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三是皇上的寿日。
慧宁公主和皇上是双胞胎姐弟,两人的生日自然也会一块庆祝。慧宁公主崇尚俭仆,过生日从不风光大办,也不喜隆重豪奢,只在宫中摆家常宴席,请皇族宗室中走动往来频繁的人,有时候会请一些颇受宠信的臣子。
如今,慧宁公主仙逝,而皇上有初元丹补养,美人滋润,活得意气风发。他就想大摆宴席、普天同乐,以庆祝他这个英明之君万岁万万岁。
离皇上过寿而有半个月,礼部和内务府就抽调出半数官员,为安排筹备庆祝宴诞事宜做准备。皇上下旨诏告天下,他寿日的前后各七天,宫中都有宴席,分开宴请皇族宗室成员和朝中官员,前后共计庆祝半个月之久。
皇上让庞贵妃和白贤妃打理宫中宴请事宜,白贤妃以身体不适为由,让庞贵妃掌握了大权,处于主理的位置,而她则是协助,说白了只是挂了个虚名。
“母后、母后——”端华公主高声叫喊,快步走近庞贵妃的寝殿,见庞贵妃靠坐在凉榻上,赶紧上前扶住,“母后,听说您身体不好,女儿特意进宫探望。”
“没事没事,一点小毛病。”庞贵妃抚着端华公主的手笑了笑,说:“只是偶感暑热,晚上睡不好,白天没精神。你父皇过寿,诸事烦琐,我难免心烦焦躁。”
“女儿前几天也睡不好,可一想到沈贱人要惨死,女儿就睡好了。”端华公主脸庞浮现恶毒的笑容,满脸兴奋问:“父皇什么时候才下旨把沈贱人那两个杂种杀死煎心熬汤?那件事都传了半个月了,司天监怎么还没选出吉呀?”
庞贵妃摇头长叹,“太残忍了,毕竟只是几个月的婴孩儿,哪能……”
“有什么残忍?那两个杂种可是厉鬼转世,只有杀了他们,用他们的心煎汤让父皇服下,父皇才能身体康健,大秦皇朝才能富盛繁裕。”端华公主想了想,又说:“现在京城都在传言此事,父皇要是不杀他们,大秦百姓就会人心慌慌。”
“唉!你还没当母亲,好多事……”庞贵妃注视端华公主,欲言又止。
自端华公主出嫁之后,做为母亲,她明显感觉到端华公主的变化,每每想起都令她心惊。端华公主从小被皇上捧在手心上宠爱,确实比其他皇子公主骄横泼蛮,可她对这个女儿却管教极严。别说生在皇族,就是生在大家族的女孩儿也要狠毒一些,还要聪明一些,这样才能在娘家立足,到了婆家,也能治家经营。
端华公主狠毒够格,却不够聪明,母女连心,庞贵妃很了解这个女儿,也想尽办法去弥补,可效果却差强人意。令她没想到的是端华公主嫁人之后越来越蠢笨,可狠毒凶残却是变本加厉,有时候连为人的本性都埋没了。
庞贵妃决不是善人,从太子府到后宫,她斗了二十多年,手中有多少条人命她自己都记不清了。可那些人都防害了她的利益,她为了保全自己和儿女,必须除掉那些人。但对跟她没有利益冲突的人,她总会留几分善念,这是人之本性。
沐元澈虽说在四皇子手下做事,连四皇子都很安分,更别说他了,沈妍大门不出,也呆得老老实实。他们没防害到大皇子的利益,凭白无故就对沈妍的两个孩子下毒手,庞贵妃觉得太过残忍。她又何尝不知沈妍那两个孩子是厉鬼转世的传言是有心之人有意散播,至于有心之人是谁,她也心知肚明,想起来就很别扭。
端华公主见庞贵妃沉思叹气,满脸不耐烦,“母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妇人之仁了?父皇怎么说?我前几天把传言告诉他,他还说要为大秦皇朝考虑此事,为了大秦皇朝的万世基业杀两个厉鬼转世的孩子不算什么,怎么没消息了?”
大秦皇朝是皇上的,这不假,可皇上也不能随心所欲、为所欲为。他下面还有亿万臣民盯着他,他的所作所为不合君王之道,就会被臣子弹劾。
庞贵妃皱了皱眉,说:“御花园的玫瑰开得正好,你去玩玩吧!我想歇歇。”
端华公主见庞贵妃撵她,气呼呼站起来,扭头就走,连礼都没行。她从庞贵妃的寝宫出来,朝御花园的方向走了一段路,想了想,又转向了御书房。
花海中,软床上,一对赤条光腚的男女正做着天人合一的运动。
快乐到极致的哼叫喘息声从御书房的偏殿传出来,正在走神的执事太监吓了一跳。皇上正在午睡,根本没有妃嫔侍寝,怎么会有这样的声音?执事太监虽说丧失了某种功能,但一直伺候在皇上身边,对某些事也耳熟能详。
“皇上、皇上——”执事太监赶紧跑进寝殿,隔着轻纱床帐叫了两声。
皇上没应声,兴奋快活的哼叫声却越来越大,很快就演化成了低吼嚎叫。执事太监吓出一身冷汗,赶紧掀开几层床帐,踮起脚跟往龙床上看。
龙床上没女人,只有皇上一丝不挂躺着,他睡前穿在身上的中衣中裤都被揉成团压在身下。皇上的双手做成拥抱的姿势伸向空中,五官因过度兴奋都扭曲了。
执事太监明白了,原来皇上在做春梦,皇上每晚都有至少两个美人侍寝,怎么午睡时还会做春梦呢?太监好奇心大发,盯着皇上腰下的部位发呆。
皇上四肢蜷缩在一起,轻轻颤抖,他又大叫一声,身体又一下子挺直了。执事太监也跟着叫了一声,他中彩了,黄白色,喷了他一脸,射程够远的。
“什么时辰了?”皇上长喘了一口气,迷迷糊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