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先开药。”沈妍松了一口气,回答得很爽快。
慧宁公主点头说:“本宫今夜要在这里陪澈儿,你们都各自去安排吧!”
“是,公主,玉嫣定会尽力。”庞玉嫣笑了笑,似乎成竹在胸。
庞玉嫣和福阳郡主送上门,不用白不用,用了反而是给她们面子。看来她们已经触及了慧宁公主的底限,慧宁公主要折腾她们,才把这份“美差”交给她们来做。沐元澈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慧宁公主伤在腿上,卧床不能动,还要留下来陪儿子。庞玉嫣和福阳郡主要伺候他们母子,就不只喂药敷冰那么简单了。
两人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小姐,哪里做过伺候人的事?而且伺候沐元澈和慧宁公主的事不能交给仆人,必须她们亲自动手。庞玉嫣和福阳郡主现在就在较劲争斗,自然会各显其能,得利的渔翁就不只一个了。
沐元澈脉相异常、昏迷不醒、气息微弱是因为吃了沈妍特制的药毒,处于一种假死状态中,连大小便都不会有。他没受伤,根本不会发高热,要想把这场戏演得真实生动,还需沈妍施些小手段,这可就苦了沐元澈了。
庞玉嫣和福阳郡主要竞争,都想表现,争取慧宁公主的信任。既然她们都一片苦心,光让她们敷敷冰、喂喂药,不给她们增加难度,太便宜她们了。
沈妍装作给沐元澈检查身体,趁人不注意,喂他吃了一粒药丸。心里说:大哥,你今夜上吐下泄、连拉带尿可别怪我,有美女甘愿贴身伺候,你怎么也要有所表示。你就是春光乍泄,弄得臭气薰天,两位美女也没心情欣赏了。
“若是他晚上又吐又泄,你们在叫我,我再给他加药。”
“会上吐下泄吗?”慧宁公主刚松了一口气,听到沈妍的话,心又提起来了。
“以前遇到过这种病人,我不知道他会不会,看情况吧!”沈妍把护理的方式方法告诉庞玉嫣,又吩咐白芷黄芪留下来,配合她们侍伺。
“多谢沈姑娘。”庞玉嫣冲沈妍福了福,微微叹气。福阳郡主还没进来,沈妍就把护理的方法教给了她,这样,她就胜福阳郡主一筹了。
“还有,他的伤口我已包扎好了,千万不能乱动,更不能打开,敷冰时也要离伤口三寸远。若是裹伤的纱布移动,致使邪风入心,或是受了寒毒,人有可能马上没命。”沈妍脸色沉谨,语气郑重,任谁也看不出她谎乱连篇。
“都听到了吗?”慧宁公主冷厉的目光扫过众人,落到庞玉嫣身上。
“长公主放心,玉嫣自会谨记,也会告知福阳郡主。”
慧宁公主刚要说话,就听到慧平公主长长的问候声从院子里飘进来,眉头不由一皱。慧平公主说是来控病,其实是来兴灾乐祸,只是慧宁公主不能拒绝。
福阳郡主进来,面色苍黄,两眼通红,还在别别扭扭哽咽。看到沈妍,她立刻止住哭声,双目放光,如困兽养足精力,要再次搏命争斗一般。慧平公主见沈妍也在,微带笑容的脸立刻拉下来,比突然听说死了爹娘还要阴沉万分。
她们母女二人异口同声冲沈妍冷哼,之后,才给慧宁公主见礼,又受了众人的礼。看到沐元澈****全露平躺在软榻上,福阳郡主害羞,想要转头闭眼,又见庞玉嫣面对此景脸不红、心不跳,她立刻恢复精神,摆出一副准备决斗的姿态。
“我看皇姐精神不错,伤得不重吧?”慧平公主轻描淡写询问。
“没事,这点小伤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比起在战场上差了很多,我就是担心澈儿。”慧宁公主脸上没有被重伤困扰的痛苦,而是担心爱子的沉重焦虑。
慧平公主随便安慰了两句,接过侍者递来的茶,走向软榻,问:“澈儿的伤怎么样?哟!这胸口可不能包这么厚的纱布,听太医说伤口不包裹好得更快。”
她一只手端着茶盏,另一只手就去揭裹在沐元澈伤口的纱布。就在她的手刚碰到纱布时,庞玉嫣一声尖叫,吓了慧平公主一跳,身体一哆嗦,一杯热茶全洒到沐元澈的肚子上。这下子可把众人吓呆了,下人反映过来,赶紧收拾。
乖乖,沐元澈虽说处于半假死状态,可他的神经还有原始的知觉。一杯热茶洒到他小肚子上,又向下流去,他的身体激烈一颤,又直挺挺不动了。
“你鬼叫什么?”慧平公主见众人都以责备的目光看她,高声斥呵庞玉嫣。
庞玉嫣躬身施礼,“回长公主,沈姑娘说利刃划伤了伯爷的心脏,包裹伤口是怕邪风入体、危及性命。小女见长公主要掀包裹伤口的纱布,过于惊恐,又不知该如何阻拦,就惊叫出声了,失礼之处,还请长公主宽容。”
“她知道什么?信她的鬼话?怎么不请太医?”慧平公主又怒声责骂沈妍。
沈妍见沐元澈的伤口没事,没露馅,不屑于跟慧平公主争辩,微微一笑,就出去了。庞玉嫣是个人才,把这戏台留给她们,她要早早领饭盒,洗洗去睡。
庞玉嫣一直守在软榻旁,一些人的习惯性动作在她意料之中。看到慧平公主的手伸向包裹伤口的纱布,她不出声。慧平公主就要揭起纱布,她一声尖叫,吓得慧平公主洒了茶,烫了沐元澈,也吸引了众人的全部注意力。听到慧宁公主责骂,她不愠不恼,辩解周旋,礼貌且大方,又很巧妙地把火引到沈妍身上。
“慧平,你年纪不小,怎么还这么毛手毛脚的?”慧宁公主皱着眉头责备慧平公主,连带看向福阳郡主的目光都不和悦了,“你先回去,改天再来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