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得不错,不管真病还是假病,反正都有病。”沈妍收起银针,指了指沐元澈,又指了指门口,“你,给我滚,今天再让我看到,我就把你扎得……”
她本想说多长时间不举,话到嘴边,又觉得很尴尬,没说不出口。
沐元澈见沈妍的攻击性消失,凑到她身边,说:“名医,给个方子吧!就是瞎编也要给我编一种病吧?要不,出去有人问我,我怎么说呀?”
“你确实有病,神经病。”沈妍狠狠瞪了他一眼,跟吴拥说了几种超苦的药,见吴拥刷刷落笔,沈妍就想像把最苦的药灌到沐元澈嘴里的样子,心中畅快。
沐元澈接过药方,满脸感激,“多谢大夫,多谢大夫,下次我还来。”
沈妍咬了咬牙,低声斥呵:“你敢?下次再看到你,我就把你扎成偏瘫。”
“金名医真仁慈,一次就药到病除,不欢迎再来。”沐元澈边往门外走边高声恭维沈妍,到了外面,又说:“真不愧是名医,连我有神经病都诊得出来。”
“兄弟,神经病是什么病?”有候诊的人问。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一种隐病,藏得很深,以前我没听别的大夫说过我有这种病。”沐元澈满脸感激,一本正经,好象神经病再不被发现就快死了一样。
沈妍摘下帏帽,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气得真想揍人,又感觉很好笑。
吴拥咳了两声,说:“原来外面的病人有八九成金大夫都认识。”
这是什么意思?说她找托儿撑场面?沈妍心中腾起无名火,却又不能发作。
“你什么意思?”
“没、没什么,归先生说今天我每代你写一张方子就另加三文钱,他怕我太累,还另外找人替补我。我是不想让替的,要都是熟人,开方子会快一些。”
沈妍哭笑不得,皱眉说:“让伙计叫人进来,第二个。”
又接连看了十个人,这十个人脉搏强劲,跳动有力,给他们诊脉就知道是练武者,估计都是金翔卫。再强健的身体,五脏六腑十四经也难免有些小症状,这就是中医诊末病的优势。沈妍也学聪明了,把这些症状记下来,也能汲取经验。
反正这些人看病买药的钱都由沐元澈出,沈妍绝不便宜他们,大手一挥,专下好药。金财神说凡她坐诊所得的红利全归她一个人,济真堂就赚人气。今天沐元澈带人来给她捧场,她也不客气,先赚一些零花的小钱再说。
遇到真正有病求医者,沈妍很认真地给他们诊断,根据实际病情,尽量用较为廉价的药物。又格外给他们开一些食补疗养的方子,也都是一些常见的食材。
时间在忙碌中过得很快,沈妍又接连看了十几个病人,再抬头时,已日近中天。上午要看三十名病人,现在已到午时初刻,还有最后一个。
上午最后一个人进来,沈妍一看,眉头一皱,开门有惊喜,最后还有惊喜。
徐慕轶一身青衫,站到沈妍面前,笑容温和,举止优雅,连吴拥都以惊叹的目光扫视他。他坐到沈妍面前,温声细语介绍自己的病情,就象一个真正的病人。
沈妍打量他,不由暗暗叹气,恍忽间,总会从他脸上看到项云珠的影子。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难道他也是一个善于隐藏和伪装的人?
“你的身体总体来说还行,绝不是一个快要死的病秧子,只是气血还有点虚亏,脏器里有胎里带来的弱症,还需调养弥补,其它没什么大问题。”沈妍想了想,就口述了虚补调养的普通药方,让吴拥记录下来,又给他开了一些中成药。
徐慕轶拿过药方,仔细看了一遍,发表了见解,又提出了几点疑问。沈妍为他一一解答,心里有些惊诧,难道徐慕轶也懂医术?听他提的问题还很内行。
“我能不能替你来写方子?反正我也是个闲人,天天没事做。”徐慕轶想了解沈妍行医的过程,他认为替她写方子是最好的学习机会。
吴拥赶紧看向沈妍,表情小心翼翼,只怕沈妍答应。写五十张方子可以挣一百五十文钱,这对于出身贫苦的吴拥来说可是一笔不菲的收入。忙碌了一上午,他刚进入状态,就杀出一个竞争者,要抢他的饭碗,这也太残忍了。
“你要是有兴趣,可以来听听,也能帮我提供一些医治意见做为参考,不用代我写方子。”沈妍对徐慕轶印象很好,即使知道他要娶项云珠,或许有一天会被项云珠传染,最初留下的印象始终影响她对一个人的判断。
“太好了,我下午就过来。”
吴拥送徐慕轶离开,也很高兴,原来这人不是来抢饭碗、而是纯粹来帮忙的。
金财神体谅沈妍辛苦,让人给她在海悦楼订了几样特色菜肴,吃得沈妍心情舒畅,满嘴流油。吃完饭,她跟金财神简要讲述了接下来的计划,就去午睡了。
坐诊的时间到了,沈妍没睡够,头昏脑胀很难受,洗了脸,稍有缓解,仍头脑发昏。看到第一位病人,她顿时精神抖擞,头不昏了,脑不胀了,瞌睡虫也飞到九霄云外了。还好隔着帏帽的轻纱,别人看不清她那张五官扭曲变形的脸。
“你为什么要戴帏帽?怕见人?”
沈妍使劲摇头,干笑几声,冲吴拥和徐慕轶挥了挥手,说:“这位女病人需要解衫治疗,你们先回避,守在门口,千万别让人进来。”
吴拥和徐慕轶都以为沈妍要给女病人卸衣解带,用针刺治疗,赶紧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