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沈妍知道白影是谁了,一声尖叫划破夜空,唉!真能出糗呀!
“我送你回房吧!”
“好。”沈妍努了努嘴,轻声问:“你怎么会来武烈侯府?”
“我想你了,正好今夜无事,就来看看你。”沐元澈的双眸在暗夜里异常闪亮,冲她伸出手,低声说:“妍儿,那天的事对不起,我也不想侵犯你,我……”
“当然不信,你是跟踪黑衣人来的。”沈妍自己说出答案,轻叹一声,脸颊微微发热,目光有些躲闪,“那件事就不要再提起了,就当没发生过。”
沐元澈点头轻叹,“那个黑衣人是谁?怎么三更半夜把你弄到了凉亭里?”
沈妍眨了眨眼,问:“你没听到他跟我说什么?”
“没有,他功夫极好,我怕惊动他,跟你们保持了七八丈的距离。”
“哦!七八丈……”沈妍心里核算了七八丈的长度,确信沐元澈没听清她和左占说话,心里想好措辞,低声说:“我正好有事跟你说。”
一口气把她编的瞎话全说出来,沈妍心理痛快多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该说的都说了,如果沐元澈不答应放平蓉,她也只好和五万两银子擦肩而过。
沐元澈没马上答应,也没拒绝,显然是在思考她的话。她默默站立,一句也不多说,事关重大,她只发表自己的看法,让沐元澈做最后的决定。
被隔着窗户塞进房里,沈妍伸着懒腰倒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一大早,白芷就喊醒她,说武氏派人来传话。她收拾好出来,武氏的丫头告诉她说武氏今天有时间,计划上午带她出去转转,下午到城北去看那套宅院。
她很高兴,赶紧安排好房里的事,又准备好出门的事宜。辰时正刻,她和武氏带丫头婆子坐上马车出发,半个多时辰就到了京城最宽阔热闹的街道。
武氏说有几家铺子需要查查帐,让她先找个地方休息,等一会儿回来再带她逛。沈妍欣然应允,她知道武氏想去嫁妆铺子查帐,不愿意让别人知道。
“姑娘,咱们到那条街转转,那边有几家首饰铺子,手镯可漂亮了。”
几个丫头听到白芷提议,心思都活络起来,怂恿沈妍带她们去玩。沈妍昨夜没睡好,现在犯困,不想走动,就让白芷带几个丫头去。
“姑娘,您去千味鸭铺吧!您最爱吃的酱香辣鸭翅就是在那里买的。”
沈妍咂了咂嘴,“好,我去千味鸭铺等你们,你们小心些,别走丢了。”
千味鸭铺是一家百年老字号的铺子,有上下两层,下面一层加工外卖,上面一层招待客人。浓郁的香味飘出来,沁人心脾,勾人口水。
沈妍来到千味鸭铺门口,咽着口水点好吃食,就到楼上雅间等着。鸭翅、鸭脖、鸭掌和鸭架全部端上来,她付了钱、打赏了小二,左右开弓,吃得满嘴流油。
轻碎的脚步声在她所坐的雅间门口停下来,门被推开了。沈妍吃得正香,满嘴满手都是酱,看到来人,她惊呆了,一下子就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上。
承恩伯府。
内院西北角有一座小独院,地处角落,荒凉偏僻,四周草木繁盛。
女子嘶哑的喊叫声和嘤嘤哭泣声传来,紧接着又传来杯盏饰物落地摔碎的声音。院子里两个粗使婆子、两个小丫头互看一眼,都不动声色,继续干活。
“姨娘,您快别哭了,时候不早,赶紧洗漱收拾好,去给公主请安。”
安纹哭得梨花带雨,接过玲玉递来的毛巾,扑在脸上,又嚎哭了几声,才慢慢止住哭声,高声抽咽,“昨晚伯爷宿在哪了?你们打听到了没有?”
“姨娘,我们跟府里的人不熟,又没银子打点,去打听也没人理我们。”秋霜哽咽叹息几声,又说:“奴婢隐约听守二门的婆子说伯爷这两晚都没进内院。”
“只有两晚没进,那前几晚呢?他都宿在哪儿了?”
安纹被抬进承恩伯府十多天了,前三天,沈承荣都宿在她房里,夜夜耕耘播种,彻底解了她催情香的毒。可安纹与人为妾,心里不爽,对沈承荣很冷淡,在床上跟木桩差不多。沈承荣很快就失去了兴趣,到现在,有七八天不登她的门了。
这座小院里不因沈承荣到来而热闹,却因他不来而冷落。虽说在承恩伯府吃食茶饮没人苛待她们,但那种漠视疏离也不是安纹这种掐尖要强的人能承受的。
见两个丫头谁也不说话,安纹一把扯掉床帐,又呵呵咧咧哭起来。她被抬进承恩伯府这些天,派人给武烈侯府送了几次消息,都如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反映。
那天,事发突然,她被匆匆忙忙抬过来,两个丫头只给她收拾了一些随身的衣物首饰。她的贵重物品、私人珍藏还有怡情娱志的用具一件没带。
她给武烈侯府送信,让徐瑞月亲自把这些东西给她送来,再给她带些银子过来。几天过去了,人没登门,物品银钱没收到,连个回音都没有。
安纹不傻,她深知自己因才情样貌出色,是武烈侯府用于联姻的棋子。现在她沦落到与人为妾,武烈侯府就把她当成的弃子,根本不管她的死活了。
没有娘家倚仗,再没有男人宠,她就只能在承恩伯府呆到人老花黄,默默等死了。她是个不甘于失败的人,所以,她思来想去,决定先套住男人的心。
“你们这两个废物,连点消息都打听不出来,要你们有什么用?”安纹越想越气,拿起湿毛巾冲秋霜和玲玉乱抽一通,打得两个丫头慌忙抱头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