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不上啊。有人说谎了吧,我想。赵思也是挠了挠头,“不过那么说起来,可能也对吧。毕竟我们所有人都没见过她的——尸体。”
我“啊”了一声。
“既然没尸体,警察怎么确定她已经死了呢?”这逻辑不对啊。虽然我看到的确实是个死了很久的鬼。
赵思却不说话了。显然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咖啡。估计是糖放多了,他被呛了一下。
“她为什么不给我托梦呢。可能是在怪我吧。她想见我,我去找她。”赵思说话的同时,已经站起来了身,动作行云流水,我看着他离开,心里说不出啥感觉。
“李布衣,以后我死了,你会记得我多久啊?”
我问旁边那沉默许久的男鬼。好沉默啊。
“两辈子好不好?”
“为什么是两辈子啊?”我有些疑问。“你还是没学会现代人的问答方式啊,基本上只要说是一辈子就好了。”
他呲牙笑了笑,随即嘟囔了一下,“可是我已经等了你两辈子了。”
“哎呦哟,现在说话像个现代人了。会开玩笑了。”
“我一直都会开玩笑啊。我想逗你笑,逗你开心,娘子大人。”不知为何,每当李布衣叫我娘子的时候,我的身体都会起上鸡皮疙瘩,简直了。
“女士你好——”侍应生走了过来,“您是刷卡,还是现金——”
妈蛋啊,我才反应过来,那该死的赵思竟然没付钱就走了。活久见了!我真是服了!
我看了看李布衣。李布衣将两手插进他的袍子了,半天没翻出有一个口袋。我翻了翻白眼,不好意思地对侍应生说,“那个,可不可以下次付——”
侍应生果然是露出了“我一猜就是这样”,“不行的,本店概不赊账。”
我的心里苦恼极了。钱包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硬币和一张饭卡。“这些够吗?”我把面值最大的硬币推到他面前。我估计这侍应生已经是呵呵哒了。喝咖啡没钱付,是不是丢了咱们大中华的脸啊。
“恩人。”
突然有个声音传了过来。
这一声“恩人”叫的,我真是舒服到胃里。付款机来了!
我顺着声音望去,果不其然是那个黑黑的杜言。
杜言冲我走了过来,我激动地拉住了他的胳膊。“好巧啊。”
杜言愣了愣,显然是没料到我看到他那么激动,可能还在琢磨是不是自己最近变帅了。
侍应生看着我俩说话,在一旁静静,冷脸旁观。
“那个,你带钱了吗?”我尴尬地问他。
杜言同样尴尬地摇了摇头。
我又尴尬地瞅瞅侍应生。
李布衣也变成了尴尬的鬼,“放到以前,我直接把这买下来,然后把他辞了——”
“闭嘴。”唉,吹牛皮谁不会啊。
在我和侍应生尴尬对视的时候,杜言又开了口,“那个,信用卡行不行?”他手里拿着一张信用卡,小心翼翼地问我。
侍应生立马堆笑,好像刚才那个满脸写满臭字的人不是他一样,“可以的,先生。”说着,他熟练地掏出来pos机。手一滑,只听“叮”一声,便完成了交易。
卡又还到了杜言的手上。真是救苦救难的杜言啊。
“救星!钱我肯定还你!”我使劲捏住了他的胳膊。
杜言表示无所谓,“哎呀,说到底还是我欠你的。”那在校车上的经历,看起来不是那难忘记。我陷入了回忆,杜言的话把我活生生拉回现实,“刚才你是和那个赵老师一起出来的吧。喝咖啡?”
侍应生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怪怪的。
我本来觉得没什么,毕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可是话一从杜言嘴里出来,我就感觉自己犯了什么罪一般,心里别提是有多怪了。
“你怎么知道的?”
杜言摇了摇头,“不能说,不能说。本来我是想看你俩约会来着,没想到竟然还要替你结账。唉。”我还没来得及解释,他又说,“我看你还是别喜欢他了,哪有把女孩留下来,自己逃单的!渣男!”他扶了扶眼镜。
“放屁!”我抬起脚,又狠狠地落下。
就听到他哎哟一声。
“恩人,恩人,别——我不说你男朋友行了吧?”
我气的把他从咖啡馆里打到咖啡馆外。
“狗嘴吐不出象牙。我和赵老师什么关系都没有。”
杜言一脸的不信。嘴里却说,“恩恩,你说的都对!”
我真是醉了。“你还没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和赵老师一起的?”
“不能说,说了我会被打死的。”杜言的黑脸上都透着幸福的光。
“这个学校熟悉我的就那么几个,而且你这副贱样,我有理由相信这和一个女孩有关。”杜言难以置信,看我就像看上帝一样。“而且,和你关系好的女孩我还认识的,就只有我舍友。那么,结果显而易见啊,是晓彤嘛。”我完全变身成了福尔摩斯凤凰。但是好像推断出结果让我心里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因为一个男人,还是个误会,晓彤似乎和我之间就有了疙瘩,怎么会这样呢?
杜言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恩人,猜的一点都没错。晓彤说让我来保护你。”
保护?不是监视吧。杜言也是个蒙在鼓里的小伙子啊。
“那你把我的行踪都报告给她了?”我瞅着杜言。杜言点了点头,掏出手机,在我眼前晃了晃,屏幕上满是短信。
不得不说,这小狗腿子,很认真啊。李布衣在我耳旁念了起来,“在路上。在路上。在咖啡馆。两个人喝咖啡。凤凰要走,赵老师拦住了她。他俩在说话,听不清。赵老师走了。凤凰还在。”
“隔了三分钟就发一条信息。”李布衣补充道。
很认真。
我拍了拍杜言的肩膀,突然间好想打他,我是个务实主义者,想打他便下手打了,嘴里还叫嚷着,“你这个特务!特务!”
不过我最近指甲很短,刚才又只是喝了咖啡,没有力气,所以杜言也只是象征性躲了躲,一脸的“一点都不疼哦”。
嗡——嗡——嗡。
我的手机在口袋里响了。一看,竟然是静静。她这么会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呢,我不知为何有些心虚。
“喂,静静,怎么了?”
“凤凰你有没有看到晓彤?她刚才说是去厕所,可是人不见了,打电话也没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