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冲他翻了白眼,没理会,心里琢磨另一件事。听武氏说今天武烈侯府只请了汪家和项家的人,许夫人什么时候来的?第一次在客栈跟她会面谈话,听她的语气好象不认识武烈侯府的人,怎么会突然有了交结呢?
许夫人不是简单人物,擅长打着佛祖菩萨的幌子削尖脑袋往贵妇圈子里钻,为钱益谋取在朝堂立足的资本。她这么快就能打通武烈侯府的关系,可见真下了一番功夫。项云谦觉得跟许夫人在一起的圣女有问题,这圣女又是何方神圣?
“想什么呢?”项云谦冲沈妍晃了晃手,又说:“许夫人这件事算我给你做成了,我算了算,你还欠我二百八十两银子,什么时候还我?”
“呸——那是你还欠我二百八十两银子,你以为我这么好糊弄吗?”沈妍冷哼一声,“你说你又有奉禄,家里又有零用钱,外快也不少,为什么还这么贪财?”
“那不是废话吗?没钱用才贪财呢,我要象你一样有花不完的银子,在济真堂有股份,我会很大方。”项云谦语气中透出无奈,说话也没有底气。
朝堂之上,自古文武相轻。项家历代重读书,轻视武官,在朝堂为官的项家子侄除了项云谦,都是文臣。这样一来,项云谦想在武将阵营立足,比没有根基背景的人更难。项云谦世故精明,又为人仗义,也善于收买人心,在武将阵营慢慢站住了脚。可仗义助人和收买人心都需要钱,所以,他决定背靠沈妍这棵大树。
项云谦贪财是好事,有软肋的人才好拿捏,驱使他也不用搭人情。能用银子办成的事都不难,这是沈妍为人处事的律条之一,适用于任何人。
“你把云环照顾好,别让项二太太和魏姨娘搓磨她,我就付你一大笔酬劳。”
“多少?”项云谦很高兴,连忙询问。
忽长忽短的笛声传来,他顿时警觉,没等沈妍回答,就飞跃离开了。沈妍在林子中呆立片刻,招了招手,把几个把风的丫头叫过来,主仆几人朝白玉石桥走去。到了湖溏岸边的凉亭,沈妍坐到雕花木椅上,蹙眉思虑。
她忖度片刻,吩咐道:“白芷,你去打探是不是许夫人来徐家做客了?黄芪,你去问问三奶奶,老太太过寿是不是请了一个什么圣女讲经?”
“是,姑娘。”两人转身离开。
“这些事没必要派人去打听,问我即可。”徐慕轶从凉亭一侧的假山后面转出来,笑容和悦,“我在这里纳凉垂钓,不是有意窥听你们说话的。”
沈妍浅施一礼,说:“我知道大少爷是光明磊落之人,不屑于做窥听之事。”
徐慕轶笑了笑,说:“上午,你舅母一来就把许夫人和一位圣女引荐给了老太太,老太太特意派人把她们请进府来,还款待了斋饭,现在她们正在老太太院子里的莲经阁讲经。林嬷嬷昨天刚从西山寺回来,现在正陪老太太听经呢。”
“多谢。”沈妍并不奇怪徐慕轶知道她和韩氏的关系,徐慕轶是有心之,徐家上下几百口,就徐慕轶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还好他是一个善于保守秘密的人。
钱益也是永州人,与汪家有同乡之宜,韩氏与许夫人交好并不奇怪。沈妍觉得许夫人很诡异,怕她利用自作聪明的韩氏,到时候连累了汪家。
一个婆子匆匆跑来,冲徐慕轶招了招手,徐慕轶迎上去,两人低语了几句。
“经讲完了,老太太很高兴,要带客人们游湖,一会儿就过来了。许夫人说她幼年与海氏有几面之缘,听说海氏精神不好,又到梧桐院讲经了。”徐慕轶嘴角挑起淡漠的笑容,又说:“老太太很喜欢那位圣女,留她住到徐家,等过完大寿再送她回去。圣女只想找座清静的院落下榻,老太太就让她住在漱花斋。”
漱花斋也在湖岸上,与青莲院只隔了一座小花园和一片梅林。徐慕轶把有关许夫人和圣女的事讲得这么清楚,似乎意有所指,看来他也是很有心思的人。
“没想到你把侯府上下的举动了解得那么清楚,安插这么多耳目不容易。”
徐慕轶微微摇头,说:“你多心了,我是个闲人,闲得无聊,总要找事做。”
沈妍干笑两声,“真羡慕那些不愁吃喝花用,诸事不操心的富贵闲人。”
“呵呵,老太太快出来了,你要想见那位圣女就赶紧去吧!”
“多谢。”沈妍冲徐慕轶福了福,就带木香和艾叶往梅林走去。
她们刚到梅林,就听到有人喊“老太太和客人们出来了”。沈妍带人快走几步,来到梅林中间那条小路一旁的凉亭里,恭身垂手,等徐老太太一行出来。
内院的侧门打开,成群的丫头婆子出来,分列小路两边开路。林嬷嬷扶着徐老太太缓步慢行,边走边说笑,左右有几个大丫头护驾。后面跟着汪夫人、项氏和项家两位太太,还有韩氏、许夫人、海氏和松阳郡主等人。
混在人群当中有一个身穿青白色居士服的年轻女子,宽松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仍能突显窈窕的身材。她长发拢于脑后,只用一根青色的发带绑住,就再也没有别的首饰了。素净的打扮配上不施妆容的素面倒真令她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气。
沈妍的目光穿透层层人群,落到那位圣女身上,微微一怔,又立即热血沸腾。
我圈圈你个叉叉呀!真TM玩大了。此圣女者,平蓉是也。
妈妈的,装逼遭雷劈,装纯遭人轮,谁知道装圣女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