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看看澈儿,他怎么样了?要不要紧?他……”慧宁公主见老程一脸怒恨,心中不由打起冷颤,更加担心沐元澈的伤势,声音几乎哀求。
“不用你管,走开——”老程脸色阴沉,语气生冷,不留半点情面。
“澈儿、澈儿,我是娘呀!你怎么样?你……”
“滚开——”老程腾空而起,举剑削向慧宁公主。
慧宁公主也是习武之人,对兵器袭击异常敏感,看到一道寒光向她的脖子袭来,她身体向后仰去,躲过老程的剑。老程的剑只是虚晃一招,并没有想让她尸首分离。就在她躲避老程的利剑之时,老程一脚踹向她的马,正中马肚子。
马吃惊受痛,前蹄跃起长嘶,惊狂飞奔,跑出十几步,慧宁公主就被马摔下来了。老程看了慧宁公主一眼,就去追那匹受惊的马,很快就将马制服了。
保护慧宁公主的侍卫随从追上来,见慧宁公主摔倒,顾不上理会其它,赶紧把慧宁公主抬上车。慧宁公主捂着腿,痛得脸色苍白,仍呼唤沐元澈的名字。
沈妍做两世的大夫,知道慧宁公主这一摔肯定要骨断筋折。她摇头一叹,不想多言,让丫头加快马车的速度,主仆几人带着沐元澈直奔映梅轩而去。
映梅轩的下人听说沐元澈受了伤,赶紧把正门打开,拥簇马车来到二门,七手八脚把沐元澈抬到花厅的软榻上,又急忙让人去请附近最好的大夫。沈妍认识映梅轩的管事,跟他说了大致情况,以沐元澈需要静养为由,把人全部谴走了。
“姑娘,统领的伤没事吧?”
山橙和龙葵见插在沐元澈胸口的剑早被沈妍拨掉了,伤口还一个劲儿往外渗血。她们知道沈妍医术很高,很纳闷她为什么止不住血,都很担心。
“没事,他只是皮外伤,很快就好了。”沈妍看了沐元澈一眼,吩咐道:“山橙,你守在门外,别让人进来,龙葵,你到引凤居报信,让白芷黄芪带人过来。”
“是,姑娘。”两个丫头见沈妍很镇定,都应声离开,各自行事。
沈妍擦去脸上的汗珠,坐到软榻一旁喝茶,不时瞄向直挺挺躺在软榻上的沐元澈,冷哼一声,“你还不起来,是不是想让我扎你几针呢?”
沐元澈的嘴角挑起笑容,他睁开眼,冲沈妍连翻几个白眼,吐着舌头说:“我就知道瞒不过你,这么热的天,你以为我愿意躺着装死呀?很遭罪的。”
他俊美的脸庞渗出细密的汗珠,象小孩子一样又是翻白眼,又是吐舌头,更添纯净的美感。沈妍忍俊不住,手上沾着血,在他脸上捏下几个鲜红的指印。
“你当然瞒不过我,我是大夫,给你治过几次伤,能不知道你的心长在右边吗?这还是我告诉你的,没想到你学以致用。”沈妍按捺不住,又想捏沐元澈的俊脸,被他一把挡开了,她嘻笑几声,又说:“你的羊皮假胸不错,扁扁的,又很服贴,比馒头真实多了,可惜装的狗血。我以前听说过挂羊头卖狗肉,今天又见识了贴羊胸装狗血。大哥,你真富于创新,真是难得一见的人才呀!”
沐元澈讪笑几声,说:“过奖过奖,客气客气,以后教你装假胸。”
“呸——谁象你?不男不女。”
“嘿嘿,还好我娘不知道我的心长在右边,别人也都不知道,太好玩了。”
“哼!程叔就知道,我们只是配合你演一场戏而已。”
“我爹怎么会知道?”沐元澈很惊诧,又有些扫兴。
“他的心脏也在右边,这是遗传,他当然知道。”
“我爹的心也在右边?那我娘怎么不知道?”
沈妍见他问题太多,呲了呲鼻子,说:“程叔起死复生之后才知道自己的心脏在右边,我和归先生给他治疗时跟他说的,他怎么能告诉你娘?”
沐元澈点了点头,噘着嘴,可怜巴巴说:“妍儿,我头疼。”
“你那一剑扎到羊皮假胸上,看着刺得不浅,其实连皮也没伤到,怎么会头疼呢?”沈妍知道沐元澈想装病占她的便宜,轻哼一声,“大热的天,你为什么要在胸口垫羊皮假胸,还装了狗血?不捂得难受吗?难道你有先见之明、早就预想到会发生今天这一幕、提前做好了上演苦肉计的准备?”
沈妍从宫中出来,跟沐元澈在车上闲聊,又嘻闹了撕扯了许久。羊皮狗血膻臊腥臭,她竟然一点味道都没闻到,可见沐元澈早有准备,把气味都处理好了。
沐元澈轻哼一声,摆出一副我就不告诉你的神态,闭着眼哼歌,不说话。其实他不敢说,他做这个准备是想跟沈妍开玩笑,吓唬她,多占些便宜。没想到撞见慧宁公主,两人又扛到了气头上,他趁机装做自裁,倒吓坏了慧宁公主。
“妍儿,我真的头疼,你摸摸,可热了。”
沈妍见沐元澈苦脸皱眉,很难受,赶紧给他诊脉,说:“你头疼只是中了暑热,不要紧,你这一剑刺下去,要想真实,至少半死不活十来天,继续装吧!”
“中暑……大夫来了。”沐元澈赶紧挺直了身体,闭上了眼睛。
沈妍拿出几粒小药丸,塞进沐元澈嘴里,又喂他喝了半杯清水。外间传来敲门声,丫头禀报大夫来了,沈妍稍做收拾,就去开门迎接大夫了。
映梅轩的下人真是心疼主子,一下子请来五位大夫,每一位都各有所长,连擅长妇科病的都来了。这五位大夫还没见到伤者,只听下人说了情况,就各抒己见,积极热烈讨论治疗的方式,想用什么方法治伤的人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