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端午节来临也不例外。
“这算什么?我还没死,就当我是死人了吗?”松阳郡主气恼愤恨的声音从房里传出来,紧接着又是一阵摔杯砸碗的暴碎声,吓得下人赶紧低头敛眉。
“母亲,你消消气,父亲也是一时糊涂,被狐媚子迷住了,等父亲回来,我们问清楚再做打算也不晚。”徐瑞月连声劝慰,又无可奈可跟着叹气。
武氏和沈妍结伴来给松阳郡主请安,刚进到月亮门,就听到吵闹声。她们互看一声,不方便冒然进来,赶紧叫一个婆子进屋去传话,两人等在门外。没等武氏询问,就有下人来讨好,跟她们讲述了松阳郡主哭闹的原因。
原来,徐老太太寿辰刚过,松阳郡主正在养病期间,徐秉熙就从礼银中拿了三千两银子,去给万花楼的艺妓芙蓉姑娘赎了身,并置了一套宅院,养在外面。
徐瑞月听安宗照说了此事,就来告诉松阳郡主。松阳郡主叫来徐秉熙的几名小厮查问,果然有其事,昨晚就跟徐秉熙大闹了一场,直到今天,此事还未平息。
“三奶奶,沈姑娘,郡主请你们进去。”
武氏和沈妍又互看了一眼,都有点纳闷。松阳郡主是好强要面子的人,出了这种事,肯定不愿意让她们知道,怎么不把她们打发了,反而让她们进去请安呢?
两人进到花厅,给松阳郡主行了礼,又分别和徐瑞月见礼。
权阳郡主脸色很不好,但仍强作笑颜,跟她们说了些家长里短的闲话。徐瑞月没说话,用带有掠夺性的阴阴的目光上下打量武氏和沈妍。
“听说三嫂和沈丫头这些日子走得很近,今天我才发现你们长得还挺相似的。”徐瑞月用半阴半阳的语气说话,让人听上去很不舒服。
武氏笑了笑,说:“都在一座宅院里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谁跟谁走得远哪?二姑奶奶没听说过长得相似就是有缘份吗?看来我跟沈丫头缘份不浅。”
沈妍静静听她们说话,也不吭声,她不想跟徐瑞月这种人浪费半丝唾液。要说徐瑞月也是名门旺族的娇小姐出身,怎么就这么上不得高抬面呢?
徐瑞月见武氏言辞不善,又转向沈妍,摸了摸她的衣服,笑着说:“我听说沈丫头压箱底的好料子不少,也拿出几块来让我们做身衣服,等过节穿。”
听说?亏徐瑞月说得出口。上次安纹打得查抄邪物的旗号,把沈妍房里的东西翻了个底朝天,她珍藏的布料、衣物和首饰都被安纹主仆翻遍了。还好她大额的银票藏得隐秘,徐瑞月等人只看到她的东西,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少家底。
“二姑奶奶也知道我那些东西都是压箱底的,人这一辈子还长着呢,总要留下一点东西傍身,不能都败霍出去。”沈妍拒绝得很干脆,对徐瑞月也无须客气。
徐瑞月撇嘴冷哼,“我就说你小家子气,是个上不得高台面的贱东西,你那几块破料子能值几个钱?能入了我的眼是你的福气,没的打嘴现世,呸——”
沈妍扫了松阳郡主一眼,不卑不亢,淡淡一笑,说:“二姑奶奶知道我小家子气,上不得高台面,象您这么尊贵富有的人还是少跟我要东西为好。”
“谁跟你要东西了?你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徐瑞月跳起来,叉着腰怒视沈妍,“象你这么低贱的出身也配嫁到我们这样的高门大户?轩哥儿就是再不成器也要聘一个名门闺秀,你充其量也就是做个贱妾的货色。”
“二姑奶奶太高抬我了,那做贱妾的福气还是留给纹表姐吧!”沈妍笑得温和无害,不愠不恼,却每一句都刺到了徐瑞月的软肋上。
“你个小贱人,你再说一句,我撕烂你的嘴。”徐瑞月呲牙咧嘴向沈妍扑来。
武氏赶紧示意丫头拦住徐瑞月,又拉起沈妍,说:“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你这是又要干什么?每天不闹腾一场你就不痛快。”松阳郡主拍着桌子呵斥徐瑞月,“有事你不正经说,偏没事找事,这么大的人了,真是没身份。”
“我哪里找事了?是这小贱人成心跟我找事。”徐瑞月的气焰减了一半。
沈妍冷哼一声,说:“我敬二姑奶奶是长辈,已经足够忍让,谁是谁非明眼人都看着呢。昧着良心说话谁不会?不怕天打雷霹……”
“行了行了,你也少说一句。”松阳郡主冷冷斜了沈妍一眼,满脸怒气。
武氏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都消消气,坐下来心平气和说话。”
沈妍挑了挑眼角,站到一边,真想一气之下离开。可松阳郡主没让她走,她这样走了,就是不敬长辈,还不知道又要惹出什么是非呢。
徐瑞月和安纹是亲生母女,一路货色,松阳郡主是徐瑞月的生母,又能强到哪去?只不过比起徐瑞月和安纹这两只蠢货,松阳郡主更多了老成和心计。
“母亲有什么正经事,就跟我们直说吧!”武氏不想久留,赶紧出语催促。
松阳郡主耷着眼皮叹了口气,对徐瑞月摆了摆手,“你说吧!”
“是这样的。”徐瑞月的眼角眉梢飞起得意,“昨天我去看纹丫头,她住一座三进的大院落,奴婢成群,金尊玉贵,伯爷也疼她,比在家里的日子好多了。”
“说正题。”松阳郡主不耐烦了。
徐瑞月讪讪一笑,说:“承恩伯是世袭的爵位,可他无子,胜战伯是他的养子,爵位比他还高,不可能袭他的爵。承恩伯说如果纹丫头能生下儿子,就抬她做平妻,让她的儿子袭爵。她嫁过去太匆忙,母亲觉得亏待她,就找你们来给她添箱,怎么也要给她五千两的赔送嫁妆,也不失了咱们这种人家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