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瞪了他一眼,没马上答应,她也考虑一番。以金半两的名义坐诊、打理济真堂的事务都不是难事,关键她住进项家,每次找什么样的借口出来。项家虽说对她禁锢不严,可她也不能随便出门,每次必须有充分的理由。
“我考虑几天再答复你。”
“还用考虑几天?你真是个吃货。”
沈妍呲了呲牙,拍响案台,吼道:“我当然要考虑几天,我每次做事之前都要有详细的计划,跟你一样吗?你真是二货,这都不懂吗?”
金财神蔑哼一声,冲她翻了几个大白眼,说:“我还有一件事。”
“直说。”沈妍对他冷言冷语,对他送的首饰和布料可是满腔热情。
“听说你要开生产间,让归真给你训练人手,你要做什么?”
沈妍拿出一只金步摇插在头上,很不客气地说:“关你P事。”
金财神一把从沈妍头上扯下金步摇,又把那十几个锦盒全部揽在怀里,怒视沈妍。他深知沈妍财迷成精,他就不信沈妍能舍掉这些东西而不答复他。
僵持了一会儿,沈妍败下阵来,乖乖回答:“做卫生巾、药用精油和化妆品。”
“能赚钱吗?”这是金财神最关心的问题。
“废话。”
金财神很满意,轻哼一声,说:“我要入股,五五分成。”
“凭什么?”
“凭我是你的大东家,背靠金家这棵大树,你会省去好多麻烦。”
沈妍要开制作卫生巾、药用精油和化妆品的生产间,就想独立经营,不想跟金家掺在一起。可她自己经营,还要面临苛捐杂税、店铺销售等诸多问题,都不容易解决。若跟金财神合股,这些都不是难题,可她的利润要减少一半。
背靠大树好乘凉,跟金财神合作,等于挂靠金家。不管是黑道还是白道,那些想打秋风的人,畏惧金家的势力,也不敢做得太放肆。跟金家合作,换成她前世的叫法,那就是中外合资企业,政府肯定会开绿灯、给面子。
钱可以少赚一些,人活着最重要的是轻松快乐,她可不想天天烦事缠身。权衡利弊,她认为跟金家合作也有方便可取,但不能轻轻松松答应金财神。
“我考虑考虑,过几天一并答复你。”
金财神笑脸花开,“好,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开口。”
“也没什么大事需要你做。”沈妍猥琐一笑,又说:“卫生巾缺一个形象代言人,就是缺一个做宣传的人,那次你把卫生巾贴到嘴上的样子很独特,我想……”
“啊——”
一声怪叫传来,一个暴怒的物体呲牙咧嘴冲沈妍扑来。沈妍躲闪不及,两只柔嫩的香肩遭秧了。一双大手抓住她的肩,摇得她浑身颤抖,飘飘欲坠了。
白芷和黄芪听到怪叫声,冲进来招架,费了好大力气,总算把金财神拉开了。
“疯——子——”沈妍微弱地喘了一口气,又笑出了声。
“你、你侮辱我,你……”金财神还要折腾沈妍,被金珠金玉劝走了。
跟金财神扯皮耽误的时间太长,沈妍见天色不早,没跟归真细谈,就准备回去。反正她过几天要答复金财神,一并再说也不晚,她也需要好好考虑几天。
圆日西沉,晚霞漫天,薰风拂来温热的馨香。
坐上回项家的马车,沈妍长舒一口气,满身满心的疲惫渐渐消失。她捏了一块御膳坊的点心放在嘴里,又吃了两只山竹,总算舒服了,也有力气了。
忙乱的一天即将过去,又发生了很多事,把她的大脑塞得严严实实。她只想快点回到房里,躺在床上,仔细梳理,尽快理出头绪,再着手处理。
马车赶到二门上,沈妍让黄芪把布料首饰包裹好,两人亲自拿回房。白芷叫来几个粗使婆子,把鲜果、点心,还有一些包装盒全都抬进桃溪阁。
她刚到房里放下东西,还没来得及洗漱更衣,梅红就神色匆匆来叫她,也不说有什么事。她以为汪仪凤有事,顾不上收拾,就跟梅红去了汪仪凤的院子。梅红把她引到三进的外厅,很担心地看了她一眼,就退到门外了。
项大太太和项二太太并肩坐在外厅正中,项大奶奶和汪仪凤侍立在两人身后,项怀安坐在项二太太下首,项云环、项云玫和项云珠侧立在最后面。汪仪凤脸上有泪痕,项云环和项云玫也满脸担忧,其他人的脸色也不好看。
沈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很纳闷,看这架式,倒象要对她三堂会审。她疑虑的目光扫过众人,当她看到项云珠那张淡漠高雅的脸,心中顿时了然。
承恩伯府送客后,项云珠和慧灵公主、兴阳县主回了元信侯府。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回了项家,估计她也一字不漏地说了今天发生在承恩伯府的事。约定不多嘴的人是她,说出那些事的人也是她,她反复无常,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徐家第一次见项云珠,沈妍就觉得她清贵优雅,让人有一种敬而远之的感觉,到了项家,这种感觉就更深刻了。今天在承恩伯府,沈妍却看到了她不为人知的另一面。项云珠或许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的另一面,所以,她要先发制人。
想到这些,沈妍心中猛然一颤,一种可怕而奇怪的感觉袭上心头。
沈妍暗缓一口气,给长辈依次施礼请安,又和项云珠、项云环姐妹见了礼。
“娘脸色不好,是又被罚站规矩吗?”没等众人说话,沈妍也先发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