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现在仍旧是不明白这小鬼说的话,那我还真的是白白经历这么多事了。但就算是明白了,心里面更多的也是在发慌与惊恐之中。这小胖子还真的性情反复无常,他笑着对着赵老师说,"爸爸,我要你死呢"。
这弄得我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小胖子已经张开了嘴,露出了尖利的牙齿。他的牙全部都是虎牙,尖尖的那种,而先前我们竟然都没有发现,他竟然是整个嘴里都是含着鲜血。那鲜血涌动,我看着特别眼熟-------这画面,不就是刚才那群女鬼献祭时候的场景吗?
难道说,这献祭的对象是这个小胖子?
赵老师吓得一愣,低声说,"你要干什么?"他整个人向后退去,但由于太过于紧张,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赵老师脸色发白,我和李布衣赶忙跟上,扶住了他。那小胖子张开嘴巴,嘴里流出血,他阴测测地说,"爸爸,你要去陪妈妈呀!"他如此说道,我整个人都打了个寒颤。这个小胖子,完全没有先前的和蔼------好吧,先前也是不怎么和蔼,但是看着这样子,完全是把我们几个当成了死人。
李布衣还好说,我也可能被忽略掉了,他直勾勾瞧着赵老师,他的主要目标已经暴露无疑了呢。
"爸爸,你不要去陪妈妈吗?"小胖子边说边我们几个身边靠拢。
我们几个赶忙向后退去,虽然说李布衣还想着一较高下的呢,但小胖子挥手之间,那成群的尸鳖就在我们头顶靠拢------好吧,李布衣嘀咕一声,不单挑咱们就走!
我也是服了李布衣的本事,越发的觉得他的战斗力比我也是强也有限。就这,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拖着那个惊吓过度的赵老师便往前跑。
"李布衣你这也不行啊------愧对你死了这么多年------连个小孩子都对付不了。"我讽刺道。不过在水里边跑还能说话,越发地是诡异非常啊。
李布衣丝毫没有感受到一丁点的难为情,好像我说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他笑嘻嘻道,"一般一般了。我的本事还好。"
我-去,他这是当成了夸奖了嘛。
我也是醉了。与此相反的是,赵老师完全是吓坏了,毕竟刚才那小胖子针对的对象是他,而且看这个情况,似乎也是只对他有兴趣。而我们这一个人鬼的陪伴,完全就是在拯救普通人免受恶鬼的干扰啊。一时间,各种伟大的精神扑向我和李布衣。
不过呢,说实话,我的心里也发慌,只不过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看这小胖子,一时半会没有打算对付我的意思,所以思想上也是放松了那么一丁点。
在我的感触里,他就只是一个被父母丢弃的小孩子一般-------虽然这小孩子破坏力有些巨大,而且很不正常。
不过我又不是他妈,他应该不会刻意为难我的吧。
我想到这里,其实也是算是在宽慰我自个儿吧。赵老师被我和李布衣一左一右架着,慌不择路,嘴里叨念着,"快跑,快跑。"他嚷道。虽然是在水里,但我见他的额头上,仍旧有密密的细汗流淌着。
"嗯,不要紧------他追不上-------"我回头看了一眼,这小胖子竟然就在我们后面五六步的样子。
"快快。"我整个人也跟着紧张了。虽然先前是在宽慰这小胖子不会对我做些什么。但是人鬼殊途,所有的事情,也不能有丝毫的大意。于是我喊道,"他就在我们身后了!"
原本赵老师是拖累我们后腿的。这话说的有点刻薄,但是事实如此。但是这一回,他整个人如同是打了鸡血,吃了兴奋剂一般,直接是带着我和李布衣狂奔起来。
李布衣被拽的差点一屁股跌倒在地上,"赵老师,你厉害。"他感叹了一句。也趔趄着稳住了脚步,同时整个鬼也如同吃了兴奋剂,打了鸡血一般。
这么以来,好像是队友当中,就我成了拖后腿的了。我深深感到我辜负了组织的信任,正想内心检讨一下的时候。李布衣喊道,"这上面的尸鳖,怎么感觉是在断我们的后路呢?"
我抬头一看,尸鳖完全是赶在了我们的前面,就在我们的头顶上空,笼罩住了一片天地。虽然这个时候它们并没有下来的意思,但是看起来也是没安好心。
"它们一直在我们前面啊。"我喃喃说道。
这事情好像不太对啊。这小胖子在我们后面慢悠悠地追着,而那尸鳖就在我们的头顶上空盘旋着,好像我们这前后-------都不太顺利啊。
赵老师可能是先前没遇到过这尸鳖,猛然间抬头倒是一愣,"什么尸尸----鳖?"随即便听得他尖叫一些,"怎么会有那么大的东西!"他嚷道。
不过转眼间又回头看了一眼那步步紧逼的小胖子,"还是别管它们了,顾好眼前的这个小祖宗要紧。"
"这哪里是叫我爸爸啊,这是要我的命啊。"赵老师叹了一口气,哆哆嗦嗦道。
任谁有这么个儿子,都会特别要命吧。李布衣竟然也跟着开了口,"唉,就是啊。小孩子特别麻烦。"
"麻烦死了。"他微微瞥了我一眼。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看我呢?你说小孩子麻烦关我有什么事!
虽然没想明白,但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嘴里流血,走路就像是在揍人一般的充满着戾气的小胖子,我的心里也是没来的一紧,我说道,"是啊,小孩子最烦人啊。"
但是小胖子不觉得自己烦人,他似乎还沉浸在待会一家三口团聚的画面之中,"嘿嘿,爸爸,你不要跑,不要跑。"
他当我们在跟他在玩游戏吗?
我看不懂了。但见他脸角虽然恐怖,但隐隐约约仍旧是能看出笑意。我想,这大概就是孩童的无知与可怕了吧。他们会将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哪怕是这个人完全是和他没有丝毫的关系。
但这又怎么样呢。
而且这个熊孩子,认准了某个人是他爸爸呢。
赵老师几乎是吼了一句,"我不是你爸爸啊。"
但是小胖子没有理会,甚至觉得他是在跟他开玩笑,他笑嘻嘻地道,"爸爸,爸爸-------"
有这么个油盐不进的小胖子,估计是谁都会感慨万千,并且会异常地崩溃吧。赵老师是这样的状态。他是整个人都不好了。我看得出他那张脸完全都是要哭的节奏。
"我还没结婚呢。哪里来的孩子啊。"
"这是咱俩的第一次见面啊。"
"你你不要闹啊。"
赵老师无力吐槽了。他的表情悲伤而且严肃,我和李布衣彼此对视一眼,竟然各自从对方的眼里瞧出了浓浓的笑意。
实在是太不应该了!我咬咬嘴唇,活活地将笑意给憋了回去。"这肯定是个误会。"我安慰道。
"就是。"李布衣开口说道,"我们相信你。"
赵老师都快哭了,"你们相信有个屁用啊。这有个小祖宗就赖上我了!"他现在连头都不回了,直直就往前冲-------就如同一个敢死队一般,只能前进,不能回头。
一旦回头,就意味着死亡,当然,前路也是迷茫的。
这湖还是不一般的大啊。先前来过几次,可是从来没有进入到湖底,先前这湖水肯定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前面的能见度很低,虽然我很确定现在是白天,但是这头顶上的尸鳖乌央央的硬是将太阳光给挡住了大片。
这一下子弄得我们就像戴上了墨镜一般。
好在是这一路上平坦,一路奔跑下来,竟然也没有磕着绊着,而踩在湖底的感觉也正如同是踩在了棉花上,虽然柔软,但是跑起来也不算太费力。
就是这看不清道路,有点让人着急------而且我们也不知道到底能跑到哪里去。
"赵老师,你到底是怎么来到这个湖底的?"我灵机一动,问了一句。
赵老师也是猛地打起了精神,"对啊,我们可以从那里离开。"
"我就是从学校里的古井里来到这里的------"
"我遇到一个老头,他说古井里有王丽,然后我便掉进了这湖底。"
赵老师兴奋道,"虽然没找到王丽,不过咱们从那古井里重新回去就好了。"
他一脸的兴奋,一脸的喜悦,完全是丢弃了先前的恐慌,我忍不住问道,"那古井在哪呢?"没错,虽然我是东山大学的学生,不过我是从没有听过学校有个什么古井------而且先前我明明看得清楚,他明明是从---------
"你不是是从那个柱子里蹦出来的吗?"李布衣替我开了口。"哪里来的古井?"
"什么柱子?"这次换做了赵老师呆愣了。
"我从没有见过什么柱子啊。"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没有见过柱子?不知道?怎么可能!大哥啊,你明明是从那个柱子里面掉出来的。而且那柱子还破了个洞------我回头看去,那柱子倒是消失不见了,只是小胖子那阴测测的白脸。
难不成,他失忆了?冷不丁,我冒出来这么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