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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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不丢不弃

“凤瑶。”待得四目相对时,国师朝凤瑶出了声。

凤瑶神色微动,随即便稍稍侧身而立,目光略显复杂的观他,“国师请进。”

国师略微无奈的观她片刻,并未言话,仅是缓缓踏步而入,凤瑶则将目光朝门外宫奴落去,“上茶。”

婢女动作极快,片刻便已将凉茶端了进来。

此际,殿内气氛沉寂,却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国师竟坐在了颜墨白旁边。

凤瑶眼角越发一挑,择了不远处的竹椅而坐,却也正这时,国师突然朝她出了声,“听说,江南赈灾之事虽是平顺,但江南的山匪则是猖獗,竟差点让凤瑶丧命?”

国师这嗓音略显幽远,颇有几许仙风道骨,却也犹如落入人间一般的略带几许担忧。

凤瑶缓道:“不过是大意罢了,是以才遭得山匪贼手,而今一切安好,国师不必担忧。”

国师眸色略显释然,点了点头。

凤瑶抬眸朝国师扫来,目光在他与颜墨白面上逡巡了两眼,只道:“不知,近几日朝堂之事如何?”

国师缓道:“大旭历经国破,却除了边关之地,各处也未历经大战,是以大旭之国并未太过疮痍破败,只不过,朝中之臣,则略显弱态,每日早朝所奏之事,大多旁支无用。”

他并未在提及政事,却是独独提及了朝臣上朝的状态,如此看来,大旭的朝臣,着实是不管事的。

凤瑶神色微动,心底了然,目光则朝颜墨白落了来。

颜墨白微微一笑,直白无波的朝她道:“朝中大臣的作风与微臣并无关系,长公主莫要这般看着微臣。”

凤瑶眼角一挑,正要言话,不料正这时,颜墨白已转眸朝国师望来,先她一步出了声,“这几日朝政缠身,倒是辛苦国师了。”

国师神色幽远,嗓音也极是幽远,“身为国师,本该为大旭国力与国运效力,而今这几日处理朝政,也是本分之事,何来辛苦。”

颜墨白缓道:“国师无私大爱,虽做的是本分之事,但也的确辛苦。毕竟,国师乃清修之人,此番入朝处理朝政,却也有些难为国师了。”

“摄政王倒是过奖了。”国师嗓音依旧幽远,只是待这话一落,他那双凝在颜墨白面上的目光也蓦地深了半许,“摄政王面色苍白,可是身子不适?”

颜墨白勾唇而笑,缓道:“倒是一切都瞒不过国师。”说着,嗓音微沉,“不过是上山祭祀之际,遇了虎狼,奔逃之中跌入了山中深洞,身子骨略微受损罢了。不过,微臣此番性命尚在,倒也多亏了长公主救治。”

国师眉头稍稍一皱,神色也顿时复杂万许,“摄政王本是会医,何来轮到凤瑶相救?”

说着,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低沉而道:“可是新伤牵扯出了旧疾……”

尾音未落,颜墨白已故作自然的打断,“不过是皮外伤罢了,不足为题。微臣此番入宫,其一是送长公主回凤栖宫,其二,也是听长公主说国师对微臣倒是略有青睐,是以,便想趁着国师还未离京之前亲自当面的对国师道谢一句。”

国师噎了嗓音,一双幽远的目光也几不可察的漫出了半许复杂。

待得片刻后,他才低沉而道:“赏识与青睐于你,不过是因摄政王有这本事让我赞许罢了,是以,当面道谢便是不必,反倒是我还得嘱咐摄政王两句,这大旭之国,望摄政王也不丢不弃。”

颜墨白勾唇而笑,看似认真的道:“微臣本为大旭摄政王,自会对大旭不丢不弃。”

国师眉头微微而皱,语气越发的幽远,“良善与恶毒,不过在一念之间,是以,也望摄政王掂量权衡一番。毕竟,先帝待你不薄,摄政王有满身本事,是以,若摄政王能一心为大旭着想,这大旭之国,何愁不会风调雨顺。”

颜墨白面上的笑容也稍稍减却了半许,“这大旭之国,便是养微臣之地,不止先帝对微臣有知遇之恩,便是长公主对微臣也有救命之情,是以,即便微臣有些事许是会超出预料,但对大旭皇族的性命,微臣定会顾及与守护。”

他嗓音极为平缓,无端之中,却又透着半缕掩饰不住的复杂与幽远。

凤瑶瞳孔骤然一缩,心底深处,也是骤然间腾出了起伏。

国师要让这颜墨白一心为大旭着想,这颜墨白,却独独言道不会伤及大旭皇族的性命。

如此而言,可是预示着这颜墨白终归是心有大计,即便不会危害她姑苏一族的性命,但却对姑苏一族的皇权,甚至这整个大旭江山颇有觊觎。

思绪至此,心底深处那一股股一直掩藏着的不详感再度喷薄浓郁,凤瑶神色起伏,面色也逐渐变得复杂开来。

正这时,国师低沉幽远的道:“大旭内忧外患,上次大盛虽放了大旭一马,但大盛之人皆野心磅礴,一旦凤瑶不按大盛之意行事,大盛要彻底吞并大旭,也不过早晚之事。凤瑶从小不曾接触过政事,国与国之间的关系也不善处理,再加之对大盛太子心有旧怨,是以,在大盛之事上,摄政王多加提点。”

这话入耳,无论如何,凤瑶心底都升腾出了几许复杂与不快。

她着实不知国师青睐颜墨白的理由,但让颜墨白来提点她姑苏凤瑶,自是毫无必要。

毕竟,即便她姑苏凤瑶以前从不曾接触国朝政,但也不是全然陌生与无从下手,这国师啊,与她好歹也是在道行山共处了好几年,到头来,他不信她姑苏凤瑶之能,却偏偏信上了这颜墨白!

思绪翻腾,一时之间,心底也沉得越发厉害。

待得片刻后,颜墨白已垂眸下来,低声平缓的出了声,“国师之言,微臣,定放在心上。”

他并未明确的回答国师的话,更也不曾明确的许诺什么,仅是突然便来了这么一句,幽远而又模糊,毫无半许实际的意义。

又或许,这颜墨白方才便已表明了态度,其余之事,可能会超出预想,但无论如何,他不会伤及她姑苏皇族的性命,也独独,不伤她一族的性命罢了。

越想,心底越发的翻腾开来。

正这时,国师再度幽远至极的出了声,“一人的善与恶,我自是坐不了主,是以,摄政王最终是良善还是凶恶,我虽身为大旭国师,却也掌控你不得。这大旭,本为飘摇,你也曾为大旭上阵杀敌,抛头洒血过,即便心有晦气,也不该拿整个大旭来赌注。”

颜墨白神色微动,则是片刻,便抬眸朝国师微微一笑,“微臣知国师顾虑,但国师言重了。微臣从始至终,还不曾将大旭当做手中的赌注,也无这能耐。”

说着,自然而然的垂眸下来,嗓音也稍稍一挑,只道:“国师本为清修之人,仙风道骨,占卜之术也是极为了得,而大旭的命数,国师不是早就算到了吗,如此,既是大旭的命途本该开始平顺了,是以国师对微臣,又何来忌讳。”

国师眉头微微一皱,幽远的瞳孔也几不可察的沉了半许。

凤瑶极其认真的朝国师望着,将他一丝一毫的反应都全数看在了眼底,一时间,不详之感也莫名的翻腾,甚至国师那微微皱着的眉,也顿时令她心口发紧。

不得不说,国师这幅模样,无疑是心底有事,是以,这颜墨白是回答也该是并未应得他的心意,如此,善恶皆在一念间,是否意味着这颜墨白,许是真会不善?

心底,越发的开始紧张骤缩,凤瑶落在国师面上的目光,也越发的变得复杂深沉。

正这时,国师已是将目光从颜墨白身上挪开,只道:“摄政王要如何,也自是摄政王之事。只是如今的大旭,的确经不起折腾。”

“大旭国势如何,微臣清楚。国师也无需对微臣多加提醒,国师的心意,微臣明了,微臣对大旭,也自是感恩念旧。”

说着,抬眸朝国师从容而笑,似是不愿就此再多言,仅是嗓音稍稍一挑,话锋也跟着一转,“今日入宫,既是已将长公主送至凤栖宫了,也在此见着国师了,是以,心愿已了,微臣,便想先行出宫了。”

国师嗓音幽远,“摄政王身子不适,多加休息。毕竟,身子本就不利索,是以即便是皮肉伤,也不可掉以轻心。”

“多谢国师提醒。”

国师神色微动,似是极为难得的犹豫了片刻,随即从怀中逃出了一只青花瓷瓶朝颜墨白递来,“此药为九转还魂丹,撑不住时吃上一枚,虽能急速救命,但却不可多服,切记。”

颜墨白瞳孔一缩,目光朝国师手中的青花瓷瓶落来,本是平和从容的神色,此际也突然显得深沉厚重。

他并未伸手来接,仅是极为难得的垂眸将国师手中的青花瓷瓶静静的盯着。

待得周遭沉寂片刻后,他才突然勾唇而笑,平缓无波的道:“其实,国师无需太过青睐微臣。心有不平,满身复杂之人,便也不值得国师如此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