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婆子爬起来,把徐瑞月抬出去,又有粗使丫头进来擦拭地方的血迹。
沈妍轻蔑的眼神扫过松阳郡主和徐瑞云,如果松阳郡主敢问她的罪,她就要把这事好好掰一掰,是她不敬长辈,还是这些长辈为老不尊。即使传出去,没有脸面的也不是她,顶多让她背一个凶横的恶名,反正她也是恶女,根本不在乎。
松阳郡主脸色铁青,一口气没上来,呛得连声咳嗽。徐瑞云赶紧扶住她,给她轻捶背部,又让人拿水拿药,给松阳郡主服下去,才平静下来。
“芙蓉姑娘,你都看到了吗?”沈妍活动了四肢,扶起跪在地上的平芙,冷笑说:“徐家别看是高门大户,与真正的书香大族可不一样,这府里面也不象外面那么风光体面。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你以后跟这帮贱人也无须客气。”
“你、你……”松阳郡主指着沈妍,气得咬牙切齿,却说不出话了。
“多谢姑娘。”平芙避开沈妍的眼睛,挣脱她的手,又跪下了。
徐瑞云扶住松阳郡主,安慰了几句,又说:“明明有正经事要办,又惹出这场乱子,这不耽误事吗?母亲先别生气,赶紧先把正事办了再说。”
松阳郡主咬牙叹气,阴冷的目光投向沈妍,又恼恨徐瑞月不是个省心的。她是希望徐瑞月用最粗俗的方法替她出口气,可现在徐瑞月挨了打,她也没办法。
“云儿,去看看你姐姐。”松阳郡主有力无力吩咐徐瑞云。
“母亲别忧心,我这就过去,好好劝劝姐姐,把正经事先办了再说。”
松阳郡主点点头,就手支额头靠在软榻上,不再理会众人。平芙的身体轻轻颤抖,以谦卑的姿势跪在地上,眼皮都不敢抬一下,好象受尽委屈一样。
武氏和刘氏伫立在软榻一旁,各想心事,脸色都不好看。安纹五千两的嫁妆银子已经凑够了,松阳郡主又把她们叫来,难道还让她们放血?
沈妍靠在桌子上,冷漠的目光不时扫向松阳郡主,猜测松阳郡主让她们过来的用意。听徐瑞云说这件事要徐瑞月出面,估计又跟安纹有关。
“芙蓉姑娘,你怎么了?”沈妍看到平芙身体晃了晃,故意失声惊问。
平芙跪了这么半天,早已腰酸背痛,膝盖抽筋,听到沈妍问话,她立即往地上倒去,假意昏倒。几个下人把她拉起来,扶她坐到椅子上,就不管了。
武氏扫了松阳郡主一眼,阴涩一笑,说:“芙蓉姑娘毕竟是公公花三千两银子赎回来的,宝贝着呢,别有什么病,还是赶紧给她请大夫看看吧!”
“我来吧!一些小毛病我还能治。”
沈妍走过来,轻轻扶住平芙的手臂,很认真地望、闻、问、切。她再次给平芙诊了脉,又满脸疑虑摸向平芙的小腹,趁众人不注意,她点了平芙带脉上的几处穴道。带脉主管女人的妇科生育,点下这几处穴道自有妙用。
“还是找个大夫给芙蓉姑娘看看吧!我觉得……”沈妍脸色微红,欲言又止。
“芙蓉姑娘究竟得了什么病?”众人都很关心这个问题。
“其实、其实也不是病,芙蓉姑娘是滑脉,她怀、怀孕了。”
众人都瞪大眼,很惊讶,脸上各色神情精彩呈现,连平芙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武氏最先反映过来,忙给松阳郡主施礼,笑着说:“恭喜郡主,这可是天大的喜事,难怪侯爷舍得用三千两银子给芙蓉姑娘赎身,真是人有所值。”
刘氏也上前说:“侯爷若能老来得子,也是徐家福份,确实是喜事。”
沈妍冲她的丫头摆了摆手,白芷和黄芪赶紧跪下,齐声恭贺松阳郡主,武氏也示意她的丫头来凑热闹。其他下人们都知道芙蓉姑娘怀孕,松阳郡主肯定会气得心疼,但见有人带了头,也只能应付着恭喜,说几句讨好凑趣的话。
松阳郡主勉强挤出几丝笑容,喉咙猛颤了一下,她赶紧咬牙闭嘴,才把一口心头血压下去了。徐秉熙刚给一个艺妓赎了身,养在外面,京城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若再传出有孕的消息,她这张老脸就要被人当鞋垫踩在脚下了。
沈妍给平芙使了眼色,希望平芙能明白,利用这次机会,狠狠给松阳郡主一个下马威。她捏了平芙带脉上那几外穴道,十二个时辰之内,平芙的脉相都会显示有孕。至于十二个时辰之后怎么圆场,就看平芙够不够聪明了。她深知平芙不是良善之辈,她明天要离开徐家,也要给徐家埋下一颗不定时炸雷。
“于嬷嬷,把芙蓉姑娘安置了,好生照料。”松阳郡主有气无力吩咐了下人几句,又说:“去外面请个大夫,给她看看,开几副安胎补养的药。”
“是,郡主。”于嬷嬷又小心翼翼问:“郡主,把芙蓉姑娘安置在哪座院落?”
没等松阳郡主回答,沈妍咳嗽两声,说:“郡主,我明天就要离开徐家,平姨娘带几个下人住到内院之外不方便,传出去也会让人说闲话。”
“能让她住哪儿?”松阳郡主跟沈妍说话总是咬牙切齿。
徐瑞月和徐瑞云进来,有丫头迎上去,低声跟她们说了平芙怀孕的事。徐瑞月满脸是伤,听说平芙怀孕了,当即就要发作,被徐瑞云拦住了。
沈妍暗自咬牙,平氏那两千两银子不能白花,一定要得到既定的利益,她笑了笑,说:“就让平姨娘先住梧桐院吧!二奶奶被侯爷关进祠堂,梧桐院这么大的院子,就大小姐一个人,也需要人做伴,院子里的杂事也不能让大小姐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