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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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8章 狰狞之斗

凤瑶面色一沉,目光朝柳襄一落,身形微微而顿,并未言话。

直至柳襄彻底靠近她面前,并伸手拉着她再度蹲身下来之际,她才神色微动,不待柳襄出声,便低沉沉的道:“本宫这里,无需你顾及,你若当真想帮本宫,便去护着大周皇上那边。”

柳襄微微一怔,则是片刻,便勾唇怅惘而笑,随即眼睛朝凤瑶斜了两眼,缓道:“柳襄好歹也是仰慕长公主的人,更也是想入住长公主后宫之人,如今长公主则让柳襄去护另一个男人,着实太伤柳襄的心。”说着,嗓音稍稍一沉,继续道:“还望长公主见谅,柳襄此生只认两个主子,其一是容倾,其二便是长公主你,如今柳襄所有之意,皆是要护长公主周全,其余之人,柳襄爱莫能助。”

他语气极是淡定,隐约之中,也不曾掩饰的透着几许坚定与执拗。

凤瑶深眼凝他片刻,危急之际,也无心与他在此斗嘴,她仅是迅速将目光从柳襄身上挪开,阴沉沉的道:“你心底所想如何,本宫自是干涉不了太多。但你若当真有心助本宫一臂之力,那你便即刻去为本宫点把火来。”

柳襄面色微变,一时之间,并未言话,却是片刻之际,他便陡然回神过来,心底也一派了然,随即勾唇朝凤瑶笑笑,继续道:“长公主可要油?这艘船上可是备了不少油,本是为做膳用的,但这些日子那些油用得并不多,是以还剩了不少。”

是吗?

凤瑶眼角一挑,倒是未料柳襄竟能如此将她心思猜得淋漓尽致,甚至还可在她的心思上微微延伸,从而言道出这等建议来。

她瞳孔微缩,落在柳襄面上的目光也越发深邃,待得沉默片刻,她才强行按捺心神,低沉道:“若有油,便最好。”

这话一出,柳襄了然笑笑,心领神会,随即也不耽搁,当即闪身离开。

此际,周遭喊杀声极是狰狞,便是蹲在船头,也会时不时受乱窜的流箭从头顶飞过。

四方一片浓雾,乳白氤氲,看不清任何,只是越是在这船头呆着,心底便越是焦急难耐,也正是因看不清周遭任何,是以,才会心头无底,不知阵状,从而,焦急担忧。

毕竟,浓雾掩盖,她不知敌军阵状如何,人数如何,更也不知敌军的流箭主要对着哪儿射来,甚至眼神也只可看清一米之距,若非身手极为矫健,要不然,待得终于看见眼前的箭羽了,也没那空档与灵敏的身手躲过。

是以,心底着实在层层发紧,一道道担忧之意也肆意在胸腔内穿梭。

则是片刻,柳襄已左手举着火把,右手提着油桶而来,凤瑶瞳孔微缩,蓦地抬手将他手中的火把接过,随即不待柳襄反应,便阴沉而道:“走。”

短促的嗓音一落,瞬时之际,她内力蓦地一提,飞身而起。

柳襄急忙噎了到嘴的话,越身跟随,待与凤瑶双双跃至临船后,足下刚一落地,正要稍稍松口气,不料凤瑶再度飞身往前。

柳襄神色一变,终是再度飞身而追。

“长公主小心周遭的流箭。”眼见凤瑶并未在周遭之船停留,而是举着火把一船接着一船的飞跃,他心头起伏连连,眉头紧蹙,抑制不住的出了声。

这话入耳,凤瑶并未停留,更未回话,身子仍是朝前方船只不住的腾跃,直至越上最前的一艘大周之船,足下刚是站稳,便被船上近处满眼戒备的大周精卫盯个正着。

“娘娘?”

瞬时,有大周精卫陡然反应过来,惊愕震撼的唤了一声,却是这话一出,在船的一名副将陡然从浓雾里蹿了过来,目光也在凤瑶身上一扫,惊得不轻,“娘娘怎在这里!此处危险,望娘娘速速离开!”

他急得满面发白,连带脱口的嗓音都抑制不住的嘶哑。这大旭长公主在可是自家皇上心窝窝里的人,一旦有何闪失,他们满船之人都是脱不了干系。

奈何这话一出,凤瑶却并未将他的话听入耳里,仅是满目森然阴沉的凝他,开口便道:“正巧刘副将也在,倒也省事不少。”

说着,嗓音一挑,刚毅阴沉的吩咐道:“速遣在船精卫朝后方之船退去,片刻之内,本宫要尔等腾出十艘空船来。”

刘副将眉头大皱,满面为难无奈,紧着嗓子道:“娘娘,此际大英之人正攻得厉害,我等为大周三军的先锋,不可轻易擅离职守的退却,而是要在前阻击外敌……”

凤瑶面色越发一沉,不待刘副将将后话道出,便低沉沉的出声打断,“尔等如今连大英之兵的主力在哪个方向都不知,便也算不得什么攻在前方的先锋!速依照本宫之令而动,稍有耽搁,军法处置!”

刘副将的后话全然噎在了喉咙,满目起伏的凝她。纵是也听说过这大英的长公主极是英勇,但终归不过是个皇城中锦衣玉食的女人,何能懂得这行军打仗的狰狞与厉害!

心思至此,他面上的复杂之色越发磅礴,随即薄唇一启,正要再度言话,不料后话未出,便闻面前之人再度阴沉沉的吩咐,“往后撤!”

短促的三字,威胁重重,也戾气重重,似如他不依此照做,下一刻便要人头落地一般。

刘副将牙关紧咬,浑身僵硬难耐。

却也正这时,在旁的柳襄终是叹息一声,平缓柔和的道:“刘副将还是听我家长公主的吧,速速撤兵,腾出十艘空船来。我家长公主也英勇善战,并非寻常女流之辈,且便是你们大周皇上,都会听得我家长公主建议,是以,你们尽管依照我家长公主之令往后撤兵便是,若一旦出了什么问题,我家长公主自然也会为你担待,不会让大周皇上责罚于你。”

这话一出,刘副将目光越发起伏,挣扎不定。

却也仅是片刻,他终是扯声而吼,“扯!往后方船只上撤!”

这话无疑是从牙关里强行挤出。

顷刻之际,在船的精卫陡然开始依令往后飞身而撤,阵状极大。

眼见刘副将也要闪身而走,凤瑶瞳孔微缩,继续道:“腾出十艘船只之事,便劳刘副将去好生安排了。再者,再遣出二十名死士,每艘空船上皆留得一名,水下船边再留一名,不可懈怠。也切记,让那二十名死士拿好盾牌,莫要忘了。”

刘副将神色微变,犹豫片刻,终还是妥协的应了话,待得尾音落下,他也不再耽搁,顿时飞身而跃,骤然消失在浓雾之中。

相较于方才的流箭侵袭,此际的流箭俨然是大大减少,甚至于,一道道短兵相接的狰狞打斗声也在周遭肆意而起,一时之间,场面混乱之至。

凤瑶眼睛稍稍一眯,目光略有浮动,正这时,柳襄则低声而道:“敌方之人该是流箭用完,此际,便已与大周精卫真正交上手了。”

这话入耳,全然与心底的揣度全数重合,凤瑶扭头朝柳襄扫了一眼,淡然点头,也未言话。

仅是片刻之际,刘副将再度领着两名精卫归来,紧着嗓子道:“娘娘,十艘空船已是腾出,死士也已在十艘船上各自就位。”

凤瑶眸色幽远,缓缓点头,随即将手中的油朝刘副将递来,沉寂阴冷而道:“省着点儿泼,这桶油务必得泼完十艘空船,也务必得让十艘空船,全数燃烧。”

这话一出,刘副将瞳孔一颤,终是全然了然过来。

他也不再多言,仅是提了油桶便迅速朝前,就着船上的易燃之地开始泼油,柳襄则跟随在后,负责点火。

他们动作极快,配合得也极是默契,仅是片刻功夫,数十艘船全然而烧。

“死士入水,打探前路,引我方火船,朝敌军靠拢。”这回,无需凤瑶提醒,刘副将已稍稍扯着嗓子下了命令。

死士们纷纷得令,随即片刻,一道道扑通入水之声突兀而起。

浓雾弥漫,仍也是看不清周遭,只是不久之后,入水的死士便大多游了回来,随即领着火船变动方而迅速前行。

船上的火势极大,浓烟滚滚,眼见凤瑶仍是无心离开,柳襄与刘副将皆是站不住了,二人面面相觑一番,柳襄便稍稍敛神,平缓柔和的道:“长公主,船点燃了,如今也找准方向了,此处便没我们什么事了,还是先撤离火船为好。”

凤瑶满目阴沉,似如未觉,并未回话。

柳襄怔了怔,正要再劝,奈何到嘴的话还未溢出,凤瑶便头也不回的出声道:“火船而烧,自还不够。”

柳襄瞳色蓦地一深,嘴里的话陡然而变,“长公主之意是?”

“擒贼,自然要先擒王!火船不过是稍稍扰乱地方军心,但却无法真正令他们全军覆没,是以,如今还剩之法,便是擒王。”

她语气极为阴沉,也极为坚定。

柳襄则心口一紧,脸色也越发无奈。

“长公主已是做得够好了,擒王之事,大周皇上该是会去考虑。”

待得沉默片刻,他抑制不住的出声道。

凤瑶面色分毫不变,阴沉道:“他自然会考虑。但本宫则无心他来做此事。”说完,微微抬手而起,森然无波的道:“刘副将,剑。”

刘副将下意识的抬手将腰间的佩剑握稳,浑身僵硬,一动不动。

“拿来!”凤瑶再度阴沉出声。

这回,刘副将已是满面为难的跪身下来,磕头道:“娘娘乃皇上最是心系之人,属下不敢让娘娘冒险分毫,望娘娘早些离开此船,莫要再冒险去做其余之事,求娘娘了。”

凤瑶心有坚定,甚至发狂发硬似的坚定。她终是扭头朝刘副将望来,却是正这时,身下之船,竟陡然碰了一物。

瞬时,一道极是突兀的撞击声陡然而起,那足下的大船也因如此狰狞迅速的碰撞而猛烈摇晃。凤瑶当即回眸过来,目光一扫,只见前方已是其余船只,甚至于,那船尾之上还立着几名黑袍之人,正愕然的朝她几人怔望。

凤瑶眼睛稍稍一眯,不再耽搁,陡然转身抽了刘副将的佩剑,随即跃身而起。

她内力狂涌,手中长剑杀气凛冽,待足下刚刚落至对方船上,便手气剑落,活生生割了那几名黑袍之人的喉咙。

“火!火船!”

正这时,满船之上,陡然有惊呼扬起,混乱不堪。

浓雾弥漫,视线仍是被强行阻隔,只是凤瑶却满身戾气,一路往前,手中长剑便一路而斩,满身的杀气,也在全身上下展露得淋漓尽致。

“长公主莫要去拼杀了,此际雾气正好,破船才是最好之法。”

待得与从这船上的船尾行至船头,凤瑶正要朝临近船只而跃,却也正这时,柳襄陡然扣住了她的手腕,紧着嗓子低沉而道。

他手中的长剑也正滴着血,连带满身骚包的紫袍都沾了不少血迹。

凤瑶先是下意识朝他周身迅速打量,随即全然回神过来,醍醐灌顶,而后也陡然收势,退身回来,随即趁着浓雾的庇护,开始用长剑配合着内力震裂船板。

顷刻之际,船板上陡然破开了一个大洞,沸腾的海水似如猛虎般钻了上来。

“长公主,走!”

柳襄瞳孔一缩,紧着嗓子道。

凤瑶蓦地点头,这才转身而前,提气飞身,而后恰到好处的跃到了另一艘船上。

初时之际,仍是被船上黑衣人们发觉,大肆拼打,只是柳襄似是极擅长找空子,待与黑衣人们稍稍打斗片刻,便可恰到好处的拉着凤瑶窜入船舱无人之处,随即再度震裂船板。

如此之法,凤瑶与柳襄用得极为顺手,不多时,身后之处皆是纷纷扬来走火走水之声,军心大乱。

她满是阴沉的面上终是稍稍松懈半许,但仍是不敢太过轻敌,只是待接连破了敌方十来艘大船之后,拼斗之中,有人突然开始高喊,“太子殿下来了。”

太子?

这话入耳,凤瑶蓦地怔了一下,心底下意识是以为大英太子,奈何这等揣度刚在心底滑过,却又刹那被她否决。曾也听说,那大英皇帝与东临苍交好,且年纪相仿,那般之人的东宫太子,自然也该是几岁的孩童,何来能上阵杀敌?