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慕绣听端华公主这么说,心有底气,羞涩犹豫片刻,说:“还不就是他。”
“谁呀?别跟本宫打哑迷,直说。”
福阳郡主微微撇嘴,凑到端华公主耳边低语几句。端华公主冷哼一声,双手不由扣紧,有上流露出狠毒的兴奋,又有了大展身手害人的机会,她不会错过。
端华公主低声说出人名,见徐慕绣点头,她连声冷哼,“这是好事,本宫成全你,但你要答应以后事事听本宫安排,本宫保你做上修仪夫人。”
徐慕绣赶紧起身给端华公主行礼,“多谢公主成全,公主有事尽管吩咐。”
慧宁公主的灵柩下葬之后,沐元澈又在皇家寺庙守了三天孝,就回府了。他请了十天假,还有几天就要回大营了,他想利用这几天好好陪陪沈妍。巡查兵事回来,他就想请假陪沈妍安胎,没想到大事小事不断,他到现在也没兑现承诺。
当晚,他们夫妻窝在床上,逗弄沈妍肚子里的小家伙,又拥被长谈,很晚才睡。第二天,日上三杆,两人才起来收拾,计划吃完饭就去踏雪寻梅。两人正人吃饭,就有下人来报说皇上的圣旨和赏赐到了,让他们出去接旨接赏。
两人互看一眼,没说话,心里都很奇怪。昏庸的皇上受人挑拨,恨上了慧宁公主,也连带厌恨沐元澈。慧宁公主刚逝,大皇子就迫不急待监国了,而皇上顶着虚名,恨不得睡死在美人怀里。大皇子和庞家一派屡次拉拢沐元澈不成,早生了恨,同沈妍积怨也很深。朝堂风向变换,这节骨眼上,皇上会给沐元澈赏赐?
“你猜皇上会颁下什么旨意、赐下什么封赏。”沈妍笑容狡黠,眼底隐含不屑,这世道皇上是老大,不管赐下什么,他们都要接,否则就是大不敬的杀头罪。
“你说。”沐元澈脸庞浮现淡淡的讥笑,那种睥睨的神情象极了慧宁公主。
沈妍知道沐元澈心中早有答案,冷哼一声,说:“我猜是美人。”
皇上赐婚或赐下美人都是对臣子极重的封赏,由不得臣子不接受。可臣子对这份重赏抱什么态度,还要因人而异,并不是皇上的封赏都能带来荣光万丈。
沐元澈放声大笑,“知我者,皇上也,我正需要美人呢。”
“你真的需要美人?”沈妍挑起眼角询问。
“当然需要。”沐元澈揽住沈妍的肩膀,感叹说:“你跟娘一样,不喜欢养狗养猫,连只鸟都不养,太闷了,能养个美人,没事逗着玩也不错。”
沈妍冷哼一声,“我不喜欢养狗养猫养鸟,我想养只母老虎,嗷呜——”
“嗷呜?嗷呜?我怎么听着象猫叫呀?哈哈……”沐元澈见沈妍板着脸瞪视他,赶紧把她揽在怀中,“好吧!母老虎,带着咱们那两只小虎崽接旨去。”
“你再叫一声。”沈妍举拳要打,被沐元澈拦腰抱起,去接圣旨了。
传旨的大太监正在厅里喝茶,两个小太监在外面指挥管事带小厮摆香案、铺席垫。门口放着几只红漆木箱,绑着彩绸,倒象上很喜庆的赏赐。沈妍和沐元澈出来,看到绑着彩绸的红漆木箱,两人的嘴角都挑起轻蔑,暗暗摇头。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武烈侯府徐氏慕绣才丰貌美、贤良淑德,特赐于胜战侯沈元澈为妻。司天监择吉日,腊月十六成亲,朕准,钦此。”
这回玩得太大了,大到连处乱不惊的沈妍都吃了一惊。皇上下旨把徐慕绣赐给沐元澈,不是平妻,也不是妾,而是妻,这等于否定了沈妍和沐元澈的婚姻。
沐元澈听到圣旨,气得咬牙,要站起来,被沈妍紧紧扯住衣袖,使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圣旨颁下来,臣子不接就是大不敬,皇上足有理由以此治罪。
“恭喜沈侯爷、贺喜沈侯爷。”传旨太监皮笑肉不笑把圣旨递给沐元澈,指着红漆木箱说:“这是贵妃娘娘赏给沐侯爷的新婚贺礼,稍后会有礼部操办这桩美事。贵妃娘娘还说办这门婚事要有劳沈夫人,你们就不用进宫谢恩了。”
“还不快谢主龙恩、谢贵妃娘娘赏赐。”沈妍笑意吟吟推了沐元澈一把,谢了恩谢了赏,又向传旨太监道谢,“张管事,封一个大红包请公公们喝茶。”
张管事犹豫片刻,才咬牙说:“是,夫人。”
沐元澈双拳紧握,咬牙切齿,强忍了一会儿,才稍稍恢复平静,谢恩谢赏接旨。他站起来,抛给传旨太监一个大大的笑脸,吓了传旨太监一跳。
传旨太监来宣读圣旨之前,庞贵妃和端华公主一再嘱咐他要把沈妍和沐元澈的表情看透,回来仔细禀报。他知道庞贵妃和端华公主想看沈妍和沐元澈的热闹,正想多收罗一些沈妍和沐元澈的糗样,回去讨庞贵妃和端华公主开心。没想到沈妍和沐元澈接到圣旨满不在乎,尤其是沈妍,似乎早在意料之中,早有应对之策。
送走传旨太监,沐元澈进到外厅,一手一脚划过,顷刻间,厅内桌椅全部倒地毁坏。下人都吓得躲到一边,低头垂手,只怕成为被殃及的池鱼。
“你这是干什么?”沈妍冲沐元澈耸了耸眉,忍不住笑出声,“张管事,把厅里的桌椅全部换成新的,记住,这笔花费从侯爷月钱里扣,是他破坏的。”
“欺人太甚了。”沐元澈一拳砸到墙上,墙面上印出一个深深的拳印。
沈妍摇头一笑,说:“张管事,让人往府内和府外传,就说皇上把徐家小姐赐给侯爷为妻了,一定要强调是妻,成亲的日子都订了,另外贵妃娘娘还赐了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