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概估算了一下,如果把园中花草树木充分利用起来,一年四季下来,至少能为徐家增加几百两银子的进项。那些花朵、叶片和果实经过深加工,无论是入药入膳或是做成卫生巾、化妆品等物品再卖出去,至少能让她获利五倍以上。
偌大京城,象武烈侯府这样的大宅院很多,每一家的后花园都栽种了很多花木。若肥每一家的后花园都利用起来,这可是一笔很大的收入。
她初到京城,还不熟悉大家族的情况,而武氏是武烈侯府的掌家媳妇,出身商人之家,又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熟悉生意场和权贵圈子,有极其不错的人脉关系。两人若能合作这笔生意,沈妍事半功倍,也能为自己开出一条路。
沈妍拿过帐册,跟武氏说明她的想法,又讲了一些细节,听得武氏瞪大眼睛。
武氏出身商人世家,对赚钱的生意有本能的敏感,也精于算计。听沈妍一讲解,她就觉得这其中有暴利可图,关键是不用本钱,还能赚一份人情。哪一家的后花园没有花瓣叶片,没有枯枝野草?赏过之后又能换银子,哪一家不想要?
“这倒是桩好买卖,可你收一些落花、枯枝和烂草有什么用?”
沈妍不想对武氏隐瞒,但也不能说得太清楚,毕竟她们有时空隔阂,有些事物解释起来很麻烦。她费尽唾液和心思,武氏也不一定能理解和接受。
“不瞒三奶奶,我懂炮制药材,也会采药配药,这园子里的花草树木或是根茎、或是花叶、或是果实,或是种籽,大多数都能入药。我买下这些东西,一经加工炮制,再转手卖给药房医馆或药材中转站,肯定能卖不少银子。”
“你可真是灵透人,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心思,正合我的脾气。”武氏拍着沈妍的手,说:“你要是懂药材,找我可算找对人了,我肯定能帮上你的忙。我娘家是皇商,生意中有一大块就是贩卖药材,御药房的药材多半由我娘家供应。”
沈妍心中一动,忙问:“三奶奶娘家有炮制药材的作坊吗?”
武氏摇摇头,说:“我娘家最早是跟漠北的北越国做贸易,主要是通过户部买卖粮食、茶叶、铁器、马匹这些由朝廷控制的物品。十几年前,我娘家拿到了皇商的资格,跟北越的生意也稳定下来了,才开始做药材生意。刚开始也开过一家炮制药材的作坊,炮制的药材没特色,生意也不多,就关了。现在主要是收购了原药,交给固定的作坊去炮制,然后再通过各地的铺子卖出去。主要是我娘家做生意年头长了,要不,这药材生意可不好做。”
沈妍点头一笑,说:“我在金州时就听说济真堂的药材不错,平姨娘的二哥开了一家小型制药作坊,专给济真堂切药、洗药,一年也能赚两三千两银子。”
“哎哟,你可千万别提济真堂了,一提起来我都头疼。前几天我回了一趟娘家,我父亲和哥哥正发愁呢,听他们说济真堂光好药,不止是炮制的药材,那些药丸、药片、冲剂,还有膏药,什么贴脚的、贴肚子的,有的是新鲜玩意儿。照济真堂现在的势头,不出一两年,京城的医馆药房和制药作坊的生意就难做了。我父亲和哥哥计划把济真堂的新鲜玩意儿倒腾到北越国去,肯定能赚大把的银子。可他们到济真堂去谈生意,去了几次,都见不到人家的大掌事。伙计说想买药就排队,我哥问什么时候能轮到,伙计说三个月之后,我哥当下就晕了。济真堂有楚国金家撑腰,连朝廷都要礼让三分,小老百姓能把他们怎么样?”
京城的济真堂最早由金万两任大掌事,沈妍要离开金州,金财神就派金万两去打理金州济真堂的生意了。沈妍推荐归真掌管济真堂,归真医术高,管理能力却有限,不能胜任济真堂大掌事,现在只管京城的医馆和药房的杂事。
大掌事不能没人做,沈妍不方便,只好由金财神兼任。那家伙神龙见首不见尾,想找他谈生意,估计跟普通百姓能觐见到皇上的机率差不多。
沈妍心中得意,微微一笑,说:“别说人家了,说说我们的生意吧!”
武氏拿过帐本,说:“我要好好想想,等老太太过完寿咱们再计划怎么做。”
“好,我等三奶奶的消息。”
“嗯,对了,你想收拾这些药瓣叶片,有地方吗?你总不能在府里做吧?”
把花瓣叶片炮制成药,做卫生巾和化妆品等都需要生产间。她一直在计划这件事,可一到侯府就有成堆的琐事缠身,这几天才理出一点头绪。从哪里建生产间,人手怎么调配,如何培训生产,至今连一点眉目都没有。
被关在武烈侯府这座深宅大院里,天天有麻烦事上门,出入也不方便,她哪顾得上生意?将来就是生产间建起来,还有许多事需要她亲自处理,她出不去怎么办?家庭和事业不能兼顾,要怎么做才能两全?这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
沈妍讪讪一笑,说:“这件事我还没想呢。”
“你真是年纪轻、虑事不周全,要是没准备好地方,你花银子买了那些花瓣草叶,你放哪呀?”武氏轻叹一声,注视沈妍,说:“我娘家在北城门附近有一座五进五出的大宅院,里面三进可以住人,外面三进可以当作坊。原来我娘家就在这座宅院里开炮制药材的作坊,后来关了,这座宅院就闲置了十来年了。”
沈妍对武家这座宅院有些兴趣,没看到房子,她也不能决定。武氏不知道她的底细,用这套宅院来试探她,也是想知道她能把生意做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