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妞果然人如其名,沈妍被她“惊艳”了,一时张开嘴,忘记合拢了。她和杨氏就象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黑壮高大,让人仰视。她那张脸看上去也就十四五岁,可身材就象生过孩子的少妇,估计平慕轩也就能过到她的胸部。
别说沈妍现在才八岁,因自幼缺乏营养,身体发育缓慢。就是好喝好吃养到十八岁,她也不敢跟杨氏母女动手,因为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只能智取。
“给二舅奶奶请安。”沈妍笑意吟吟,象模象样给杨氏请安。
杨氏反映过来,咬牙怒骂:“勾引人的小妖精,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杨氏呲牙咧嘴,肥厚的双手就象沈妍抓挠而来。沈妍身体娇小灵活,躲过杨氏的进攻,又推了雪梨一把,雪梨成了杨氏的目标,肩膀上挨了重重一巴掌。杨氏放过雪梨,去抓沈妍,沈妍的身体扑过来,撞到杨氏的手臂上。
“啊——”杨氏一声尖叫,右手臂抬成九十度,不能动弹了,手指轻轻颤抖。
不得不佩服杨氏皮肥肉厚,三寸长的细银针居然全没进了杨氏的肉里。银针就是沈妍的秘制武器,本想扎杨氏心经上的天井穴,让她惊悸心慌,无力再吵闹撒泼。不成想杨氏手臂一抬,银针就扎进了她的手三里穴,作用更明显。从杨氏的表现来看,银针一定触碰到了她的桡神经,扎不废她的手臂,也够她难受了。
“小、小妖精,你使了什么妖术?”杨氏咬牙怒呵,却不敢再动。
“我没使妖术,是老天在惩罚你,你欺负孤儿寡母,遭报应了。”
“你、你胡说。”平氏突然开口,怒视沈妍,手哆嗦了几下,大哭出声。
沈妍惊住了,平氏可是她的正经婆婆,她可以收拾杨氏,却不能得罪平氏。
平氏坐到石椅上,双手掩面,哭得哀哀凄凄,好象承受了莫大的痛苦。平家的下人都手无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劝,连想看热闹的平慕轩都皱起了眉头。
杨氏见沈妍一句话就戳中了平氏的软肋,咬牙得意,又火上浇油,挑拨平氏更恼恨沈妍。还让美妞去劝慰平氏,借机讨好,挤兑沈妍,美妞脑子慢,根本不上道。杨氏一着急,吼骂美妞,右臂又疼又麻,气得她嗷嗷直叫。
沈妍没心思理会众人,她反复回忆刚才说的话,也没错处,怎么会令平氏有这么强烈的反映呢?找不到平氏的症结,不能对症下药,干着急也无可奈何。
她低垂着头,仔细寻思,偷眼看向众人,希望有人对她有所提点。看到孙嬷嬷给她使眼色,她顾不上多想,赶紧跪下,哽咽抽泣,向平氏赔礼道歉。
“我说姑奶奶,你这才是自作自受,随便弄个人来做媳妇,不气你才怪,哪有我家美妞这么贴心,又是你的亲侄女。”杨氏一把拉过傻愣愣的美妞,说:“美妞这身板,一看就好生养,轩哥儿是个病秧子,你不给他找个结实的,能给你生孙子吗?美妞才比轩哥儿大三岁,女大三、抱金砖,不也旺夫吗?”
沈妍在纳闷怎么会惹恼平氏,根本不伤心,却要装哭,很难受。听到杨氏的话,她忍俊不住,笑出了声,又赶紧呵呵咧咧哭了几声,总算遮掩过去了。
“大四岁。”平慕轩很认真地强调。
“美妞就是比你大四岁又怎么样?年纪大会疼人,好生养。”杨氏跳着脚到平氏面前,恶狠狠说:“我今天就把美妞留下给轩哥儿做媳妇,不管你同意不同意,今晚就让他们成亲。我这就去找人,把这小浪蹄子卖了,卖到窑子里。”
孙嬷嬷气得脸色苍白,“二舅奶奶,姑娘是写了文书的童养媳,有衙门里的大印,少爷哪能跟表小姐成亲?就是表小姐想做妾,也不能妻没圆房就娶妾。姑娘是好人家的女儿,你说卖就能卖吗?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你个死奴才,都是你挑拨的,哎哟!”杨氏一着急,右臂又疼起来。
沈妍暗自摇头,她刚到平家,还不了解情况,象平慕轩为什么随母姓这类敏感问题也没答案,但她知道平氏太庸懦。杨氏逼婚,都到了这份上,平氏连句话都不敢说。平慕轩年纪小,总被欺负,已成了惯性,挺不直腰杆,不敢反驳。平氏只是个弱妇,能不能撑起这个家,还要看平慕轩有没有勇气。
“嬷嬷,少爷和美妞今晚就成亲,我在这碍事,还是送我回去吧!”沈妍噘着嘴扯了扯孙嬷嬷的袖子,瞟了平慕轩一眼,说:“我越看越觉得少爷和美妞很般配,真是郎才女貌,美妞好生养,没准过上一年半载,少爷就能当爹呢。”
“小浪蹄子,算你识相,赶紧滚,要不就把你卖进窑子。”
孙嬷嬷急了,忙看向平氏,“奶奶,这……姑娘可是写了文书的。”
平氏哭得更加伤心,“爷呀!我可怎么办呢?呜呜……”
沈妍背着小包袱出来,说:“把文书退掉就行了。”
“你要去哪?”平慕轩一把扯住沈妍。
“我要到衙门退亲,少爷今晚就要和美妞成亲,我留下来不碍事吗?”
平慕轩紧紧抓住沈妍,气得五官扭曲,苍白的脸庞泛出不正常的红晕,气喘吁吁怒问:“你是不是想跟我毁婚?是不是想去找金财神?”
沈妍很想大笑,却哭丧着脸说:“你跟美妞很合适,我只好去找财神了。”
“你、你……不许毁婚,不许找金财神,我不跟美妞成亲。”
平慕轩气急交加,又跺脚又发威,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他的脸涨成了紫红色,心中怒气无处发泄,看到脚下有一把笤帚,拿起来就冲美妞的头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