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沐氏已被灭族数年,武烈侯徐家有爵无职,锦乡侯庞家一枝独大。锦乡侯和庞贵妃确定徐慕轩对大皇子忠心,才想给徐家一个翻身的机会。
徐慕轩刚过弱冠之年,若能坐上一等侯的宝座,不只在大秦皇朝,就是在瀛州大陆也是绝无仅有之事,定会在朝堂掀起轩然大波,徐慕轩也会扬名天下。
见徐慕轩面露沉思之色,庞贵妃怕他因封赏太重而心存犹疑,反而会适得其反,又加大力度游说一番,一再强调徐慕轩位列一等侯是名至实归之事。
“多谢母妃厚爱,皇上要立儿臣为武烈侯世孙,儿臣都受之有愧,怎么敢妄想荣升一等侯?若祖父他日驾鹤西去,儿臣也以守孝立身为重,决不敢肖想爵位加身。”徐慕轩疑心庞贵妃试他,赶紧表明心意,又说:“大皇子仁善至孝,能被立为储君才是名至实归,儿臣有幸为大皇子孝力,定当竭尽所能,请母妃放心。”
“你看你,唉!本宫为你的前途考虑,倒把你吓得可怜见的。”庞贵妃见徐慕轩不贪权势,对他欲加满意,隐藏于心底的疑心也消失怠尽了。
庞贵妃禁足期满,花嬷嬷进宫请辞,讲起端华公主在武烈侯府的事。听说端华公主新婚之夜没落红,庞贵妃也吓了一跳,绞尽脑汁猜测养在深宫的端华公主会失身于谁。听说徐慕轩破指落血,有意遮掩,应付徐家的喜娘,庞贵妃知道他是无奈之举,心里衍生出些许感动和感激,同时疑心加重了。
今日一试,见徐慕轩真诚表白,庞贵妃疑心尽逝,认为他不贪权势,对他更加爱重。同时,庞贵妃也决定做幕后推手,助徐慕轩早日荣升一等侯。
“你们这岳母女婿躲在门口说什么体己话儿呢?老半天也不进来,让我们伸直脖子好等。”锦乡侯世子出来,嘻嘻哈哈打趣庞贵妃和徐慕轩。
“舅舅说笑了,小婿正聆听母妃教诲。”
锦乡侯世子拍着徐慕轩的肩膀大笑几声,“叫舅舅好,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庞贵妃怕锦乡侯世子打重徐慕轩,忙嗔怪他放手,三人又说笑几句,才进到里间。庞贵妃给锦乡侯行家礼,又督促徐慕轩叫外公,几人看上去真象一家人了。
锦乡侯和颜悦色,褒奖了徐慕轩一番,嘬了一口茶,又沉下脸,说:“我已派人查清轩儿迎娶端华那日发生的事,确定是西魏的暗卫制造事端。我认为是沈元澈等人暗中指使,现在没证据,我们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庞贵妃咬牙冷哼,“若沈元澈暗中指使,那一定是慧宁的诡计和手段。慧宁借此拉拢皇上,打击皇长子,压制庞家一派,我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徐慕轩暗暗咬牙,冷笑说:“母妃不必心急,报仇不急在一时,我们自有机会反扑,无论是慧宁还是沈元澈,我都会让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
锦乡侯冲徐慕轩点了点头,一脸沉思,没再说什么,锦乡侯世子也跟着沉默了。庞贵妃双手用力揉搓手帕,好像她手中是慧宁公主,要被她揉碎撕烂一样。
庞贵妃和锦乡侯父子恨透了慧宁公主,认为慧宁公主在压抑大皇子,阻碍大皇子荣登储君之位。徐慕轩也恨慧宁公主,出发点却与他们竭然不同。
锦乡侯世子打破沉默,说:“玉嫣传来消息,说在胜战侯府西北角有一座隐秘的院落,每到清明、中元这些节日,院子里就会有火光,今年十月一傍晚,院子里还有哭声传出来。那座院落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她怕打草惊蛇,不敢冒冒然去查看。我猜那座院落应该是灵堂,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锦乡侯瞪了锦乡侯世子一眼,很不满意儿子的智商,“那还用你猜?清明节和中元节院子里才有火光,那说明有人祭奠,不是灵堂是什么?你应该猜一猜灵堂里祭奠的人是谁,若是沈元澈的列祖列宗,还用这么隐秘吗?”
“是,父亲。”锦乡侯世子好不容易才说服庞玉嫣为他查探消息,本以为此举会得到表扬,没想到又被斥呵了一顿,“我回头让玉嫣去查探。”
庞贵妃微微摇头,叹气道:“哥哥,那座院落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肯定有惊天的秘密,玉嫣是一介弱女,又不是细作,能查到什么?再说,就算玉嫣真查到秘密,那些人若让她活着出来,就不算隐秘了,你也太小看慧宁了。”
锦乡侯冲儿子轻哼一声,“凡事动动脑子,别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是是是,我知道了。”锦乡侯世子连连点头,心中沮丧,又很不服气。
庞贵妃想了想,说:“沈元澈是慧宁公主的私生子,这已不算秘密了,我猜那座灵堂祭奠的应该是沈元澈的父亲。慧宁如此小心翼翼祭奠她的情夫,这只能说明那个男人非同一般。若这个隐秘公开,对慧宁肯定是致命的打击。”
“如何公开?”锦乡侯扫了众人一眼,又说:“慧宁是谨慎之人,院落中有秘密,她会十二万分小心。那座院落机关重重、暗线密布,我们死士不可能攻进去。沈元澈有军功在身,现在又是军职,还有丹书铁券,皇上都不能轻易派人搜查。不管是我们私自行事,还是借助皇权,都会兵行险招,不可取。”
庞贵妃和锦乡侯世子都沉默了,明枪暗箭都不行,他们一时也想不到好办法。
徐慕轩目露狠厉,重哼冷笑,说:“若沈元澈犯下要抄家灭门的重罪,丹书铁券只能救他活命,让他苟延残喘时,想知道那座院落的秘密还不是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