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橙,你扶许夫人到花厅涂药,再让人把这里收拾清扫一遍。”
“不用了。”许夫人咬牙摇头,沉声说:“计划明天就开始。”
“不是说要等到皇上寿日那天吗?”
“不等了,就明天,昏君寿日那边还有大事要做,你静观热闹吧!”
送走许夫人主仆,沈妍把山橙、忍冬和半夏叫来,重新计划安排。她的下人需要和许夫人安插在宫的内线紧密配合,才能保证计划万无一失。时间提前,她的布置也要变,另外,她对许夫人也没有百分百的信任,有些事必须自己的人做。
庞贵妃听宫女禀报说端华公主在胜战侯府吃了亏,气端华公主,又恨沈妍。
“端华呢?”
“公主要去找皇上告状,求皇上下旨杀沈侯爷的孩子,被奴婢拦住了。”一个伺候端华公主的大宫女跟庞贵妃低声回话,又仔细观察庞贵妃的脸色。
“你做得好,端华的脾气越来越坏,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老侯爷想在皇上寿辰当日联合几名重臣提议立大皇子为太子,这几天可千万不能出差错。”庞贵妃停顿了片刻,叹气说:“本宫这段时间常常心惊肉跳,有时候半夜里睡着觉就吓醒了,总寻思着会有什么事发生,可又没有征兆,本宫最担心的就是端华了。”
“娘娘放心,天下人都知道皇上最宠爱端华公主,只要公主杀杀性子,谁还敢动她不成?公主这几天住在宫中,有娘娘亲自教导,保证没事。”
庞贵妃长叹一声,说:“端华这半年越来越爱往宫里跑,徐家人口不多,她也要持家才是。都成亲一年多了,肚子也没个动静,这才是让本宫着急的事。”
大宫女嘴唇动了动,想开口,欲言又止,庞贵妃发现她的异样,赶紧催促她说话。大宫女犹豫片刻,才嚅嗫着跟庞贵妃说了实话,又赶紧跪地告罪。
“什么?成亲一年多他们只同房过一次?你没看错吧?怎么端华……”
“回娘娘,奴婢绝不会看错,公主给奴婢们下了死令,不允许任何人提这件事,谁敢跟外人提,就把谁碎尸万段,连家人都不放过,也不许跟娘娘说。”
“怎么会这样?轩儿不是很喜欢她吗?怎么会?”庞贵妃使劲敲着几案,连叹了几口长气,“你去御书房把徐驸马请来,本宫要亲自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大宫女起来要出去叫徐慕轩,又被庞贵妃拦住了,挥手让她退下了。庞贵妃靠坐在凉榻上,闭目沉思,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越想越心凉。
皇上午睡起来,也没让人进来伺候,一直坐在龙床上抚额叹气。自昨天午睡做了与端华公主交欢的春梦,他就感觉浑身无力,处理国事也心不在焉。昨天晚上和今天午睡他又做了那个春梦,想起那个梦,他就心里不安。
他打开装初元丹的锦盒,看到寝殿没人,就一口气吃下了五粒。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他就觉得精神饱满了,肢体也舒服了,似乎浑身有不用完的劲儿。他活动了一会儿,就靠坐在龙床上,闭上眼睛,脑海里不由自主就出现了春梦的场面。
单是回想,他就感觉自己全身舒爽,似乎身体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他十五岁就娶了徐皇后,到现在,他宠幸过的女人不计其数。可回味跟那些女人行房欢爱,他脑海就一片苍白,也索然无味,似乎只有端华公主才能满足他。
可端华公主是他的女儿,他昏庸糊涂,但也知道自己是人,跟禽兽还有区别。
“这是怎么了?怎么了?”皇上拿起玉枕,就重重摔在地上,玉枕粉碎。
“皇上、皇上,您消消气。”执事太监带着几个太监宫女进来劝慰。
“没事了,都出去吧!”皇上莫名其妙发了一顿脾气,又恢复了正常。
“皇上,您这是被谁气着了?要不奴才跟您说说话、解解闷?”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太监探头探脑进来,他是上个月才提上来的执事太监,姓阎。因他能说会道,又机智灵透,很得皇上欢心,比老太监们在皇上面前都有几分体面。
“你就跟朕讲些新鲜事吧!”皇上气闷无聊,随口应声。
阎公公跪在皇上脚下,边给他捶腿边说:“要说这新鲜事……对了,还真有一件。皇上,您还不知道吧?礼部侍郎张大人爱如珍宝的嫡子不是亲生的。”
“朕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
“三天前张家就闹开了,这事没传开,奴才还是听奴才一做大夫的老乡说的。”阎公公压低声音,又说:“张大人的正妻是庞贵妃的堂妹,事发之后,张家和庞家都封锁消息,就怕这事传开。皇上,您知道就行了,可别再讲给别人听。”
皇上点点头,很纳闷地问:“张大人怎么知道的?”
“张大人的嫡子不知怎么受了伤,流了很多血,请去医治的人正是奴才那做大夫的老乡。大夫说要用亲生父亲的血补救一下,结果张大人的血不合适,救不了孩子。张大人的夫人急坏了,当下就揪出张大人的幕僚,把孩子给救活了。”
“哈哈……朕知道了,孩子是那幕僚的。”
“皇上英明。”阎公公满脸敬重称赞了皇上一番,又说:“张大人怀疑孩子是他夫人和幕僚生的,两人咬定钢牙不承认,把张大人都气炸肺了。奴才的老乡有办法证明孩子是幕僚的,张大人不让用,怕丢人,就把这件事压下去了。”
“你那老乡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