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心里憋了一口恶气,不狠狠教训沈承荣,就天理难容了。反正她和沈承荣之间早已没有半点父女亲情了,沈承荣恨她,她也没必要顾念情面。
姐弟二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沈蕴回外院读书,沈妍去见汪仪凤。汪仪凤大腹便便,正和项怀安还有项云环姐妹逗白肉团子玩,一家人其乐融融。
看到沈妍,白肉团子以冲刺速度扑向她,“姐姐,吃火龙果。”
沈妍不抱他,两手把他提起来放到一边,给汪仪凤和项怀安行了礼,又同项云环姐妹见礼。得知沈妍还没吃饭,汪仪凤赶紧让下人给她准备吃食。
项怀安跟沈妍说了几句话,就去处理公务了,沈妍同汪仪凤几人边吃饭边说笑。过了一会儿,汪仪凤让项云环姐妹带白肉团子去暖阁,她跟沈妍单独说话。
“今年中秋节,徐家二房没送节礼,长房的节礼前几天就送来了。”汪仪凤拿出一份礼单,让沈妍看,礼物都很贵重,足见徐家长房送礼的诚意。
大秦皇朝有一个约定俗成的习惯,两家订了亲,逢年过节,男方要给女方送节礼,女方再回礼。亲戚朋友过节也要彼此送礼,但同订亲的人家送的礼不一样。
今年端午节之前,项云谦把沈妍接回项家,徐家二房就给项家二房按两家订亲的标准送了一份礼,这就等于徐家二房承认与项家二房有儿女订过亲了。
徐慕轶改聘项云环,徐家长房给项家二房送来中秋礼,徐家二房不可能忘记这事。中秋节很快就到了,徐家二房没送礼,这又是什么用意呢?
沈妍笑了笑,说:“不送就不送呗!又不是什么大事。”
“怎么不是大事?”汪仪凤拉沈妍坐下,低声说:“我刚才跟你项伯伯也说起这事,徐家二房不送节礼,是不是对你和轩哥儿这门亲事不满啊?”
“我不知道。”沈妍听汪仪凤这么问,心里很别扭。
“听你项伯伯说以前徐家人见到他很热情,自从项家这次被打压,徐家人一下子就跟他生疏了。你项伯伯也担心这门亲事有变故,要托人私下打听打听。”
沈妍摇头一笑,问:“能有什么变故?”
“马上就秋闱了,轩哥儿若是考中举人,徐家声望肯定会大涨。现在项家被压制,声势大不如前,你又不是项家的正经小姐,我担心徐家二房会退亲。”
“退就退呗!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家要退亲,谁能管?”沈妍说完这句话赶紧捂住嘴,娘要嫁人这种话怎么能当着汪仪凤的面说呢?
汪仪凤绷着脸叹了口气,斥责道:“不许胡说,项家现在受打压,人们也都知道你搬出了项家,徐家要是真跟你退了亲,你以后还怎么嫁人?”
“娘,您别担心,不会退亲。”沈妍抱着汪仪凤的胳膊撒娇,温言软语劝慰。
几个月前,听说端宁公主相中徐慕轩,她心里很难受。现在,她的心境改变了很多,如果徐家真跟她退亲,她会觉得气愤、没面子,却也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她在这个时空虚岁才十六,有产业,有银子,还有事业要做,天天活得充实自在。成亲之后,被关在深宅大院,她不敢想那是一种什么日子,一想起来就头疼。若不是她跟徐慕轩自幼订亲,有感情基础,她还真没有要嫁人的念头。
第二天,她要去济真堂打理事务,顺路送沈蕴上学。听沈蕴说,沈承荣给他买的宅子就在太学附近,沈妍就让车夫绕路,打算过去看看。
“姐姐,我要赶昨天落下的功课,就不陪你去看宅子了。”沈蕴拉着沈妍下车,指着一条小街说:“就在这条街里,第五个门,那座二进的宅院就是。”
“好,我过去看看,你去太学吧!”
沈妍让车夫在街口靠边停车,她带白芷黄芪步行去看那套宅院。她们主仆还没到那座宅院门口,就有一辆马车快速奔来,停在宅院门口。看到沈承荣从马车里钻出来,沈妍主仆赶紧转过身,装成买东西,跟路边一个货郎说话。
沈承荣四下看了看,跟车夫交待了几句,车夫就赶着马车离开了。沈承荣走到宅院门口,敲了敲门,门打开一道缝,他就闪身进去了。
沈妍很奇怪,沈承荣连随从都不带,来这座宅院干什么?看他的样子,好象要做很隐秘的事。沈妍很想跟进去看看,看到院门紧闭,也就打消了念头。
“沈大掌事。”
沈妍回头,看到是熟人,“刘掌柜,你怎么在这里?”
刘掌柜是金家脂粉坊一家分铺的掌柜,金财神把他调派过来,负责销售药用精油和化妆品,他现在归沈妍管辖。刘掌柜确定是沈妍,就从沈承荣那座宅院隔壁的一座院落出来,很热情地跟沈妍打招呼,并请沈妍到院子里坐。
听刘掌柜说,沈妍才知道刘掌柜呆的宅院是金财神这只狡兔的另一窟。金财神平时很少来,刘掌柜还有两名管事带家眷住在这里,正好帮金财神看宅子。
金财神这一窟是一座三进的宅院,修建得气派精致,装饰得富丽堂皇。院子不大,花园里栽满名贵的花木,小桥流水意趣盎然,亭台楼阁纤巧谨致。
沈妍进到这座宅院,就很喜欢,她决定等金财神从花朝国回来,就让这座宅院改姓沈。这座宅院离太学很近,买下来送给沈蕴,她过来住也方便。
这次她跟金财神合作开生产间,她跟金财神要一万两的本金,金财神只给了她五千两。她决定剩余的那五千两不要,用这座宅院抵,要占金财神的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