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捎的口信,没有贴子,是你让白梅告诉我的,可白梅她……”项云珠捂住脸,高声痛哭,指缝间闪烁精光,却没有一滴眼泪流出来。
今天项云珠出去,就带着两个丫头,一个婆子,其中一个丫头就是白梅。发生这种事,项大太太一气之下,就下令把两个丫头、一个婆子全部杖毙了。
说是通过白梅传得口信,就是死无对证,活人是没法撬开白梅的嘴了。
项云谦满脸同情看着沈妍,告诉她说白梅死了,沈妍就知道项云珠的打算了。
沈妍冷笑几声,说:“项伯伯,我要到顺天府衙门击鼓鸣冤,今天这件事必须讲清楚。我是怎么约的她,通过哪个门人传的话,到了海悦楼,又是哪个伙计伺候的。这些情况若移到衙门一问,没有问不出来的,这件事必须水落石出。”
“这……”项怀安已确定沈妍冤枉,可事关项家名声,他不敢答应。
项伯爷拍案而起,“不行,这件事不能再闹大。”
沈妍撇嘴冷哼,毫不在乎,“项家不愿意把事情闹大就冤枉我?就让我背上陷害她的罪名?你们都在官场上混,哪一个也不傻,明知是非曲直因由,就想诬赖我,给她找个台阶下。我现在告诉你们,我不会被你们冤枉,你们找错了人。”
“你、你这是在对长辈说话吗?”项伯爷被沈妍问得无话可说,又拿出长辈的身份压她,项大太太等人也在一旁帮腔,想在气势胜她一筹。
“呸——你们也配称长辈?”沈妍缓了一口气,说:“今天的事……”
“我知道你能言善辩、诡计多端,这世间也没有天理公道了,我、我还是死了算了。”项云珠高声嚎叫几声,就冲旁边一张八仙桌的桌角撞去。
看到项云珠要自尽,两个丫头赶紧去拦,没拦住她,却减轻了她撞向桌角的冲力。项云珠的鬓角挨到了桌角,只红了一块,她就顺势栽倒了。
此时,沈妍对项云珠的佩服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这丫挺的也太他妈人才了,不服不行。在项家,她可以诬赖沈妍,毕竟大多数项家人倾向于她。可到了公堂上,只要把事情定为案子,就要找证人,再也由不得她胡说八道。
于是,她选择一头撞死。若她真死成了,死无对证,沈妍跳进太平洋也洗不清了,有沈妍垫背,她死也不亏。若是她死不成,事情也会到此为止,沈妍若是再追究,就是想逼死她。所以,沈妍只能吃了哑巴亏,事情到此为止。
“我的儿呀!”项大奶奶扑过去,抱起项云珠嚎哭,“我的儿呀!小贱人陷害你,又想逼你呀!你怎么就上她的当呀!我的儿呀!你这是想要娘的命呀!”
项大太太冲沈妍厉声斥呵:“这回你高兴了?珠儿要是有事,我决不饶你。”
“你不饶我?今天的事情说不清楚,我还不饶你们呢。”沈妍扯了把椅子坐下,指了指项家长房的人,“项云珠就是你们长房教养出来的名门淑媛,整天满口规矩礼教,自命清高,却跑出去跟男人偷情。你们哪个不清楚她想诬陷我?你们长房真会挑人,觉得我好欺负,想让我把这个罪名担下来,我呸——”
项伯爷气得浑身哆嗦,项怀平也阴沉着脸,两人都刻意避开沈妍的目光,谁也不说话。事情到现在,他们心里都有一个小九九,想让这件事快点收场。
“你、你、你……”项大太太捂住胸口,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
项二老爷和项二太太都退后了几步,好象怕打起来,溅他们一身血一样。
项怀安想劝沈妍就此罢休,又觉得对不起沈妍,他两面为难,不知道该如何平息此事。汪仪凤怒视项大太太和项大奶奶,想帮沈妍,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什么我?我现在就去衙门击鼓鸣冤,看看能不能把事情说清楚。”
“你就是想逼死珠儿,把长房闹成一团糟对你有什么好处?”项大奶奶气势汹汹站起来,没跟沈妍闹腾,却一头撞向了汪仪凤,边哭边喊:“项家哪里亏待你们了?你们母女怎么这么恶毒?诬陷珠儿,还想逼死她,我跟你拼了。”
“大嫂,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不好说了?”项怀安护住汪仪凤。
“那小贱人想逼死珠儿,都是她教的,我跟她同归于尽。”项大奶奶知道沈妍顾及汪仪凤,就决定从汪仪凤下手,逼沈妍承认陷害项云珠之事。
到现在,沈妍也看明白,象项家这样的诗书大族的女人照样阴毒泼辣。项大奶奶早已明白了是非,却想逼沈妍承认陷害项云珠的事。项云珠清白已毁,把沈妍拖下水,项云珠就成了被设计的弱者,而不是与人偷情****浪妇。
项家长房包括项伯爷和项怀平都是这个打算,毕竟项云珠曾是项家长房的骄傲。项大太太拿长辈的威严压她,而项大奶奶干脆就摆出武斗的架势。长房级别最高的人都出动了,在他们看来,拿下沈妍不只为项云珠,更为他们的脸面。
项二老爷慵懦,不会惹事上身,项二太太巴不得有好戏看,更不会管。项怀安既想保住项家的名声,又顾及沈妍和汪仪凤,两面为难。
汪仪凤有孕在身,能照顾好自己就不错,根本帮不上沈妍。项云环姐妹和项怀安立场一样,其他人与沈妍交结不多,都倾向于项云珠。
沈妍清楚自己的处境,她只能一个人战斗,也绝不让项云珠的诡计得逞。
项大奶奶还在纠缠汪仪凤,有项怀安护卫,汪仪凤不至于吃亏,但肯定要生气。项云环和项云玫跑过来,跪到项大奶奶脚下,哀求她放过汪仪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