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太医院验过吗?”庞贵妃暗哼一声,陪笑拉住慧平公主的手,“不是本宫多疑,本宫也是担心皇上,怕妹妹被有心之人骗了,你……”
“贵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害皇上吗?既然这样,皇上就不要吃我送的药了,我拿回去自己吃。”慧平公主当下就翻了脸,伸手就要拿装药的锦盒。
皇上赶紧把装药的锦盒拿到手里,呵斥道:“欣荣,你的疑心是不是也太重了些?朕身边有掌事太监,专门负责朕服用的药物,他们不知道验药吗?慧平前天刚把药送来,李公公请了太医院医正亲自验药,说这药无毒无害,是强身健体的宝贝。朕刚吃了两粒,身体就好了很多,比太医院的药强多了,这不是疗效吗?”
慧平公主冷哼一声,“贵妃娘娘知道许夫人吧?她到处讲经说法,替人祈福消灾,京城人都称她是圣母,这药就是她送给我的。听她说这是一位大法师从花朝国带来给她的,花朝国的贵人们都吃这药保养身体,还不让外传。江东那些有钱人到花朝国去买,一百两银子一粒,那些人都争着吃呢。那位法师才送了她一盒,这些吃完了,想吃都没处买去,贵妃娘娘也不用怀疑我的药不干净了。”
“欣荣,你就是心思太缜密了,慧平是朕的亲妹妹,她怎么能害朕呢?你看看慧平,她三天吃一粒,吃了没几天,人看上去就年经了很多。”
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青春永驻?庞贵妃听皇上这么说,顾不上辩解,赶紧看向慧平公主。她一看才发觉慧平公主脸色很好,容光焕发,确实看上去年轻了。
庞贵妃赶紧给皇上行礼请罪,又转向慧平公主说:“妹妹看上去确实年轻了很多,可见确实服用了好药,不如妹妹把许夫人请进宫来,本宫……”
“怎么?贵妃娘娘以为许夫人是巴结权贵的人吗?她可是一向吃斋礼佛,以方外之人自居的。”慧平公主很不愤,冷笑说:“她送我药是因为跟我私交好,别人跟她要药,都是用银子买,五十两一粒,她要把银子送到庙里当香火钱呢。”
许夫人是聪明人,对制药配药也略懂一二。沈妍给了她几盒药才收了一千两银子,回来之后,她把御米膏和止痛药都碾碎,混在一起,又加了许多食用的桂仁粉,揉成小药丸,连送带卖,可赚了一大笔银子。当然,慧平公主送给皇上的药是特供了,料足得很,谁让人家是皇上呢,享受的待遇当然不一样。
庞贵妃尴尬一笑,“是本宫多心了,妹妹不要跟我计较才是。”
“好了好了,慧平不要生气,朕知道你送给朕的药是宝贝,你放心,朕会重赏你。”皇上小心翼翼收起药盒,“欣荣,你来求见朕有什么事?”
被宝贝药一打岔,庞贵妃差点忘记她为什么而来了,还好皇上问起来。看来她的记性也在减退,人有时候也迷糊,也该服用慧平公主送的宝贝药了。
“有几位大人在御书房求见皇上,皇上要是感觉身体无碍,就去见见他们。”
“什么事啊?朕的病刚好,想休养几天再处理国事,不是有皇儿临国吗?”
庞贵妃也不知道什么事,正当她犹豫之际,掌事太监李公公进来回话。听李公公一说,庞贵妃才知道那些大人们都是为皇上给沐元澈赐婚之事而来。
皇上把徐慕绣赐给沐元澈为妻之事传开,于公于私,项怀安都会管。京城中不管是普通百姓还是名门旺族,男婚女嫁的婚事都由顺天府盖印签发。顺天府大印一盖,就证明这桩婚事受律法保护,休妻和离、停妻再娶都要通过顺天府衙。
沈妍和沐元澈成亲写了婚事,也盖了顺天府的大印,这是合法的。皇上在沈妍和沐元澈没办分离手续时,又给沐元澈赐下一个妻,这就冲突了。
这就等于北京政府批下了一男一女结婚证,而中央无视人家,又批准了这一男和另一女的婚事,两个都合法,都是政府机构发的,哪一个才有效?
项怀安先找了户部官员询问,户部主管天下钱粮,个人的大宗产业也在户部有记载。沈妍和沐元澈都是有产业的人,皇上横插一杠,又赐下一个妻,两人的产业怎么分?户部官员被问得一头雾水,当事人没出面,他们也要提前着手处理。
皇上下旨给沐元澈赐妻,并让礼部操办婚事,礼部也正挠头呢。项怀安过来一问,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办,就约好一同去找内阁讨个主意。
内阁那帮老家伙多数都不满大皇子监国,正想找一个由头把皇上折腾出来呢。他们也知道这事是庞贵妃怂恿的,是好拿此事开刀,给大皇子等一个教训。
于是,顺天府、户部、礼部和内阁的官员就都聚在了御书房,请皇上来批示此事。他们不找大皇子,就是证明大皇子无能,希望皇上早点撤销他监国的资格。
皇上听到李公公禀报,当即就表现出明君的风范,皱眉沉思了一会儿,转向庞贵妃,“当时朕就认为赐妻不合适,你非坚持,看看,惹事了吧?怎么收场?”
庞贵妃万分委屈,却不敢吱声,心里极其不愤。当时,她鼓动皇上给沐元澈赐妻,皇上连个屁都没放,就下了旨,怎么现在成了她坚持了?
慧平公主撇了撇嘴,脸上隐含报复的快慰,叹气说:“皇兄是仁君圣主,可这件事……唉!确实是好说不好听,难怪把那帮老家伙们也惹毛了。”
皇上最愿意听别人说他英明,就象一个变态的穷人,总喜欢别人羡慕他富有一样。可他这么英明的皇帝却又做了一件蠢事,都是庞贵妃鼓动的,他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