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坐到床上,与金财神保持几尺的距离,很大气地讲述自己的想法,“我想做炮制药材的营生,因本钱不够,只想开一家小作坊。你要是肯给我投银子做本钱,我就能开起一家很大很大的生产车间,炮制最好的药材。”
“你会炮制药材?我听说炮制药材很不好做、很烦琐。”
“你不信我?”
“当然信。”金财神伸出洁白如玉的手指,揉了揉沈妍的脑袋。
沈妍得意一笑,继续说:“我还想开一家大药房,不光卖药,还可以做药材的中转站。我还想开一家医馆,不光治病,还要给人调养身体。自己种药材、炮制药材,再卖药材,这就是一条生产线,你知道什么叫生产线吗?”
金财神点点头,笑容柔和迷离,“能听懂你大概是什么意思。”
“你认为可行吗?”
“我只关心本钱和红利,还有股份怎么分配。”
沈妍很高兴,金财神关心本钱和红利,就证明他准备投资了。若不是金财神怀疑她沾污之心,她真想抱住他亲一口,以庆祝她的创业计划即将展开。
“我懂炮制药材,想以技术入股,不出钱,这是我个人的股份,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我还要以平家的名誉投一千两银子,作坊就建在平家的庄子附近,那地方很不错。另外,我需要平守义(平二舅大名)打前锋,答应给他一成干股。”
金财神点点头,又问:“一共需要投多少银子?你想怎么分配股份?”
“大概需要投五千两银子,我个人要三成,平家两成,平守义一成,剩下四成是你的。这只是炮制药材的作坊,药房医馆和药材中转站再另行商量。”
“不行,你只能分两成,我五成,同意就成交。”
“我不,我想要三成,我是有用之材,你不能亏待我。”
沈妍站起来,在床上跺了跺脚,又重重坐下来,努着嘴,摆出一副撒娇的姿态。在她心里,她是一个二十八岁的熟女,而金财神则是大她几岁的蓝颜知己。
金财神笑得很动人,优雅在眉宇间流转,“炮制药材的作坊分你两成股,药房医馆和药材中转站跟平家和平守义都不相干,我也能分你两成股。”
“真的?”沈妍笑脸开花,眉眼娇俏,稚嫩的脸庞浮现兴奋的红晕。
“当然是真的,写好契约,银子就交给你。”
“太好了。”沈妍高兴得跳起来,一激动,站立不稳,身体就向金财神倒去。
慌乱之中,金财神向床下扑去,嘴里还大声叫喊:“不许沾污我。”
要谈的事情太多,连拟定契约,整整用去半夜的时间。金砖送她回来时,东方已微微泛白,她好象被抽掉全身筋脉一样,趴在金砖身上,呼呼大睡。
沈妍正做梦数银子,高兴得嘴都乐歪,突然就被人推醒了。她嫌有人惊扰了她的好梦,气得皱眉嚎叫,翻了身,掉头又睡了。
“姑娘,快点起来吧!教养嬷嬷发火了。”
“啊?为什么?”沈妍坐起来,思路也清楚了。
“说你没规矩,不去给奶奶请安,不在奶奶跟前伺候,要用家规处罚你呢。”
沈妍盘腿呆坐,睡眼惺忪,脑海却一片清明。半晌,她挑嘴冷哼,趁丫头不注意,又倒在床上,抱着枕头软席抵死缠绵,难舍难分。
松阳郡主派来的教养嬷嬷相当于钦差大臣,手握尚方宝剑,掌握对平氏母子一干人等的生杀大权。她们昨天不露面,要休息半日,其实也是在了解平家的情况。下马威肯定要使,拿谁开刀还需掂量,选第一个被刀俎者是关键。
很荣幸,沈妍中标了,她这白细娇嫩的小身板在别人眼里就要变成包子馅了。
林嬷嬷虽说是教养嬷嬷,但她不屑于拿着鸡毛当令箭,倒是那高嬷嬷是一个拉大旗做虎皮的人。听林嬷嬷说,高嬷嬷原来是武烈侯府后花园的管事婆子,因马屁拍得到位,很得松阳郡主欢心,又有亲戚照应,才升到内院做管事。
抓住这个机会,高嬷嬷当然要好好施威,展示她做为松阳郡主心腹下人的地位。而林嬷嬷则是徐老太太的人,跟高嬷嬷同属武烈侯府,却不是一个主子。
“姑娘,你快点起来吧!听正院守门的婆子说,教养嬷嬷不允许任何人给你传消息,否则要重罚,她们就想看看你几点去给奶奶请安。少爷钻了个空子,好不容易才把消息送出来,你要是再不去,恐怕连少爷都要挨罚了。”
“着什么急呀?怎么也是晚了。”沈妍又是打哈欠,又是伸懒腰。
狭路相逢勇者胜,事到如今,她决定跟高嬷嬷硬碰硬,谁能给谁下马威,那要看道行。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昨晚,她跟金财神谈定了创业计划。不出一年半载,她就是个小富婆子,口袋里有银子,吃穿不愁,当然心有底气了。
“姑娘、姑娘,不好了。”雪梨蹿进来,连气也顾不上喘,大喊:“教养嬷嬷要立规矩,说奶奶太娇惯姑娘,就让丫头把奶奶扯到太阳底下罚跪了。”
“你妈的,什么****规矩?真是欺人太甚了。”沈妍气得小脸泛青,口出脏言,从床上跳下来,怒呵:“她们不是要立规矩吗?我就要让她们知道咱们家的规矩,不教训她们,她们真把自己当块料,真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吗?”
前几天忙碌宴请的事,平氏劳心费力,身体就有些不舒服。昨天,她又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打击了,伤感忧思于心,就病倒了。她本来就病病歪歪,还要被罚跪,病肯定会加重。而罚她下跪的理由却是她娇惯了沈妍,这让沈妍如何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