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镇上最后一位大夫了。”坐在一旁的尹采莲说出这个确切的情况,也再告诉李菲菲一个很重要的事实,那就是这个镇上没有大夫能够给司徒昊天看病。
李菲菲淡淡地扫了一眼尹采莲,什么话也没有说,走到床边看静静躺在床上的司徒昊天,安静乖巧得像一个可爱的婴孩,少了以前的那些蛮横无理和恶劣霸道。
司徒昊天没有受伤没有中毒,却又昏迷不醒气息微弱,连看了几十年病的老大夫都不知道他得了什么病,天底下恐怕除了秦木青再不会有第二个人能知道他得了什么病了。
“有一个人能知道他到底得了什么病。”李菲菲道。
“谁?”听到这么一说,尹采莲先是一惊,立马就反应过来李菲菲说的是谁了,“你说秦木青?”
“嗯。”李菲菲转头看向尹采莲,笃定地道:“只有赛华佗秦木青才知道该怎么救他。”
“你的意思不会是我们再倒回去秦木青那里吧,要知道明天我们就能到杭州了哦!倒回去秦木青那里至少也得要三四天的时间。”尹采莲对司徒昊天本就没什么好感,管他是死是活都跟他没有多大的关系,要不是为了李菲菲,他才没那么多空闲去给司徒昊天请大夫忙里忙外了。
尹采莲越说越激动,“去到杭州那里,那是个大地方,或许有好的大夫能帮他看病也不一定,再说了,他这样昏迷不醒要死不活的,那么多的大夫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见得秦木青就能治得好他。搞不好我们倒回去也是白费功夫。”说白了就是不想带着司徒昊天这个包袱,不管他是死了也好活过来也罢,总之他这样要死不活的样子就让人烦,打乱了尹采莲的行动和安排。
“可是秦木青号称华佗在世啊,她的能力不是一般的大夫所能匹敌的,我相信她一定有办法找出病因,将他治好。”李菲菲还是不肯放弃心中坚定的想法。
“我说你傻了啊,”尹采莲为李菲菲觉得不值得,“这个人对你很好吗?有对你掏心掏肺爱护有加了吗?”
李菲菲摇摇头,小声道:“没有。”他以前对她可是好恶劣的,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她过,想起那些日子来还是会觉得委屈和气愤不平。
“那就对了,他既然以前对你不好,你又何苦为了他奔波不休,你管他是要死还是要活啊,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你花心思好好对待,小心他就只是一只恶毒的白眼狼,到时候说不定翻脸比翻书还快。”尹采莲快言快语,直把司徒昊天这个人说得一文不值,好用来劝醒执迷不悟的李菲菲。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见死不救啊!”尹采莲的一番话不是没有作用的,李菲菲的心里起了一丝丝的变化,只是还有一些些的犹豫不决。
“我们没有见死不救,这只是没办法救,你也看到了,我请便了镇上所有的大夫,没有一个人能看出他得了什么病,该用什么方法来救他,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这不是我们的错,这是他的命,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尹采莲说着自认为很对的大道理。
这些道理很简单很直接,李菲菲也不是不懂,只是心里还是难以抉择。单且不说司徒昊天跟她之间的个人恩怨是是非非了,就以他的皇帝身份来说,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来处理这件事情。
皇帝如果死在自己面前,那会是一场多大的灾难?
只怕她逃到天涯海角也难以找到一个安身之所吧!
“扣扣!”
就在这个当口,门外想起了敲门声。
这么晚了会是谁?
尹采莲和李菲菲互相对望了一眼。
还是尹采莲站起身过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郎中打扮的人,脸型瘦削,下巴上留着一戳花白的胡子,一双眼睛却神采奕奕,看起来精神不错。
“你有事?”尹采莲问。
郎中笑着抚了一把胡子,微笑着道:“我是来住店的房客,听店小二说你们今天请了很多大夫来看病,但是都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我自幼学了一些医术,走街串巷周游各处,偶尔也帮人看看病,听到店小二说这里住了一个重病的人,便心痒痒地跑来看看。”
尹采莲一向对江湖上那些走访郎中不怎么感冒,不由微皱起了眉头。
“好啊,好啊,他在这里,你快请进。”李菲菲听有人说能看病,便很高兴地邀请郎中进屋。
郎中笑看了一眼还站在门口的尹采莲,侧身进了屋里。
尹采莲想说什么,张张嘴,觉得又没什么好说的了,便不动声色地站在一边看郎中怎么诊治司徒昊天,大不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咯。
李菲菲却是抱了希望,将郎中引到了床边,“就是他,大夫你快帮他看看。”
郎中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右手搭上司徒昊天的腕脉,左手抚着下巴上的胡子,凝神思考着。
过了一小会儿,郎中收起了凝思,站起身走到桌子边上,快速地开了一张药方,然后交给李菲菲,“按这个方子抓药,三碗水熬成一碗水,然后给他喝,三个时辰之后他就能醒过来了。”
“好的,谢谢大夫。”李菲菲接过药方子,对郎中一个劲儿地连声说谢谢。
“不客气。”郎中对李菲菲笑了一笑,而后再用进门时那种别有深意的眼神瞟了一眼尹采莲,这才离开了房间。
“我这就去抓药。”李菲菲拿着要单子要出门。
“天这么晚了,你出去我不放心,还是我去吧。”尹采莲伸手抢过李菲菲手中的药方子,说:“你留在这里照顾他。”
说罢就出了房间,留下还没回过神来的李菲菲一个人。
尹采莲拿着药方子追了出去,以他的轻功脚力,一般人是根本不可能逃过他的追踪跟随的,但是,尹采莲没有追上刚才那一个帮司徒昊天看诊的中年郎中。
屋外是茫茫黑夜,寂静无声。
尹采莲一个人站在长街上,不见其他任何人踪影。
梆梆梆!
一个身材矮胖的更夫提着灯笼,手拿铜锣,边走边敲,高声喊道:“天干雾燥,小心烛火!”喊罢又是一声锣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