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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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如此相遇

凤瑶两手都已经全数扣在了船舷,指尖极为用力,骨节已隐隐有些森白。

奈何,待嗓音落下半晌,船舱却无人走出,更无人理会。

凤瑶瞳孔再度缩了半许,嗓音也抬高了几许,“有人吗?”

这话一落,船舱依旧一片静默。

待得片刻后,终于有脚步声从船舱内响起,由远及近,最后,那道船舱的帘子被微微掀开,一名身材瘦削但看似白净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

那人,衣着朴素,年纪似与赢易差不多,头发被头帕裹在头顶束着,看着倒是像极了伺候在书生身边的书童。

眼见凤瑶正挂在船舷,那人惊得不轻,浑身都跟着颤了一颤,随即愕问:“姑,姑娘你是如何挂在这儿的?”

他似是觉得极为震惊,全然未想到凤瑶怎会突然挂在他的船舷上,无论神色还是脸色都显得极为的惊然。

凤瑶眉头微蹙,两手已是吊得有些麻木。方才用力的凫水已消耗了诸多体力,而今努力的挂在船舷,已算是她拼了命的掉这一口气的强行而挂了。

“能否先将本……先将我救上来再说?”她无心与这呆愣书生多言,仅想脱离危险。

奈何那书生却是极为害凤瑶,面露怯怯,浑然不敢朝凤瑶靠近,反倒是扭头朝船舱内唤道:“主子,有位姑娘莫名的挂在我们船舷上了,可是要救?”

这话一落,船舱内并无声响。

书生却似是会意过来了,朝凤瑶略微歉疚的道:“我家主子正专心垂钓,他不说话,想来是不同意救姑娘的。望姑娘快些松手,若是坏了我家主子垂钓的兴致,姑娘许是要被罚了。”

说着,深怕凤瑶不信,他犹豫片刻,强行淡定的朝凤瑶靠近了两步,小声道:“近些日子,我家主子心情不好,脾气不好,姑娘还是快些离开为好!”

快些离开?

她姑苏凤瑶用尽全身力气才吊在他的船舷上,这书童竟让她离开?

从未有过哪一刻,凤瑶会觉如此的卑微与寄人篱下,只不过,这种卑微苍凉之感并未持续太久,仅是片刻间,那些感觉便全数消却,取而代之的,则是森冷的怒意。

“垂钓之兴,竟比人命还重要,想来,你家主子也不是什么善类。既是如此,便别怪我强行要上得你家的船了,便是将这船折腾翻了,你二人落水,也算是有人陪我了!”凤瑶默了片刻,便冷沉出声。

这话一落,全然不顾书童满面惊愕,当即双臂用力,再度开始要强行的攀船而上。

瞬时,乌篷船再度开始摇曳颠簸。

书童被摇倒在地上,惊恐大呼。

凤瑶用尽力气的想要攀爬而上,奈何手臂着实酸涩麻木得厉害,待得努力了几下后,双臂便已全然的没了力气。

她脸色蓦地一白,麻木的指尖骤然脱力。

刹那,整个人猝不及防的猛然跌入水里,再度被水流冲击着撞在了船身。

浑身乏力,竟是乏得连凫水的力气都无。她逐渐沉默进了水里,眼看就要被河水冲至乌篷船的船底。

正待她破天荒的心生绝望与颓然之际,刹那,一道圆物破水而来,稍稍触到了她的胳膊。

她本能的急忙伸手一握,才觉是根鱼竿,而鱼竿的另一头也蓦地用力,刹那间,她再度随着鱼竿泼水而出,却因急促绝望之间呛了水,待脑袋浮出水面后,咳嗽不止,似要将整个肺都咳出一般。

“主子?”书童惊了一下,微诧的唤出了声。

凤瑶强行稳住咳嗽,未及睁眼,手腕已是被人用东西缠住,稍稍而提。

凤瑶心口一紧,顿时掀眼,瞬时,光线袭来,略微刺眼,而头顶的乌篷船上,则正立着一人。

那人,满身素白,墨发微挽,容颜俊美风华,整个人清清淡淡,却又是丰神俊朗,给人一种似如极致的谪仙之感。

只奈何,如此温润闲雅之人,落在凤瑶眼里,却令她心口骤跳,猝不及防的惊得不轻。

谁曾料得到,如此之人,竟会在这百里之外的青州再度遇上,甚至于,她此际满身湿透,狼狈落魄,往日的高高在上的威仪与气质,瞬时在他面前碎成了渣渣。

刹那,心底的不平与惊愕令她难以一时的平息,只是,方才还本能拼命的握着鱼竿的手,此际竟下意识的脱力松开。

她整个人再度朝下跌了半许,然而手腕被人缠住,整个人也算是半吊在水里。

这时,河风习习,水中鱼儿浅戏,凤瑶满身狼狈,极是惊愕诧异的凝他之际,那人,薄唇一启,突然间笑得柔和温润,“长公主倒是嗜好特殊,竟喜故意跑在水里去攀别人的船。”

温润的嗓音,悠悠闲闲,听着倒像是风雅如君。

但话语内容却是极为欠扁,语气也戏谑嘲弄,似是兴味盎然,又似是得意忘形。

凤瑶瞳孔一缩,咬牙切齿,这厮定是在讽她了,讽她姑苏凤瑶竟也有今天!

思绪翻腾,一股莫名的怒意与耻辱当即浮上心头。

奈何即便如此,凤瑶也未怒得失去理智,仅是强行按捺心绪,冷沉沉的道:“本宫身在水中,摄政王身为我大旭朝臣,可该即刻将本宫救起,而非在此以下犯上的戏弄本宫!”

颜墨白并无动作,兴味盎然的把玩儿着指尖那根系着凤瑶手腕的绳子,勾唇而笑,“倒是当真难得呢,难得长公主竟还知晓微臣是大旭摄政王呢。想来前几日的某夜,微臣沐浴之际,长公主不止站了微臣便宜,还让微臣莫要去朝堂上朝了。如此一来,也算是变相的软禁了微臣,亦是拐着弯儿的卸了微臣官职。遥想当夜,长公主对微臣言语决绝,怎到了此际,竟反过来提醒微臣摄政王的身份,甚至还要提醒微臣莫要以下犯上?”

冗长繁杂的一席话,悠悠荡荡,透着几分不曾掩饰的兴味与戏谑。

又似是兴致着实大好,他俊脸上扬着几许掩饰不住的笑,连带那双修长的眼,都笑得极是灿烂,虽风华如玉,却又莫名的嘚瑟万分,着实欠扁。

如此被他奚落,凤瑶心底并不好受。就亦如本是高高在上的感觉,突然在他面前跌入泥泞,甚至到了此际,生死危机,她竟还要反过头来求他出手相救。

无疑,这事是她从来不曾想过的,也从来不曾相信会遇到,但此时此际,即便她不愿相信,不愿妥协,可还是遇到了。

越想,凤瑶面色越发的冷冽,心底复杂涌动,到嘴的话也彻底的卡在喉咙,说不出来。

颜墨白兴致大好,不急不恼,一双悠长懒散的眼睛将凤瑶肆意打量,待得半晌后,他才慢腾出声,“长公主怎不说话了?可是微臣方才之言,又冒犯长公主了?”

说着,嗓音一挑,“也罢。微臣这人,历来是懒散随意惯了,倘若长公主当真不喜微臣,甚至连见都不愿见得微臣,微臣此际,便亲口对长公主辞官,如此,微臣便与大旭无关,与长公主无关了,此际,也可松了手中的绳子,无事一身轻的离开了呢。”

依旧是懒散缓慢的嗓音,语气中的戏谑之意依旧是掩饰不住。

凤瑶无心与他拐弯抹角的多做言话,森冷的目光直直的凝他,阴沉而问:“戏谑调侃之话,何必多提。本宫如今受难,摄政王自可幸灾乐祸,但如今,本宫只问你一句,今儿你对本宫,救还是不救?”

他目光几不可察的深了半许,待凤瑶欲要仔细查探,奈何眨眼之间,他眸色已是全然恢复如常。

他依旧是慢条斯理的将凤瑶仔细打量,待片刻后,才温润而笑,“若是,微臣不救呢?”

是吗?

凤瑶瞳孔一缩。

这蛀虫的回话,虽在她意料之中,然而此际亲耳听到,心底深处,终归还是生了几许凉薄与失望。

是了,这蛀虫怎么会救她!

大旭国灭之际,他都能全然旁观,毫不出手,而今对待她姑苏凤瑶,他又如何会救。

这蛀虫,终归不是善茬,是以,若要将求生希望落在他身上,自是自讨苦吃,且毫无用处。

思绪至此,凤瑶脸色冷冽,并不言话。

许是休息了片刻,指尖,已稍稍恢复了不少知觉与力气,她开始转眸朝周遭而望,企图寻找另外可求助的船只,奈何颜墨白似是看出了她的意图,勾唇而笑,“如今这青州河上的渔船,大多为微臣麾下的渔船。只要微臣说不救长公主,这河上的所有渔船,何人敢拉长公主?”

温润的嗓音,缓慢如常,但却透着几分不曾掩饰的戏谑。

凤瑶心底一沉,目光终于朝周遭收回,阴沉沉的朝他望来,“颜墨白,你究竟想如何!”

他眼角一挑,模样俊逸如华,然而落在凤瑶眼里,却成了凉薄张扬。

“微臣并不想如何,只是,想听长公主一句道歉罢了。说来,微臣自诩不曾做过危害大旭之事,也不曾做过危害长公主之事,却处处得长公主针对与排挤,便是上次长公主入夜了还入得微臣寝屋,轻薄微臣,长公主不仅不觉歉疚,甚至还激微臣不来朝中上朝。如此种种,长公主可是过分了些?而今,长公主既想反过来让微臣救命,又可是该稍稍拉下身份,按照民间规矩,对微臣道句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