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
26998800000230

第230章 选秀懿旨2

许儒亦噎了后话,眉头一蹙,满目复杂。

待得片刻,他才强行按捺心神,缓道:“长公主既是决定如此,微臣,自也会鼎力支持,并无异议。只是,论及长公主下嫁,自也得下嫁门当户对甚至才德兼备之人,就不知,长公主此番,心底可有合适人选?”

他嗓音略微厚重,待得这话说道后面,语气也莫名的有些幽远与发紧。

凤瑶瞳孔一缩,并未言话。

许儒亦静静观她,神色也略显复杂与紧张,未再多言。

一时,二人之间的气氛无端的沉寂了下来,徒留脚步声微微而起,循环往复。

待得行至分路的岔道口,许儒亦才驻足下来,低低而道:“长公主心里,可是并无合适的下嫁之人?”

凤瑶满目幽远,心底也沉寂无波,则是片刻,她也随之驻足下来,正要言话,不料话还未出口,身后不远,蓦地扬来了一道儒雅懒散的嗓音,“长公主下嫁何人,你如此急着而问,可是太过急不可耐了?又或是,你许儒亦早就心有不轨,就盼着长公主能下嫁于你?”

懒散的嗓音,着实无任何有礼可言。

凤瑶神色微沉。

许儒亦紧蹙了眉头,转眸朝一侧那越来越近的颜墨白望来,低低而道:“摄政王可莫要胡言,肆意中伤。微臣如此而问,不过是在担忧长公主罢了。”

“长公主聪慧伶俐,有些事她自然会自行考虑,你又何必多此一举的故意关心?再者,你身为皇傅,还是先做好分内之事为好,皇上如今顽劣叛逆,皇傅若当真想让长公主满意的话,先将皇上调教好再说。”

依旧是懒散随意的嗓音,懒散幽长,无端之中,却卷着几许不曾掩饰的嘲讽与轻视。

许儒亦眉头皱得厉害,那双本是温润的瞳孔,也突然变得有些风云起伏。

仅是片刻,他薄唇一启,低沉而道:“我许儒亦对长公主之言,句句肺腑,忠心不二,摄政王你,又何必次次都故意抵触微臣?倘若摄政王也心中无鬼的话,如摄政王这般清高之人,前些日子又为何突然如变了性般的开始处理朝政,为国效力了?再者,若说微臣担忧长公主,难不成摄政王不关心?倘若摄政王心中无异样,不挂记的话,摄政王此番跟来作何?”

许儒亦这话,倒是极为难得的说得有些直白。

颜墨白却面色不变,整个人懒散从容,悠然而笑。

他并未立即言话,那双清幽懒散的瞳孔,则随意在许儒亦面上扫视,待得片刻后,他才勾唇轻笑一声,慢悠悠的道:“还当真被你猜对了,本王此番跟来,的确心中有鬼。”

大抵是不曾料到颜墨白会如此直白的承认,许儒亦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

凤瑶瞳孔一缩,目光朝颜墨白与许儒亦双双扫视两眼,而后按捺心神,低沉而道:“二位皆为我大旭权臣,此等小儿般的斗嘴之事,还望尔等日后注意些,收敛些。”

许儒亦稍稍垂眸,“微臣知晓了。”

凤瑶朝他点点头,“时辰已是不早,皇傅先去皇上那里授课吧。这几日,劳烦皇傅多加管束皇上了,待得时机成熟了,本宫,再去探望皇上。”

许儒亦神色微动,自也知晓凤瑶话中的赶他之意。

他眉头几不可察的蹙了起来,那双深邃的瞳孔,却隐约的厚重了半许,但待片刻之后,他便垂眸下来,恭敬无波的点头道:“是。”

这话一落,不再耽搁,转身告辞。

凤瑶未再言话,目光幽幽的落在许儒亦脊背,直至他走远,凤瑶才回神过来,目光迎上颜墨白那从容平静的脸,低沉而道:“摄政王又为何每番都对皇傅如此抵触与奚落。”

颜墨白眼角一挑,轻笑一声,“言行不轨之人,微臣,自然不喜。”

“许儒亦何来言行不轨。”

“长公主自是知晓。”

凤瑶皱眉,凝他片刻,也未多言,仅是稍稍转身,缓步往前,头也不回的继续道:“摄政王此番跟来,是为何意?”

这话刚落,身后便传来颜墨白那懒散悠然的脚步声。

他并未立即言话,反倒是跟着凤瑶朝前稍稍行了一些距离后,才从容淡定的道:“微臣此番跟过来,是为问长公主要选秀懿旨的。”

选秀懿旨?

凤瑶瞳孔一缩,眉头一皱,嗓音也沉了半许,“摄政王如何突然要问本宫要这懿旨了?倒也荒唐!皇上如今,年纪尚浅,而今便为他选秀,无疑是有些过了。”

“长公主误会了,微臣所言的选秀,是为长公主选秀。我大旭德才兼备的男儿,自也不少,长公主既是要下嫁,自也得好生挑挑。”

凤瑶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待回神过来,瞳孔幽远淡漠,“倘若在大旭之中大肆选秀,阵状极大,自也提前惊动大盛……”

“长公主要挑选驸马,此等定为我大旭大事。是以,这挑选驸马之事,自得大旭上下皆知。只不过,至于消息外泄的担忧,长公主不必挂心,微臣办事,历来滴水不漏。是以,微臣在此保证,此事的风声若提前走漏半许,微臣,提头来见。”

是吗?

这颜墨白倒是难得发如此重誓。

凤瑶并未立即言话,思绪幽远,兀自沉默了下来。

颜墨白也未再出声,一言不发的在后跟随。

待凤瑶入得御书房后,颜墨白也瞬时坐在了御书房一侧,主动问宫奴要了杯清查,兀自懒散静坐,似是执意要问凤瑶要到懿旨,要不到便决不罢休一般。

待得殿内气氛沉寂许久后,凤瑶才稍稍按捺心神,幽远低沉的道:“而今本宫在大旭上下的声名,并非太善,且民间对本宫的流言也极是盛传,如此,想来便是本宫有心大选,自也不容易得人自愿入宫参选,毕竟,本宫这母夜叉,何人敢娶?”

颜墨白指尖的茶盏微微一顿,勾唇而笑,“长公主公然选秀,自是我大旭上下的大事,每家年龄适合的男子,一旦符合要求,皆得必须参选。再者,长公主身份极是尊崇,谁人若能在大选中被长公主看重,谁人便可成为这大旭的驸马。如此显赫之位,世人敬仰,谁人不喜?是以,长公主不必忧心,只需,先开展大选,待得觅得适当之人,再顺势推拒大盛的和亲之求。”

凤瑶眼角一挑,面色微沉,并未立即言话。

颜墨白平缓而道:“事到如今,长公主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如此一来,还不如稍稍放好心态,积极应对,也许到时候这结果,许会让长公主满意。”

是吗?

凤瑶心底略生复杂,一股股起伏翻腾之意,并不曾消却半许。

颜墨白这话,无疑是略存劝慰,只不过便是如此,此事的事态,她姑苏凤瑶终归是看得懂的,是以,所有的严重后果也能预料得到,如此,她又如何当真能放心?

只是,也亦如这颜墨白所说的一样,此际多想无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倘若,到时候是在无路可走,大盛也要不顾一切的举兵而来时,那时,她姑苏凤瑶再临危托孤,牺牲自己去和亲,想来也可平息事端。

思绪翻腾,目光也趁着陈杂翻腾。

一时,殿内气氛沉寂得厉害,厚重宁静之中,卷着几许掩饰不住的压抑之意。

半晌,颜墨白眼角微挑,温润儒雅的嗓音再度扬来,“长公主已考虑这般久了,心底可有答案了?今儿这大选的懿旨,长公主是否要写给微臣?”

他嗓音慢悠悠的,不慌不忙,语气极是平静从容,懒散如常。

凤瑶这才回神过来,满是复杂的目光朝他落来,默了片刻,低沉而道:“既是摄政王有能对大盛封锁本宫大选的消息,如此,本宫自也得豪赌一番,信摄政王一次。倘若,本宫当真能觅得合适之人为夫,又能瞬时让大盛死心,更能彻底护住我大旭的话,那时,本宫定会摄政王重赏。”

他满面从容,似是早已料到凤瑶会答应,面容温润如常,并无半许愕然与诧异。

仅是片刻,他稍稍将目光从凤瑶面上挪开,漫不经心的把玩了一下指尖的茶盏,随即悠然而道:“倘若微臣能为长公主解决此危,微臣,无需长公主重赏,只需,长公主将那柳襄,先处置了。”

他言语极是懒散缓慢,悠然不浅,似是随口一提一般。

奈何这话落得凤瑶耳里,却令她稍稍一怔。

“摄政王又何必一直对柳襄耿耿于怀。”凤瑶神色微动,默了片刻,随即稍稍放缓了嗓音,低沉而道。

颜墨白笑得温润,气质贵雅,“居心叵测之人,自当除去。长公主若是也信任柳襄的话,自也不会将他交由许儒亦,而是要领他入宫,依照以往的惯例让御医为他诊治了。”

说着,眼见凤瑶神色略显复杂,并未言话,他那双落在凤瑶面上的瞳孔几不可察的深了半许,而后继续道:“与其说柳襄昨夜在宫外大闹,难以收场,看似是受了伤,处于了弱势,实则,他却是胜利者呢。毕竟,他本意便是要来见长公主,虽在这宫门不得入,但却与许儒亦杠上,将事态闹大,如此一来,长公主自然出来见他了。只可惜,柳襄虽聪明,虽擅长算计,但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呢,想必连他自己都未想到,长公主这次,会对他极是疏离淡漠,不闻不顾,甚至,还要将他交到许儒亦手里,呵。”

他嗓音依旧极缓极慢,隐约之中,卷着几许不曾掩饰的幽远与戏谑。

凤瑶眼角一挑,面色一变,心底深处,复杂起伏,却也是赞同十足。

不得不说,颜墨白的这席话,看似随意看似,犹如无心之言一般,实则,却是直入重心,条理分明。

也是了,那柳襄昨日虽是受了伤,但也终归是引她姑苏凤瑶亲自出宫来见了。也只是可惜,也正因为他对上的是许儒亦与颜墨白,是以,才也越发让她姑苏凤瑶怀疑与戒备。

毕竟,这颜墨白的武功如何,她自是亲身领教过了,便是这颜墨白双腿伤势未能痊愈,但若要杀得一人,自也是轻而易举之事,是以,那柳襄能打过许儒亦,甚至还能接住颜墨白好几招,如此,那柳襄自也不是等闲之辈,反倒是无端深沉,令人不得不防。

思绪翻转,凤瑶面色也越发幽远,并未立即言话。

正这时,沉寂无波的气氛里,颜墨白再度温缓而道:“长公主不说话,那微臣便当做是长公主默认微臣的提议了。待得微臣能处理好长公主和亲之事后,长公主,自也该对微臣兑现承诺。”

凤瑶这才回神,缓缓抬眸观他,“倘若摄政王当真能为本宫解决和亲之事,那时,也只要摄政王再回答本宫几个问题,本宫,自会将柳襄交到你手里,任由你处置。”

他勾唇一笑,“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凤瑶凝他几眼,按捺心神的平缓而道。

待得这话落下,她再度垂眸下来,目光先是在面前的奏折一扫,随即眉头微蹙,正要出声委婉让颜墨白离开,奈何,思绪刚是如此,话还未脱口而出,不远处的颜墨白则缓步而来,站定在了凤瑶身边。

凤瑶噎了后话,下意识的抬眸观他。

他则笑得温润平和,“长公主刚刚才从病中恢复几许,倘若久坐在此批阅奏折并非利于病情恢复。是以,今日的奏折,还是由微臣来处理。”

凤瑶眉头微蹙,正要言话,不料后话未出,他再度平缓出声,“前几日的奏折,也大多是微臣与刘太傅处理完毕,倘若长公主仍是不放心微臣,自也可差人再唤刘太傅入殿与微臣一道处理奏折。再者,长公主多日不曾去见过皇上了,今日长公主身子骨既是稍稍好些了,便也可过去看看,顺便,也看看那许儒亦寻常是如何教导皇上,又或是看看他那铜臭之人能否有本事教好皇上。”

凤瑶再度下意识的噎了后话,满目沉寂的观他。

他则长身而立,满身温润,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几许不曾掩饰的风雅与从容。

凤瑶并未言话,兀自沉默,待得半晌后,她才再度按捺心神一番,低沉而道:“大旭中的大小之事,摄政王自是一清二楚,是以,便是本宫不让你批阅奏折,你也是对所有事了如指掌,是以,本宫并非是不放心摄政王,而是,无什么可防罢了。”

这话一落,目光静静落在他面上。

他满面从容平和,勾唇一笑,并未言话。

凤瑶再度扫他两眼,继续道:“本宫身子,已无大碍,是以这奏折之事,本宫尚可应付。皇上那里,本宫下午或夜里再抽空去看,不急于一时。”

她嗓音平缓。

颜墨白缓缓点头,“也罢,长公主要自行批阅奏折,微臣也不强加相劝了,只不过,今日微臣正好也无事,不若,便帮长公主批阅些奏折,待批阅完后,长公主再看看微臣批阅得如何便是。”

凤瑶神色微动,“摄政王不回府?”

“不急。”

清风儒雅的嗓音一落,不待凤瑶反应,他长臂微微而伸,极是自然的将凤瑶面前的奏折拿走一半,也顺势取走了一副笔墨,待得凤瑶反应过来并抬眸观他时,他则已云淡风轻的捧着奏折转身而去,最后坐定在了不远处的圆桌旁,兀自翻看了起来。

整个过程,他并未多说一句,整个人温雅得当,悠然如初,只是不知为何,他这番模样落得凤瑶眼里,却莫名的有些顺眼。

不得不说,这些时日的颜墨白,着实变得有些多。

思绪翻转,一股股莫名的复杂与异样感再度在心底蔓延开来,有些厚重。

凤瑶朝他静静凝了片刻,也未言话,仅待回神过来后,便开始垂眸下来,再度开始集中精力的批阅起奏折来。

一时,殿内气氛沉寂平静,无声无息之中,宁然之意尽显,倘若未有偶尔扬起的翻书声突然而起的话,时辰与气氛,自然像是彻底的静止了下来,仿佛时光不老,宁然安详一般。

许久,凤瑶御桌上的奏折,才全数被她批阅完毕,待得稍稍松了手中的墨笔,下意识的抬手略微揉了揉酸涩的手腕与胳膊后,待得一切完毕,她才稍稍抬眸朝不远处望去,却见那满身素袍的颜墨白竟正斜靠在圆桌旁,一双深沉平和的瞳孔正静静观她。

瞬时,二人目光骤然一汇。

凤瑶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颜墨白则毫无避讳,整个人云淡风轻,随即勾唇而笑,“长公主批阅完奏折了?”

凤瑶回神过来,缓慢点头,他目光温润,随即也不耽搁,仅是缓缓起身,捧了桌上的奏折便朝凤瑶行来。

整个过程,凤瑶并未言话,待得他走近并将手中的奏折全数叠好在御桌上后,她才垂眸将奏折一扫,缓道:“这些奏折,摄政王都批阅完了?”

“已是完毕,长公主若是不信,自可好生看看。”

凤瑶缓道:“不必了,摄政王办事,本宫何来不放心。”

他眸色微闪,笑得儒雅温润,“长公主倒是第一次与微臣言道这话。”

是吗?

凤瑶眼角一挑,只道是,这颜墨白不说,她倒是当真不曾察觉这点呢。

一时,思绪也微微翻腾摇曳,一股复杂与幽远之意也在心底开始蔓延开来。

“摄政王近些日子着实安分,本宫观之甚悦,但就不知摄政王以后,能否坚持了。”待得兀自沉默片刻后,凤瑶才按捺心神一番,平缓而道。

颜墨白缓道:“是否能坚持,而今所言倒也尚早,只是还是那话,望长公主相信微臣不会害长公主便是。”

这话一出,似也不愿就此多言,眼见凤瑶神色微动,正要继续言话,他则嗓音一挑,转了话题,“长公主如今这奏折也批完了,此际,可该给微臣写大选的懿旨了?”

凤瑶到嘴的话再度下意识的噎住,眼角也几不可察的抽了抽。

待得片刻,她才垂眸下来,低沉而道:“摄政王要懿旨,本宫,写给你便是。”

说完,不再多言,修长的指尖微微提了墨笔,开始蘸墨书写。

不久,一排排墨字即成,凤瑶放下墨笔,掏了长公主大印,随即便在懿旨上重重的印下了大印。

“长公主辛苦了。”正这时,颜墨白慢悠悠的道了一句,只是语气着实懒散微挑,听着倒像是随意应付一般。

凤瑶眼角微挑,并未言话,只是待刚刚将大印从懿旨上拿起,颜墨白那骨节分明的手指便恰到好处的探来,随即略微透明的指尖微动,极是自然的拿起了墨纸。

凤瑶微微一怔,倒是未料这颜墨白如此迫不及待,待得顺势抬眸朝他望去,却见他正垂眸盯于懿旨,深邃的瞳孔微微闪烁,又微微的卷着几许意味深长的笑。

瞬时,凤瑶只觉他那意味深长的笑略微心惊胆战,一时,瞳孔也稍稍缩了半许。

仅是片刻,她强行按捺心绪,低沉而道:“摄政王觉得这懿旨写得如何?”

他目光依旧落在懿旨上,不曾抬头,兴味懒散的道:“字迹尚好,文笔有力,长公主倒是写得一手好字。”

凤瑶一怔,眼角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