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山村里的老村长,村长对于女人看法就像是阑尾病人对于阑尾的看法,都是认为完全是多余的。
可是先前我明明看到——明明看得是有的嘛----
李李衣还冲我摊摊手,示意这次他也帮不了我嘛。哼,你们都不信我!
真理虽说都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但我仍旧相信可能有一些事掌握在多数人手中。
大概是我那传说中5.1的眼睛突然就一瞬间变成了老花眼了吧?
唉,为什么现在才想起来昨天和李布衣商量好的离开!
可是在镇上了,我怎么都没想着走呢?镇上起码有公交吧,哪怕是忘了带钱包----忘了带身份证----那恐怕还真走不远。
唉,我可真是个麻烦又糊涂的家伙。
“大柱子啊,叔对你真的是没话说。你看,漂亮不?”村长很猥-琐得向着大柱说道。
不过还别说,那胖子虽然贪财,但是手艺真的是没二话。
我猛然看那纸人上去就会以为是活人一般,尤其刚才还发生了那么点小插曲,所以更会觉得有些像人。
那纸人唇红齿白,一副小家碧玉的封建社会的小姐模样,相当有气派。
也不知道这么又气派的小姐的眼光是怎样的!
这小姐,和我真的——呸呸呸,有我什么事啊!又不是按着我的模样来的,没听那胖子说嘛,按照活人的样子扎纸,会折寿的!
村长自然是不知道我内心的狂吐槽,他继续和大柱子交流他们男人之间的感情(PS:我真的应该回避一下的),“我这就烧给你。省得你啊,寂寞。”他手里拿着一个打火机。
说话间便滑下了那打火机的齿轮,这还是相当老式的玩意,现在基本都已经成了古董了吧。
如今大家用的打火机都是简单方便,一按就着的那种。
但这种老式的齿轮打火机已经基本绝迹了。我也是很小的时候见过村里的老人用过,很难使,而且还磨手。
不过倒是很便宜,一只五毛。现在嘛,一元也买不到。厂家都已经不生产了。也不知道村长是问谁借的这打火机。
当然了,这些都不是重点。
村长滑动了齿轮,"这火机不太好使啊。"他晃了晃,再度滑动齿轮,打火机冒出小拇指大小的火。
呼,一下子,灭了。
"有风啊。"
村长嘀咕道。
我看着那纸人姑娘都有些不耐烦了,再不好人家直接下脚跑了----
"我帮你捂着点。"我对村长说道。村长说不用,"我自己来。"
擦。擦。
又是滑动了两下。
打火机照旧是冒出了星点火光,但还没等靠近纸人点燃的时候,就已经灭了。
"好事多磨。好事多磨。"村长跟那个躺在地上的大柱说道,"你别急啊。再等一下。"
说得好像真的是把它烧了下面的鬼就能得到一般。迷信。赤-裸裸的迷信思想。
我心里想到。
火花又冒了出来,这一次村长将手捂得很严实。我站在旁边也帮他抵挡住风----不过说也奇怪,为什么我就没觉得凉快呢,风是从哪里来的啊?
打火机凑近了纸人。
还没想燃烧呢,那火灭了。
这是第三次。
"村长,你有没有觉得怪怪的?"我问他。
"你们女的啊。就是愿意多想。没啥事。别多想!"他说道。
他悄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真当我没看到呢!
"要不别点了?"
我试探着问了一句。"这大柱不一定是想要姑娘呢。"
我就是好奇心太重了。现在都后悔独自和村长来到大柱家了!我以为起码得有一群人在看守着莫名其妙自杀的人吧。
但他们似乎比我想象的要冷心多了。许是真像他们说的那样,这人呢,在村里人缘不好,所以即便是死了,人们大多是无所谓的态度吧。
难为村长一个人了----
原来我跟着村长,不是因为我的好奇心,而是因为我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内心啊。想到这里,我突然又好了起来。
我真是当世的好人,大好人。
可是大好人现在有些害怕。
李布衣在一旁还饶有兴趣看着村长烧纸人,一副没心肝的模样,都没看到我已经有点害怕了吗?
"大柱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我还能不知道吗?家里穷,说不上媳妇,他自己呢,"村长看了一眼大柱,可能是觉得说死者的短处有些不好,"总之吧,肯定是想女人了。"
我尴尬了。
我没话了。
你不要当着一个黄花大闺女面前说出这种话来好不好?
瞅了瞅那呆愣在原地的纸人姑娘,心想着,如果她要是个活人的话,愿不愿意去守护这样的男人呢。
大概是不愿意的吧。哪个女孩子不希望她的另一半是个英俊威武高大帅气关键还是对自己好的男人呢?
我看了一眼李布衣,得了,我这辈子的追求者不一定是在哪里藏着窝着呢。
"我就不信点不着了。"
村长将那打火机一扔,从口袋里掏出来一盒火柴。"带着备用的呢。"他擦擦汗,说道。
呲啦。
火柴着了。
火柴靠近了纸人的手。
呼。
灭了。
再划一根。
火柴又灭了。
村长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这风还真是奇怪哈。"我下意识本能地退后了两步。心想着,如果待会有事我就先跑呢还是回头看村长一下然后再跑呢。
很奇怪的风。
只要是火柴,打火机靠近纸人姑娘的时候,那火呢,准会灭掉。像是,像是,被人吹灭了一样。
我打了个寒颤。
看了看那面无表情的纸人。不会吧?这是纸人,不是活人!
我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肯定不会的,肯定不会的。我深呼吸两下,就听得村长说,"来,你来试试。"
"别。我是女的。"
"女的怎么了?毛主席说了,妇女也能顶半边天。"
"-----"
村长你刚才不是那么说的啊。
"怕啥。这是我侄子。这是在落凤村,一切妖魔鬼怪都不会存在!"村长朗声说道。像是给自己壮胆,又像是在规劝我。
需要我提醒一下昨天咱们还共同战斗了吗-----
你是哪里来的信心啊村长大人!
但是这些我都没有对他说。
他仍旧是举着火柴盒,看着我。"来呀。"他说。
"可能是我阳气太重。在侄子面前吓到他了。"
村长丝毫不要脸地说这么一句话。
我看你流着的冷汗怎么觉得你体虚呢-----
我咽咽口水,"村长,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我说道,并且指了指那大门。"要是还想来的话,咱们可以把人都叫上。"
村长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说,"我觉得咱们俩就够了。点个纸人而已。你在家没有生过火吗?"
"有倒是有,但是----"
"有就行了。"
村长不等我说完,便打断了我的话,看起来平日在村里肯定也是个霸道独-裁的家伙!
我接过火柴盒,低头取出一根火柴,"呲啦",那火柴着了,等我靠近那纸人姑娘的时候,没有风,火柴仍旧是着的,我把火柴靠近放在了纸人的衣服上,神奇地一刻出现了,火柴灭了。
那衣服丝毫没有破损。
我呆愣愣得将火柴扔在了地上。
"村长啊,咱们咱们还是走吧。"
我对村长说道。这样的事太可怕了,玩的都是心跳啊,哪里来的风,哪里来的风!
我就丝毫没有感受到一点点风声!
但只要是一靠近那纸人,立马会来一股邪风,不对,即便是靠近纸人,也没有风,火柴灭的我都感觉很莫名其妙!
但就是这莫名其妙才让我感觉到惊恐万分。
"那,那,走吧。大侄子啊,我等会再来哈。你别着急。"村长对着大柱说道。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听到----就算是听到了,该做出怎么样的反应呢。
吱呀。
"什么声音?"我回头看去,天杀的,那原本敞开的木头门竟然关上了!
我和村长来的时候明明是打开的,没做什么亏心事,大白天农村里很少有大门紧闭的时候-----
"门,门怎么关上了?"
村长壮着胆说道,"可能是外面有人给关上了吧。有可能是村里人没看到我们俩。"
"没错。就是这样。"
他跑了过去,冲着那门,我也赶忙跑了过去。李布衣自然不用管----他跑得比我还快。
你是个鬼啊,怎么能这么入戏!不要越来越像一个人好吗!你应该无所畏惧啊大哥!
我瞅着他,他也回看了我一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哼,总算是还要点脸皮。
这是木头门。
门在外面有锁,在里面有插销。
不是我们俩里面的人关的,肯定就是外面人的恶作剧吧?
"村长你要是发现是谁干的?一定要狠狠地批斗他!"我牙齿打着颤说道。这玩的就是心跳啊,太刺激了,太刺激了。要是真的是有人故意的,我能骂死他!
"嗯。"
村长一脸坚定地点了点头,"一定好好教训他。"
他伸手拉了拉门,脸色却突然变了,"这门----好像锁上了。"
恶作剧也不可能这样吧?都把门锁上了?
这村里的小孩才会这么干吧。但好像村里我还没见过小孩----
听得村长说门被锁上了,我的心脏是更加不好了,我也试图拉了拉这门,木头门丝毫未动。
很让人感觉诡异是不是?
农村的木制的门,中间会留一条缝隙,不知道这是讲究还是什么,但无论是外面推,还是从里面拉,那条缝隙都应该显现出来。
但这次,门却丝毫未动。就像是城市里的防盗门一般,关上了就是关上了,拉不开的。
"怎么感觉像是被沾上了一样?"我不由自主得说道。
村长一摇头,"胡说八道。肯定是哪家的二五仔干的混帐事!"
他扯开嗓子,喊了一声,"外面的人听着,赶快把门打开。还有人在里面呢。"
村长既然是那么有把握,就依照他说的办呗。
但一分钟过去了,村长重复喊了三遍,仍旧是没有人理会。
这外面如果没人的话,这门-----是谁关上的呢?
一想到刚才那诡异的"风吹火",我的心一下子就被提了起来。
要说这整间房子是谁不想让我们走的话-----
我回头看了看那躺在地上和站在地上的俩"人",一个死人,一个纸人,那死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和先前一眼,那纸人----
"村,村,村长,你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