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人没了
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情愿是自己看错了。但耳边传来的却是,"村长------"
没错,村长昏迷了。而且是失血过多。
他穿得是深色衣服,但那肚子上的血迹仍旧印得很清楚。并且还在出血!
"按住伤口!"师父冲着邱道士吼道。随即又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瓷瓶,跟喂小孩吃糖豆一般将那瓷瓶倒空了。
折腾了半天,血终于是止住了。村长那脸色煞白一片,我们几个小心翼翼得将村长抬回了家。
刚才夜色正浓,没有看清楚,现在借着灯光,村长似乎受了比我想象中还要严重的伤。他的肚子仿佛被人砍了一刀似的或者是咬了一口似得,伤口很深,并且很不规整。好在是现在止住了血,不然那场景会更加可怖!
"这,这是怎了了啊!"村长脸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好像那所有的血都随着那个伤口流出去了。没人回答我。
沉默良久之后,师父才说,"这事怪我。大意了。"
"师父。您也-----"
邱山远本想安慰一句,师父摆摆手。
"我等他醒来。你们先去休息吧。"
"我不困。"
"我也是。"
"不困。"
最后李布衣也做了表态,"我不用睡觉。"
"我说,"师父看着我们,"你们去休息!"
他很严肃,比那次给我还魂的模样还要严肃数倍。我们几个相互看了看,赵老师小心问道,"村长不会有事吧?"
"他不会死在我前面。"师父看着躺着陷入昏迷的村长,头也不抬。
话说得那么严重,想必是真的怒了啊。也难怪,师父和村长俩人都是老光棍,彼此友谊深厚很正常。
我拉了拉那呆滞的赵老师和邱山远,小声说,"走了。没看到师父都动怒了。"
一夜无话。
虽然躺在床上也睡不着,但我们几个心思都很沉重,有人想要说些什么呢,自己却又收了回去。
我知道,落凤村的故事可能才刚刚开始。
晚安。
我对着自己说道。
看窗外那一片黑,慢慢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
一大早就听见有人在砸门。噼里啪啦的。
还没等有人开门呢,门就已经被砸开了。"谁啊?"
邱山远问了一句。
先进门的却是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太爷。我记得这个人,三叔公嘛!
他浑浊的眼睛扫视了我们几个,我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还好出门在外,我习惯了不脱衣服睡觉了,不然吃大亏了。
"你们几个!出来!"
他拄着一根棍子。棍子在地上一敲,耳朵都被震得生疼。
"你谁啊?你要干嘛?"
被吵醒的赵老师一脸怒气,我走过去,小声跟他解释,"这是村里辈分最大的老人,三叔公。"
邱山远却是很有礼貌走了出去。
赵老师看了看我,虽然还是有些不信,但好歹也是跟着我走了出去。
"你们是外来人。要不是我那侄子心肠好,你们是不能待在我们凤凰村的。一天都不行。"
早上的太阳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很舒服。
三叔公却是像午后的太阳,春节的爆炸,一点就爆,不点都炸。
"是啊。"
作为唯一的女生,我微笑着说,"是啊。我们都很感激村长。"
"那村长人呢?"
三叔公瞪着眼睛。怒目而视。
我忍不住瞧着那东边的房间看去,村长现在还没醒吗?师父不是说村长没事吗?哎,要怎么说呢!
"村长当然是在村长家了。您岁数大,我叫您一声叔,您家养的那条狗昨晚可是在村长家门口叫了好久,村长好心抱着狗给您送回去-----"赵老师耐心解释。可还没等到说重点,三叔公又急忙忙地打断了他的话。
"什么?小黑昨晚到这里来了?那我的小黑呢!"三叔公继续怒目而视。
我看了一眼赵老师,狗丢了也要怪在你的头上了吧。
"小黑是村长抱走送您家去了呀。"
"我没看到小黑。也没看到我那村长侄子。这家里也找不到他。要不是有人跟我报信,我还不相信村长会失踪。"
三叔公如此说道。
"什么?村长失踪了?"
我叫道。
邱山远第一时间已经冲着那个房间跑过去,我和赵老师也跟上。
但那房间是空着的,什么都没有,没有村长,没有师父。好像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个梦。
"怎么回事?师父带着村长私奔了?"李布衣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别胡说。肯定是有什么事我们给疏忽了。"我说。
赵老师也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师父走了,我和雪儿可怎么办啊!"
邱山远同样是有点失落。像是个被丢在福利院没人理会的老人一般。
砰砰。
木棍砸在地上敲醒了还搞不清状况的我们。
"说吧,你们把我那好侄子给藏在哪里去了?"三叔公说道。
"我们不知道。"
我态度相当诚恳,还看着三叔公的眼睛。这样应该显得很有礼貌,很有说服力吧。
"呵呵。"
三叔公笑了。
别看人年纪大,笑起来倒是相当地豪迈。同时,没一会儿来了一大批的村民。
"你们把村长怎么了?"
"我就说嘛。咱们村来了外人,准没好事。前天那地上的蛇被砍得稀巴烂,我想也肯定和他们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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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情绪很激动。
他们围着三叔公,成了一个扇形,三叔公就是那扇形上的尖角。
"别吵!"
三叔公举起了那木棍。
"这是丐帮的吧。"李布衣在我耳边轻轻说。
这种吐槽还真是恰当。
三叔公那木棍看起来有点打狗棒的样子。
"如果真的是他们干的,我就用这根棍打到他们说为止。"
三叔公安抚着村民的情绪。
好吧,我收回那句"看起来有点像打狗棒的样子"的那话。
相比而言,村民带的工具可就相当有危险性了,刚才没仔细看,现在看来,"嚯。镰刀。锄头。搞靶子。"
我嘀咕道。
"邱山远你一个能打几个。"
赵老师也小声问。那对面都是一些四五十岁的壮汉,妇女虽然少,但同样手里也拿着武器,看起来一言不合就能给我脑袋上划下一个口子。
邱山远摇摇头。没有说话。
院子不大,已经挤满了人。看不到那门的样子了。而且听那动静,似乎门外也集中了不少的人。
这是发动了整个村子了吧。
三叔公对着我们说,"你们把村长交出来,你们就能走出这个村子。不然的话-----"他从鼻子里冷哼一声。
这一秒,在我脑海里残留的那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彻底消失了。他拿着棍子,像是个要大闹天宫的猴头。"还有,我的小黑在哪?"
"完了。这狗的事果然也赖在我们脑袋上了。要被师父害惨了。"我没好气地说。
邱山远皱了皱眉头,"别乱说。师父他做事,有他自己的道理。"
"唉。我们这是要被打死的节奏啊。"
赵老师也很哀怨。
听到我们这般感叹,人群仿佛更加躁动了。
隐约中又看到了上一次那个中年人。古里古怪的中年人,说是古怪,是因为他看起来不像是个村里的汉子,更像是个城里的老板什么的。
而且我们第一次来到这个村子的时候,那中年人似乎都不太欢迎我们。
"昨晚村长是受了伤。"
邱山远淡淡地说。
"什么?"
"你们竟然打伤了村长。"
"------"
人群集体往前走了一步,那握手的农具下一秒就会成为凶器了吧。山村人都是有一致对外的原则,要是和外面的打架,甭管是谁的错,那全村人都会站在自己人这一头。
"你们听我说完行吗?"
邱山远看着那激动的村民,继续道,"但是他是送还三叔公家的黑狗时,出的事。我师父已经出手救他了。"
三叔公瞪着牛一般大的眼睛,"难不成还是我害了村长不成?你嘴上说你师父救村长呢,但是村长不见了,你师父也不见了。你怎么解释!"
"三叔,别听他的。干脆先绑起来,再商量一下怎么处理。"人群里冒出来一个,说道。
是那个中年人。
"建国。"
三叔公喊他,"事情是他们干的,那他们跑不了。事情要不是他们干的,我们也不能冤枉别人。"
建国点了点头。
但那阴霾的眼睛却看向了我。
也不知道错觉还是什么的,总感觉后背是异常的冷。
"村长对我们那么好,我们肯定不会害他的。等师父回来,一切就都清楚了。"我解释道。
"那你们的师父什么时候回来?"建国问道。
"中午之前吧。"
我其实本来想说晚上的,但看他们这些人杀人的目光,心里一打怵,嘴上却脱口而出,"中午之前吧。"
"好。"
三叔公点了点头,"小姑娘,我是个讲理的人。我们就等到中午。"
说话间,三叔公不知从哪摸来个凳子,坐下了。
其他人呢,也都依着样子坐下了,只不过他们没有凳子,只好是席地而坐。
但同样有几个壮汉,三五俩个的站在我们四个方向。
"凤凰啊。你怎么知道师父中午回来?"赵老师压着嗓子问我,那声音近似哑语,我飞了半天力气才听明白。
我摇摇脑袋,"晚死一会总是好的。"
李布衣在我面前飘来飘去,"娘子我会保护你的。"
赵老师拍了拍额头,一脸苦瓜样。
师父会去哪里呢?还带着村长,昨晚我们睡得有那么熟吗?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