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丫头把罐头各拿了一瓶,全部打开,一一品尝,感觉口感不错。只要知道这些罐头是哪里生产的,她的问题迎刃而解,就可以制作罐头了。
第二天,她早早起来,把吃用物品都准备齐全。又嘱咐好奶娘和丫头,让她们带白肉团子在引凤居玩,她和萧水葳及项云环等人去了引凤山庄。
马车行了一个多时辰,到达引凤山庄正门口。她们的马车要进门,就被人拦住了,让她们下车,步行到后院。萧水葳很纳闷,拉着沈妍下车,刚要找门人询问原由,就见端华公主笑意吟吟从门房里走出一来,身后还跟着徐慕轩。
沈妍怔住了,徐慕轩怎么会跟端华公主在一起?
今年五月的芒种节聚会,端华公主因打骂欺压沈妍而有失皇家体统和公主威仪。庞贵妃摆出大义灭亲姿态,向皇上请旨,把端华公主禁足半年,并以教女不利向皇上请罚。一时间,庞贵妃贤名远扬,朝野称赞,被誉为贤德妃。
其实,端华公主闭门不出不假,但不是庞贵妃要委屈她,禁她的足。而是她的銮驾在回京途中马惊车毁,她身受重伤,还断了一条腿,要修养几个月,想出门也出不来了。庞贵妃借坡下驴,既保护了女儿,又搏来美名,一举两得。
芒种节到现在才五个月,端华公主的禁足日期还没到,看她的样子,身上的伤好了。估计在宫中快憋得长毛了,就想出来玩,没想到遇上沈妍,冤家路窄。
沈妍看到端华公主,心里一颤,并不是害怕,而是心里膈应。本来兴致勃勃出门游玩,碰上一个有过节的人,就要时刻防备,能不影响心情吗?
看到徐慕轩跟随端华公主从门房里出来,门房四周连下人都没有,这令沈妍心里拧成一个疙瘩。即使她嚷着要跟徐慕轩退亲,可事情毕竟还没订下来。而且她对平氏和徐慕轩也多有关照,看到这一幕肯定会心里别扭。
“临风公子,看来本宫不该把你截下,留你赏景游玩、谈天说地,让你的未婚妻误会,以为你言行不轨,是本宫的罪过。”端华公主挑起眼角睃视沈妍,脸上浮现阴涩涩的冷笑,说话的神情状态颇显轻佻,与她公主的身份格格不入。
徐慕轩微微一笑,神色淡淡,轻声出语,“童养媳而已。”
从他跟在端华公主身后出来,就没有正眼看沈妍,语气更是平淡到没有任何温度。在凉意习习的秋风里,他颀长清瘦了身形倍显萧索,临风而独立。
沈妍听徐慕轩以那么轻淡且直接的语气点明了她的身份,心中酸涩,却不想废话纠缠,她冲端华公主行礼,“若公主无事,请容臣女告退。”
端华公主轻哼一声,“沈姑娘为什么急着走?是惧怕本宫吗?本宫……”
“你这人贫不贫不想理你不行吗什么叫惧怕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母老虎吗?”萧水葳一气呵成,一连串质问的话向端华公主喷去。
“你这个贱……”端华公主侮辱性的话刚迸出一个字,就嘎然而止了,她害怕萧水葳揍她,又不想在徐慕轩面前失了威仪风度,只好咬牙忍耐。
萧水葳冲车夫挥了挥手,拉沈妍上车,“我们走。”
沈妍看了徐慕轩一眼,就坐进了马车,放下车帘,她顿时有一种天地两隔的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发堵。深秋凉风隔帘而入,霎那间迷失了双眼,阵阵酸楚。
马车赶到前后院相间的草地上,沈妍和萧水葳、项云环等人下车,仆从收拾随身物品。引凤山庄的下人过来行礼,把她们引到提前安排好的院落休息。
慧宁公主格外交待,让萧水葳住进菊陌,另给沈妍和项云环等人开了两座小院。萧水葳好热闹,就留她们一起住,沈妍和她住正院,项云环姐妹住二进的跨院。下人全住进来很拥挤,就给下人另开了一座院子,她们只留贴身丫头伺候。
菊陌院院如其名,菊花盛放,曲陌通幽。且不说院中,连迂廊小径、檐壁房顶都开满了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菊花,缕缕清香弥散四溢,馥郁怡人。
“嬷嬷,我请的人都来了吗?”萧水葳问引凤山庄的管事婆子。
“刚巳时正刻,从京城出发哪能那么快?今天是你们最先到达。”
“我在门口碰到端华了,还以为她们早到了呢。”
“端华公主昨天来的,端宁公主三天前就来了。”管事婆子知道萧水葳出手大方,对她殷勤客气,“我们公主正在水榭酿果酒呢,你们去看看,可好呢。”
听说慧宁公主正酿果酒,沈妍兴趣高涨,把刚才的失落和不快都抛到九霄云外了。人除了感情总还要有其它支撑,就象沈妍,对吃喝及银子的免疫力极低。
几人收拾完毕,萧水葳和沈妍要去看慧宁公主酿果酒。项家庶房的两个女孩对见慧宁公主很犯怵,项云环就陪她们留到院子里赏菊吟诗。沈妍只带雪梨去看酿酒,让白芷黄芪采摘有特色的菊花,等她回来看看哪些易入药、哪些易食用。
引凤山庄后园有一座大湖溏,与山庄外面的湘水河相连,活水入溏,清澈见底。湖面上残荷朵朵,黄叶团团,偶尔有一抹盛放的艳色点缀其间。
婆子们撑着小船,倘佯在湖面上,有的打捞残败的荷花荷叶,有的在采挖莲藕。小船上摆满新鲜的莲藕,还有一些活蹦乱跳的鱼虾,别有一番意趣风情。
沈妍站在湖边的凉亭里,放眼四望,凉爽的秋风带走跃动的思绪。天际,澄空湛蓝,棉朵似的浮云游荡飘移。远处,原野茫茫,一片苍黄之中,稀疏的丰硕的果实悬挂枝头。近处,碧波荡漾,拂柳依依,简朴的茅舍中不时传出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