娘还不错,挺能忍。”白衣男子身旁的长剑飞出,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套在沈妍身上的麻袋破裂了,她身上的绳索也断开了。
沈妍扯掉嘴里的破布,狠啐了几口,又皱紧眉头,小脸上堆聚不满,“你既然想救我,为什么不早点放我出来?帮人不到底,怎么让人谢你?”
“我没想让你谢我,只想跟你谈个条件。”
“什么条件?”
“松阳郡主两天后到金州城,会去平家,我想知道她来金州干什么。你很聪明,忍耐力也不错,我救你一命,你帮我打探消息,要不……”白衣男子冷冷一笑,指着他身后的人说:“要不我就把你交给他们,他们怎么处置你,我都不管。”
“成交。”沈妍没有多考虑,就答应了,“但你要把那三个人交给我处理。”
松阳郡主年纪不小,又身份尊贵,竟然不顾暑热,长途跋涉几千里,亲自来金州,就为看一个外室所出庶孙?打死沈妍也不相信。谁都知道她另有目的,至于是什么,沈妍也想知道,白衣男子不象恶人,她不介意与他分享部分消息。
“你想怎么处理都行,死的也能教给你。”
“死的就算了。”沈妍跺了跺发麻的腿脚,活动了双臂,身体总算舒服了。
蹲在地上的婆子正是绑架沈妍时赶车的人,几个黑衣人她没见过。沈妍对装成丫头绑她的女孩印象深刻,可惜那女孩受雇于人,把她绑到这里就离开了。这几个黑衣人应该是等在这里准备杀她的人,和婆子属于同一个主子。
沈妍来到婆子和黑衣人面前,冷眼打量他们,对脚下的死尸视而不见,没有半点恐惧。婆子和黑衣人奉主子之命,要杀沈妍,现在却被俘,也不把她放在眼里。沈妍走近,他们互使眼色想抓她为质,白衣男子猛回头,他们马上就老实了。
“你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吗?”沈妍毫不客气地问白衣男子。
“这问题应该我问你,他们要害的人是你,若不是我碰巧经过救下你,恐怕你早已……”白衣男子瞄了瞄被他扒皮脱毛的野兔野鸡,晦暗一笑。
“没准你跟他们是一伙的,为取得我的信任,故意设计……”沈妍想说英雄救美,话到嘴边,想起自己还是个小毛孩子,又很有自知之明地打住了。
白衣男子哼笑两声,在野鸡野兔身上加好调料,插起来,架到火上烤。沈妍呲了呲鼻子,卷起麻袋当垫子,坐到火堆旁边,等着吃。
“你知道松阳郡主要来金州,会去平家,想让我帮你查探消息,就证明你知道我的身份,怎么会是碰巧救下我呢?”沈妍满肚子疑问,不吐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