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宁公主从御书房的院子里出来,给庞淑妃施礼,“孙女见过皇祖母。”
“免礼免礼,端宁进宫时间还不长,徐驸马就找来了,真是夫妻情深哪!”
“驸马来了?”端宁公主深深看了徐慕轩一眼,“皇上正在处理公事,本宫不便打扰,你进去吧!我陪皇祖母说说话,一会儿我们一同回府。”
徐慕轩暗暗咬牙,他给庞淑妃和端宁公主行了礼,没说话,就进了御书房的大门。他正在守灵期间,本没有公务要处理,有人给他送一封信,说御亲王和端宁公主在御书房偷情,他气愤交加,就匆匆赶来捉奸了。
庞淑妃一再阻拦他,不让他进御书房,想必也知道御亲王和端宁公主有私情的事,怕他撞破,才故意拖延时间,又大声说笑,就是想惊动御亲王和端华公主。
“端宁,你还没看过哀家的狗吧?”
端宁公主咬牙睃视废皇,冷冷一笑,说:“回皇祖母,孙女看过了,您这只狗的肚兜还是孙女让人做的呢。哎哟,皇祖母,您这只狗在瞪孙女呢。”
“这畜生竟敢瞪哀家的宝贝孙女,给哀家狠狠打。”
皮鞭落到废皇身上,他不跳不叫,只狠狠瞪视端宁公主,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了。他纵容庞贵妃欺辱徐皇后,致使端宁公主在宫中的地位远不如端华公主,他知道端宁公主恨他。现在,他沦落到被亲生女儿当成狗的地步,又能怨谁?
他紧紧咬牙,忍住皮肉之痛,可他忍不住心痛。他很想咬舌自尽,可他没有死的勇气,他苟延残喘活着,没说还有帝王的威严,他连人都不是了。他试着咬了自己的舌尖,没感觉到痛,他又扩大面积,狠狠咬下去,顿时血流满口。
“这只畜生想咬舌自尽,哼!哀家偏要让他生不如死。”庞淑妃面露恶毒的笑容,“徐湘珂(先太后闺名),你没想到你的儿子会变成狗吧?哈哈……”
端宁公主见庞淑妃放声大笑,她也跟着笑起来,亲生父亲受辱将死,她毫不动容。皇家没有骨肉情,只有荣宠和屈辱,荣光万能丈,也许转眼就会生不如死。
“皇上——紧急军情。”几个太监慌慌张张跑来,打断了庞淑妃的笑声。
“出什么事了?”庞淑妃拦住跑在后面的一个小太监询问。
“回、回太后,慧宁公主带兵围了北城门,杀了北郊大营的统帅、先锋……”
“谁?谁带兵?”庞淑妃大口喘气,早已惊得方寸大乱。
废皇听说慧宁公主带兵围了北城门,赶紧眺望北边,张开大嘴,想笑没笑出来不,一下子栽倒在地。太监试探鼻息,知道他死了,忙向庞淑妃禀报,可庞淑妃哪还顾得上这事。她赶紧让人把轿子抬进御书房,她要找御亲王商量对策。
端宁公主也跟着进到院子,看到御亲王和几名臣子及徐慕轩快步出来。御亲王和他的心腹臣子一脸惊惶,而徐慕轩则是一脸淡淡的笑容,好像看戏的人。
听说慧宁公主带两万兵马围了北城门,由不得人们不惊慌,一个死了的人怎么会蹦出来呢?她活着时候就很强势,如今死而复生,强悍难以想像。
北城门被围的消息刚传来,御亲王等人焦急惊恐,正商量对策,就又有军情传来了。沐元澈带一万兵马包围了东城门,四皇子带两万兵马包围了西城门。忠于御亲王的北郊大营和西郊大营的统帅将领全部被杀,东郊大营的统帅已帅兵投降。三座城门被围,但他们并没有攻城,而是让御亲王出城投降。
端宁公主想了想,说:“义父不必惊慌,秦弈(四皇子名)和沈元澈的家眷都在城中,把他们的家眷绑了,若他们不退兵,就斩杀他们的家眷。”
“端宁说得对,把他们的家眷抓起来,他们还能不管不顾吗?”庞淑妃恶狠狠的目光投向端宁公主,“把她也抓起来,论人头杀人要挟时,她也算一个。”
“皇祖……”端宁公主触到徐慕轩嘲笑的目光,觉得自己很可笑,她一心为御亲王和庞淑妃谋划,没想到自己在他们眼里只是筹码,说杀就杀。
几个太监过来,押起端宁公主就拖走了。端宁公主面无表情,眼底充聚浓重的失望。不管慧宁公主会不会杀进城,摆在她面前的都是死路一条。
御亲王平静片刻,说:“传旨给南郊大营统帅,让他带兵护驾,保护……”
庞淑妃狠狠敲了敲拐杖,“不用了,京郊四个大营,有三个被拿下了,为什么他们要留下一个?因为他们知道你会向那一个调兵,他们就能混进城来。”
“母后,那该如何应对?”御亲王能登基,就是倚仗京郊四个大营的二十万兵马,若这二十万人被全部拿下,京城中的御卫营和巡城卫就是乌合之众了。
“死守城门,他们若敢攻城,我们就与这满城百姓同归于尽。”庞淑妃也是精明狠厉之人,关键时刻比御亲王更有主意,更加狠毒。
徐慕轩高声长叹,说:“坊间俚巷早有传言,说皇上苦忍八年,只能做八天皇上,这是断缘大师的预测,到现在,皇上已登基七天半了,恐怕天意难违呀!”
众人听到徐慕轩的话,警惕猜忌狠厉的目光全部落到他身上。徐慕轩迎着众人的目光,坦然淡定,微微摇头,嘴角勾起嘲弄的笑容。
“徐爱卿,你是不是另有打算?”
“臣能有什么打算?慧宁攻进城,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我,我不想死。”徐慕轩冲御亲王施礼说:“皇上还是召集群臣,赶紧做好防御打算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